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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二章 棒子和甜棗

正統天命 聿天 2237 2024-01-31 01:12

  第五二二章

  楊尚荊聽着曾信的話,又看了看那邊師爺臉上的表情,心裡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個做師爺的,九成九就是今天給這個縣令出主意的了,這姓曾的縣令的腦袋裡面,大抵還真是揣着糊塗裝着糊塗吧?

  楊尚荊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說來這事兒,倒也不怪你,本官在路上遭截殺,也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大抵是數量太少,又繞開了道路,這才讓你未曾察覺罷?”

  他本來還想敲打一下這個仙居縣令呢,結果今天一看,還是留着他在這兒,要更好些。

  第一,經曆過截殺了,得到了一點兒情報之後,他基本摸清了情況,也大概知道了家中的情況,如果他母親那邊的消息沒傳出來是因為被截殺的話,肯定是他父親病的不算重,這是借着這個由頭給他下套,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想要一家夥弄死他呢。

  第二,如果家中真的出了變故,他不得不守孝的話,那麼現在把這個仙居縣令搞下去,也沒什麼用處,反而會給外人留下一個“斷人财路”的壞印象,對他之後的起複造成不利的影響。

  第三,如果家中并沒有什麼大事,楊恭也隻是小病小災,那麼楊尚荊帶着人回到建甯府家中,有自己帶着的人馬威懾,還有李勇這個未來的豐城侯、即将上任的靖海營參将在一旁虎視眈眈,家裡也就鬧不出什麼風浪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必要把這個曾信搞下去。

  要知道,等中國這邊沿海的大戶真的在日本開始搞事情之後,他的精力自然要從備倭轉向閩北的礦賊上,向朝廷要求“剿匪”,同時擴充自己的勢力,那個時候,有一個順服的仙居縣令,有一個更順服的處州知府,楊尚荊想要做些什麼,也就更容易了些。

  手裡抓着一個能力不出衆、甚至有些低下的縣令的把柄,顯然比搞下去這個縣令、換上一個有可能非常精明的縣令更好。

  曾信聽了楊尚荊的話,整個人瞬間松了一口氣,再加上天氣本來就悶熱,這客棧裡也沒奢侈到擺一大盆子冰水,讓人拿着扇子扇涼風的水準,所以他山上的汗水“刷刷”地開始往外冒,直接把後背都打濕了。

  “下官不才,多謝少詹事愛護。”這曾信哆嗦着,對楊尚荊打躬作揖。

  楊尚荊擺了擺手,一臉的笑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明察秋毫,這要求也着實是高了些,能知道本官進了城,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坐,坐。”

  “诶。”曾信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不過這一次也沒敢直接坐半個屁股,勉強挨上去四分之一多一點兒,生怕楊尚荊再問什麼話,站起來不及時,讓楊尚荊的心情變糟糕了那麼一丢丢。

  楊尚荊笑着擺擺手,說道:“隻不過這縣裡剿匪的事宜,還是要曾大令多多費心啊,這衛所士卒一出動,便是金山銀山,總計是不如這縣衙之中的差役來的便捷。”

  這話倒是不假,楊尚荊組織了一次掃黃……不對,沒有掃黃,那麼多的士子還在流連青樓,和花魁清倌人之類的喝喝花酒,吟詩作賦呢,掃黃豈不是要被人罵“不懂風雅”了?所以說,應該是楊尚荊組織了一次打非行動,耗費的錢糧的确是不少的,最起碼那幾天的消耗,基本就是原有消耗的三倍往上,要不是有南京戶部在後面撐着,要不是浙江方面也給了一定的支持,楊尚荊就是想要玩個卵,也玩不出來。

  所以那種勢頭,勢必不能持久,當時說延期的那幾天,說到底還是趕着楊尚荊的婚期了,南京、杭州兩邊的大财主為了給魏國公的面子,這才擡擡手,補了一筆錢糧,否則沿海的衛所就得落下一個官不聊生、兵更不聊生的情形了。

  而想要根除土匪,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國安民豐時和歲稔”,然而放在社會主義社會,依舊有着極其嚴重的貧富差距,這個理想放在現在的大明朝,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般,所以換個思路,那就得用當地的差役、衛所進行小規模的鎮壓。

  換句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治安戰。

  治安戰這種玩法,看似很平常,官軍對土匪的時候,基本上處于壓倒性的優勢地位上,然而不要忘了,這個年代匮乏的物資、分明的階級分化,連帶着低下的通訊手段,都制約了官軍鎮壓盜賊的效率,面對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土匪,說實話,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尤其是這幫土匪還有大戶人家在後面給錢給糧的時候。

  所以楊尚荊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在清掃完了大股土匪之後,剩下的交給各地的衛所,不求把那些不成氣候的小土匪收拾幹淨吧,也不能讓它們發展壯大了,現在看來仙居縣的這個節奏,就是放養的節奏,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出現大股的土匪。

  曾信聽了這話,再想想之前自己的師爺跟自己說的話,自然是知道裡面的意思了,他又站起身來,鞠躬施禮:“少詹事但請放心,下官必然派人多加注意境内盜匪的動向,及時派人剿滅盜匪,決計不給他們發展的機會。”

  楊尚荊點點頭,就揮手示意他坐下:“過不了多久,這境内的盜匪就會減少一大部分,剩下的,大多都是無根的浮萍,曾大令,可千萬不要讓本官失望了啊。”

  過不了多久,沿海的大戶就會集中一批人手,往日本去“淘金”了,這有大戶支持的盜匪一走,剩下的自然就是小蝦米了,什麼年月,都離不開一個錢糧,沒有了錢糧,就算能嘯聚一大批流民又有什麼用不成?

  難不成靠着木棍子打縣城?還是集中一大批人跑到山裡啃樹皮吃觀音土?

  曾信到底沒有傻透腔,這江南大戶最近的動向,他也是知道那麼一丢丢的,日本有礦這事兒,對他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再度站起身來:“下官定當盡心竭力,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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