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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計議

正統天命 聿天 2271 2024-01-31 01:12

  第四六一章

  偌大的楊家,是離不開主事的人的。

  或者換句話說,魚龍混雜之下,楊恭這個家主是不敢離開的。

  畢竟楊恭掌權都三年多了,去年就支不支援楊尚荊情報那點兒破事兒,楊家内部都差點兒起了内讧,現在雖說楊尚荊和魏國公徐家結了親,可是偌大的楊家裡面,明裡暗裡想和楊恭白掰掰手腕的人,還是不少的。

  建安楊氏,風流百年,積攢下來無數的财富,單單是當年楊榮在外面随便撒錢,就能看出一二來,清酒紅人面,黃金動道心,鬼知道有沒有人腦子發熱,就像在這個時候給楊恭來個架空?

  所以楊恭是和楊尚荊一起南下的,從南京走水路往南,直奔黃岩縣去了。

  “尚荊,在南京隻是,你對我所言,俱是實話?”楊恭站在船頭,皺着眉頭,沉聲問道。

  楊尚荊落後了楊恭半個身子,笑着回答:“回大人的話,此事如何能夠有假?中國之地缺五金,可這日本、乃至四夷,卻是不缺的,否則每年東南大戶往來海貿,如何得到的金銀?那日本彈丸之地,難不成還有點石成金之術不成?”

  楊恭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尚荊你說得卻也在理,隻不過日本若是産五金之物,卻為何要從我大明兌換銅錢?”

  “技術不夠罷了。”楊尚荊咧了咧嘴,總感覺自己在老調重彈,“冶金之術頗為繁複,可不是甚麼打造一把倭刀那般簡便,就倭人那點兒腦子,如何能夠學會?”

  迎着楊恭有些疑惑的眼神,楊尚荊解釋道:“倭刀乃是從唐刀之上演化而來,有了成套的技術基礎,倭人的刀尚且用的包鋼之法,稍有差錯,一把刀便不能用了,是以這倭人武士決鬥,都是嚴禁刀刃相碰,我大明如今棄用了昔日技術,不過是因為兵力充沛,軍饷不敷使用罷了。”

  馬槊、橫刀一類的大殺器,之所以最後被淘汰,留下來大刀長矛這一類東西,實際上就是和戰争體系有關的。

  封建年代生産力有限,科技水平也有限,一百人的部隊可以人人快馬橫刀,再配一身精鋼奶罩,但是一萬人的話,就不能這麼玩兒了,朝廷每年的賦稅有限,全都裝備軍隊了,吃啥喝啥?

  所以軍費别說削減了,就是不變,必然也會導緻單兵裝備水平的下降。

  而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工時。

  工匠弄一把馬槊,可能需要數個月、乃至數年的時間,但是弄一柄長槍呢?幾天的功夫就可以造好了。

  是,馬槊使用的是複合材料,韌性、堅固程度都能甩長槍幾十條街出去,但是多少工匠能給所有士兵全都配上馬槊?就是魏晉南北朝、隋唐那會兒,馬槊也隻有大貴族玩得起。

  那是“少數人的玩具”。

  一個拿着馬槊的士兵,能頂的上十個拿長槍的士兵麼?或許可以。單是一百個呢?正常曆史線裡面,三德子被蘇維埃的慈父鐵錘吊起來打,不就是因為大貓的所需的工時數太多,生産速度趕不上T-34麼?

  楊恭也不是傻逼,能夠執掌若大家族的,接收新知識的速度必然十分之快,所以楊尚荊解釋了幾句,他也就明白了。

  “若是依尚荊所言,隻要找到日本那些豪族的礦藏,一舉收繳了,便可以解決錢荒了罷?”楊恭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發亮。

  楊尚荊臉色古怪,還解決錢荒呢,中原王朝的錢荒,隻要楊家這樣的土老财沒改了自己的壞毛病,還喜歡把金、銀、銅熔成各種瓜往地底下藏,進來多少錢都沒有甚麼卵用。

  而且,别說區區一個日本了,就是把整個東南亞算進來,也是白搭,中原地區對貨币的渴求,基本上就是個無底洞。

  不過楊尚荊還是點了點頭:“解決是不太可能,日本雖說富礦大抵是有不少的,不過這彈丸之地,便是有,也沒有多少,稍稍緩解一番,還是可能的。”

  看着楊恭一臉興奮的表情,楊尚荊就歎了口氣,想要讓土财主們把目光從土地、金銀本身轉向其他方向,本身就是一個技術活兒。

  對,真的是技術活兒。隻有往上攀科技樹,把農耕文明點成工業文明,在這個過程中順手把地主階級變成同為剝削階級的資本家,才能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流通”。

  不過這一切在不“開海”之前,都是夢幻泡影,隻有讓楊家,或者說整個東南士族,乃至整個大明朝的地主階級都明白了海外的富饒之後,才會讓他們有動力“走出去”。

  以肉體征服為途徑的掠奪,到底是一種血腥、殘暴、效率低下的掠奪方式,所以在那之後,楊尚荊就會推出一種相對高效的掠奪方式,也就是資本掠奪,順勢就能催生工商業的興起。

  至于“商賈賤業”這種說法嘛……說白了,中國人最重的是實用主義,而且人嘴兩張皮,到時候怎麼“圓回來”,還是幹脆推翻,那就要看到時候的套路了。

  隻不過這個過程中會産生什麼鬼東西,比如什麼倭奴貿易啊、高麗奴貿易啊、東南猴子貿易啊之類的鬼東西,就不是楊尚荊可以控制的。

  畢竟工業生産需要大批的原材料,除了常見的煤、鋼、農産品等等原料以外,還有另一種不可或缺的原材料――血肉,大量的血肉,大量受過培訓的、質量相對較好的血肉往裡面死命填。

  隻不過……他楊尚荊滅門的事兒都幹了多少次了,還差這點兒?為了人類的進步,去特麼的道德觀吧。

  楊恭當然不懂這個,他隻是在沉吟了半晌之後,問道:“魏國公可知道此事?”

  楊尚荊搖搖頭,笑道:“嶽丈鎮守南京,乃是勳貴,身份自是不同其他,戬未敢告知。隻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行通知罷了。”

  “如此也好,行事穩妥一些,總歸是好的,也免了人多嘴雜。”楊恭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若是需要甚麼,隻管和家中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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