他們打的什麼注意,許仙心裡已經有數了,雖然震驚,但是他不能說些什麼。
一是怕寒心,二是許仙也有些洋洋得意,如此這麼多人的跟随,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
“南京。”
“不是北上嗎?”
“許仙需要去南京備案,歸還錦衣衛令牌?”
“那他豈不是從此不是錦衣衛了嗎?”
白素貞聞言揉了揉懷中滾滾翹起的小耳朵,笑了一下,“他不是,總有人是。”
“那也不是他的人啊?”小青有些不懂,在她看來,失去錦衣衛這一大助力,很遺憾。
确實是很遺憾,不過,總要遵守規矩。
伸手拿過一根切好的嫩竹子遞給了滾滾,白素貞長歎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滾滾說話。
“跟着他,總是有福的。”
――――――
錢塘到南京,大軍行進也就兩天的時間。
“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許仙聞言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黃昏了,便點了點頭,“埋鍋造飯,休息一晚上,明早繼續出發!”
“喏!”
“大人有令,大軍休息,埋鍋造飯,在此休息,明早出發!”
都是在軍中的老人,不必許仙去愁些什麼,軍令一下,每個人都知道要幹什麼。
飯菜的香味飄蕩在整個軍營中,許仙的帥帳已經搭好,封火去安排他的飯食,孫海和于虎跟在許仙身後,保護他的安全。
剛準備掀開帳簾,便看見白素貞抱着滾滾帶着一臉不情願的小青走了過來。
愣了一下,“怎麼不去吃飯?廚子沒有給你們做?還是不合口味?”剛剛問完,許仙就覺得有些不妥,這些早就不關自己的事兒了。
白素貞看着許仙的眼神裡有些感動,一直如此,他一直都是如此……
“不是,有人吊在後面,從錢塘開始,就一直跟着大軍。”
許仙臉色一沉,“真是不知死活!”許仙很生氣,他以為自己帶領着大軍,就不會有人敢窺伺了,看來還是小看了這些人的膽子。
“于虎,給本大人抓過來!”
“喏!”于虎抱了抱拳頭,就帶着一隊窮奇軍的将士騎馬而去。
白素貞見自己想說的已經說完了,便轉身要走,便聽見許仙有些生硬的說道。、
“一起吃吧,你和小青畢竟是女兒身,不方便,再說了,也不能總坐在馬車上,而且,照顧滾滾,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青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就炸了毛,聲音老大,“你家這個小肉團子,一點都不麻煩,它哪裡麻煩!都在我臉上拉屎了,它麻煩什麼了?!”
孫海噗嗤一笑,便瞬間嚴肅起來。
許仙倒是笑的開心,上前兩步,抓住滾滾的後脖子,吊起來在小青面前晃了晃,“滾滾,下次還拉在她臉上。”
說完哼了一聲,就拎着滾滾進了帳篷。
小青臉都綠了,氣的直哆嗦,白素貞抿嘴一笑,不過被面紗遮住了,眼中的笑意很濃厚,不管小青也掀開簾子進了帳篷。
假裝聽不見小青指天罵娘的話語,許仙随手把滾滾扔在一邊,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的地圖上。
這是一幅十分簡略的奴兒幹都司的地圖,簡略的令人發指,恐怕就連甫兒河衛的地址,都标的不明确,但是總算是個依據,不用發呆冥想了。
甫兒河衛的位置很特殊,它就在奴兒幹都司的偏下位置,南面是建州女真部,西北是朵顔三衛控制的大甯地區,東北是西女真部,不偏不倚,最重要的是,它依靠的一條江。
那條江叫。
牡丹江。
或許這個時候不叫這個名字,但是許仙認為,它就該叫這個名字。
許仙的思緒一瞬間飄蕩的極其遙遠,最終隻化為一聲長歎,江水猶在,音容遠去。
在甫兒河衛上敲了敲手指,這次的女真叛亂,并不是甫兒河衛附近的部族所為,而是建州女真部的一個小分支叛亂,于是駐守建州女真部的部隊,向朝廷求援。
很奇怪不是嗎?
精銳的邊軍,面對這一個小小的部落叛亂,不是雷厲風行的平叛,而是請求朝廷支援,而朝廷也很奇怪,居然指派了一個南方的錦衣衛百戶帶着新成立的殚忠營不到三千人,千裡迢迢去平複叛亂?!
難不成大明朝真的無人可用了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隻有皇宮裡的那條巨龍能夠解釋的了了。
直到封火端着飯菜走進來,許仙才回過神來,肚子輕輕響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餓了。饑餓是一種感覺,如同附骨之蝕,在你忙時,消失不見,在你閑時,毫無痕迹的出現。
怎麼說呢?
就算時刻在提醒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确實是沒有白吃的東西,這幾個月,自己的榮耀、權力都需要付出代價、
代價就是變成一顆率先過河的棋子。
沒有人願意當棋子,但是誰都是棋子,就算是皇帝陛下,有時候也需要為了一些利弊,心甘情願變成棋子。
想了這麼多的廢話,就想安慰一下自己無奈的心情,結果卻是越想越糟糕。
陳忠義端着一大碗冒尖的飯走到帳篷附近,便看見小青姑娘啞着嗓子指天罵地,打了個寒噤,連忙掀起簾子走了進去,然後看見白素貞也在裡面,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
在軍營呆的太久了,一下子看見這麼多女子實在是不習慣。
端着飯碗坐到一邊,準備消滅掉然後和許仙讨論事情,卻發現許仙正在看着飯菜發呆。
“大人,軍營裡的飯本來就是這樣,吃習慣就好了。”
陳忠義以為許仙吃不習慣,卻不知道許仙在感歎命運的無奈。
“你說我要是不接下北上的聖旨,會怎麼樣?”
陳忠義聞言叨了一口飯,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屬下領了密旨,錢塘上下官員,全砍頭。”
“唉,我就知道。”許仙拍了下桌子,臉上滿是無奈和憤懑。
“我倒是覺得這是好事,不逼自己一把,怎麼知道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