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叫你别看你還看……真是防盜
劇本熟不熟悉,其實都是細節,因為現在捏着劇本的楊尚荊,必須得把這出戲好好地唱下去。
一個唱不好,他可能就徹底斷絕了翻身的機會。
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他也要用最大的力度,督促下面的癟三們把活兒做好了,但凡是有一丁點兒的差錯,他是真的能夠掏刀子殺人的。
所以在正月初十的這一天,一幫剛剛練完五公裡,累得呼哧帶喘的衛所士卒,就看見一條胳膊的小匠戶張琦。
這一隊士卒的人數并不算多,也就堪堪三個小旗的人數,三十人出頭,不過各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出身于各個衛所,身體素質、智力素質在這同一批士卒裡面,也算得上是上上了。
他們是被當做“士官”來培養的,如果他們選擇留在備倭衙門,而不是回老家繼續做閑事官軍忙時農夫的尋常士卒的話,他們以後最起碼也是一個小旗的身份。
這是楊尚荊吩咐下來的,也隻有他這個從五百多年之後穿越過來的,才知道基層指戰員的重要性,單說戰鬥力強的一批的白頭鷹吧,維持戰力的基本要素不是什麼見了鬼的英明将領,而是成批成批的士官,和由士官指揮着的訓練有素的職業軍隊。
軍制改革這種事兒,楊尚荊還沒有能力去動,但是在有限的範圍内提拔一批基層軍官,到底還是沒問題的。
“诶,這怎麼還送來一個殘廢?”
到底選出來的精銳,這幫人平時吃的、用的、住的,和一般的底層士兵是不一樣的,最起碼要好上一個檔次,所以這麼長時間了,心氣兒也跟着就高了。
“誰知道啊,咱們郎中想法多的很,誰知道這又是玩什麼花樣呢?”
“去去去,都把嘴閉上,楊老大親自帶來的人,你們難不成想要挨揍?”
“就是,聽着吩咐就得了呗,許老四,你要是再嘴上沒有個把門的,害弟兄們被連累,别怪弟兄們晚上收拾你。”
……
在一衆士卒低聲的議論之中,張琦跟着一個穿着小旗服色的人走了過來,送張琦過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楊勤,雖然楊勤也就是個小旗,和這三十來人裡面的某些人身份相當,然而他是楊尚荊這個郎中的心腹的事兒,基本已經在整個衙門傳遍了,别說他們了,就是百戶過來了,也得和楊勤客客氣氣的。
“全體都有,立正!”
帶隊的小旗一聲令下,三十六個人同時立正站好,對着對面走過來的楊勤行注目禮,軍隊裡除了靠山之外還講究拳頭,楊勤這個曾經的山賊頭子可是練過的,和軍隊放對兒可能不行,但是單挑的話,車輪戰弄趴下三四個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這幫士卒也是服他的。
張琦是帶着好奇的眼光看着這一切的,作為一個匠戶,他之前也是見識過衛所訓練的,然而走進了這座軍營之後,他所見到的一切都和當初的截然不同,除了明軍的服色沒有改變之外,剩下的儀态、步伐乃至精氣神兒,都不一樣。
現在這個所謂的“立正”,更是讓他心下驚奇。
楊勤拍了拍張琦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來,然後自顧自地走到了這一隊人的面前,眯縫着眼睛,隐隐有寒光從眼眸之中透出,看的衆人都是一愣。
“這位叫張琦,郎中給你們派來的……教書匠。”楊勤慢吞吞地說着,指了指身後的張琦。
張琦很識趣地往前踏了一步,對着衆人笑了笑。
“教書匠……”
不少人眉頭都皺起來了,這詞兒新鮮,都沒聽說過,也的确,楊尚荊鼓搗出來這麼個詞彙,基本就是和他拿着《九章算術》做識字教材差不多,避諱,“先生”這個詞兒在現在,可不是五百年後那個“Ladysandgentleman”一樣,标準的敬語,你讓一個字兒都寫不好的匠戶做先生……媽的外朝那幫神經病文官還不得噴死你?誰攔都不好使啊!
畢竟哪怕五百年之後,都有不讀書的女權對着“先生”這倆字兒高、潮不斷,打罵夫權專制呢,這個年代的士大夫矯情起來,更特麼惡心。
楊勤也是第一天接觸這個,不過他要做的,就是幫着楊尚荊把話帶到了:“從今天起,爾等士卒,除卻日常訓練之外,還需習字,不要求多好,總也是要會念會寫的,否則,上了戰場也是打呆仗,沒甚麼出息。”
于是乎,這幫大頭兵瞬間就陷入了懵逼狀态,泥腿子不是不想讀書,可是實在想不到這讀書和上陣殺敵到底有個什麼關系,根據日常訓練,他們不就是要踩着鼓點兒往前走,然後舉起手中的盾牌,亦或是長槍,往前怼就行了嗎?
楊勤其實也不理解,然而作為一個腦袋還算靈光的家仆,在看了自家少爺那麼多的騷操作之後,他已經徹底拜服了,反正少爺讓做的,直接去做就是了,總歸是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所以他看着這幫大頭兵有些猶疑的目光,冷哼了一聲,加重了語氣:“今日之後,這讀書識字的本事,也是要考的,若是有人在讀書識字上不盡心,就别怪郎中不講人情了,諸位的前程……郎中可就照顧不到啊。”
這話說得賊特麼實在,在他們被選出來之後,楊勤就以楊尚荊親信的身份給他們吹風,又是田宅賞賜,又是升官發财的,基本上大頭兵升小旗、小旗升總旗,是沒什麼問題的,畢竟可以預見的,轉過年之後,徐尚庸這個壓在他們頭頂的“上升頂棚”會直接提拔到百戶的位置上,他們這裡官職最高的,也就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小旗。
所以說,誰拒絕了楊尚荊的挽留,誰就是個傻逼,老家那一畝三分地的,一年能刨出來幾斤糧食?做個小旗,家裡田畝就多了,收入也多了,能活的更好了。
“懂了嗎?!”楊勤突然間瞪着眼睛,發出一聲大吼,就把張琦吓了一跳。
然後這幫士卒們一起站得筆直,大聲回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