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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酒後真言

正統天命 聿天 2201 2024-01-31 01:12

  “如果給我一個支點,一根足夠長的硬棒,我就能撬動整個地球。”

  這是鼓搗出來杠杆原理之後,興奮不已的阿基米德說的,聽起來是不切實際的豪言壯語,但放在學術領域上,或者說理想化的條件下,的确是可操作的。

  而現在的楊尚荊,他隻是個文科生,雖然懂什麼是杠杆原理,卻沒有更深一步的研究,也就更沒有那個雄心壯志去撬動地球了,他隻想動用杠杆原理,撬動整個大明朝的官場,給這個時代帶來一點兒改變。

  對比起撬地球來,這個理想顯然更好實現。

  而楊尚荊的杠杆兒嘛,就是權術的大棒,支點呢,就是外朝和内廷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隻不過呢,現在他自己還沒有足夠的體量,手中的這個權術的大棒,還是不夠黑粗硬,正五品的南京兵部郎中,聽着不小,落在朝廷衮衮諸公的眼中,也隻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棋子,順帶着告慰一下先太師文敏的在天之靈——沒錯,沒有一個在大明朝做過内閣大學士、幫着兩任皇帝坐穩朝堂的楊榮,累死了楊尚荊,也沒法在這個歲數成為正五品的實職,而這個備倭浙江南部三府之地的職司,在外朝大佬的眼中,也就是個響一點兒的屁。

  所以他這才費勁了心思,利用軍功啊、官聲啊、利益捆綁啊之類的玩意,把自己手上這根用作杠杆兒的權術大棒加粗加硬,同時自己正五品、正四品、正三品地一路升上去,别的不說,隻要他能熬到于謙于廷益那個地位,就可以真正地撬動朝堂了。

  于謙的牛逼之處在于,他不僅能調動文臣群體給他搖旗呐喊,藩王裡面的大拿也給他面子,不過……楊尚荊感覺自己利用勳貴勢力,還是可以和藩王們打個對台的。

  “我特麼算是想明白了,搞政治的,天賦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混的好,可不能全指望天賦,不是正路啊,有個梆硬的靠山,比啥都重要。”稍微喝了一點兒小酒的楊尚荊靠在床上,看着桌子上跳動的燭火就有點兒感慨了,純粹是穿越至今的所有感情的一種宣洩,“我特麼一條大三狗,手底下社團百十号人,整天最多和社聯的那幫官僚坯子打哈哈,怎麼到了這封建的大明朝,瞬間就開始玩支點撬動官場了呢?”

  這屋裡有火盆暖爐,通風效果也是一流,也不怕什麼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室溫還是很高的,穿着一身常服沒有脫去的楊尚荊,就感覺很燥熱,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最終還是站起身來,走到桌前,自己倒了一杯不冷不熱的茶水來,一飲而盡。

  “哈……”

  出了一口氣,楊尚荊直接把被子砸在了桌面上,歎了口氣:“我特麼算是看明白了,腦子裡面有啥,不重要,腦回路清奇不清奇,也不重要,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王侯将相甯有種乎?QNMD!”

  這算是他不多的獨處時間了,之前在黃岩縣縣衙的時候,身邊兒也有知琴、明棋兩個丫鬟伺候着,穿越啊、權術啊之類的玩意,還是沒辦法在這倆人的身邊說的,後者有點兒雞同鴨講,前者……太過驚悚了。

  拿着這種小茶杯喝水,着實太不過瘾了些,所以楊尚荊直接端起茶壺來,對着嘴就是一通兒吹,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壺茶水下去,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将茶壺放在了桌上,臉上就全是嘲諷的笑容。

  “我特麼罵人類不會進化,不就是因為這個?‘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這一套垃圾玩意在先秦就叫貴族政治,在魏晉南北朝有人吼出來了,隋唐打破了幾年的功夫,新上位的小地主就開始繼續玩這套了?”楊尚荊咬着牙,嘴裡咕哝着,就想要跳腳,不過想着門口守着的自家家丁,還是忍住了。

  磨了磨牙,楊尚荊吧自己摔在了椅子上,翻了翻眼珠子,盯着天花闆,嘴裡繼續咕哝着:“所謂權術的大棒,揮舞起來也就那麼幾下子,區别也就是揮舞的人力量夠不夠、速度夠不夠、精準夠不夠罷了,抛卻這些因素,底層那幫被鄙視的小官僚的手段,和上層那些大人物的手段也沒差多少嘛,分化拉攏、排除異己、安插親信、抱大腿、賣隊友……”

  啐了一口,楊尚荊拿手比劃着,消耗着自己體内不多的酒意:“那些所謂的高手的騷操作,實際上就是快準狠加上成功光環和高手光環罷了,神秘學嘛,不靠着神秘學加持,怎麼營造神秘感?怎麼制造威嚴?怎麼能讓下面這幫小喽啰言聽計從?”

  “當權的神聖化,掌權的神秘化,辦事兒的威嚴化,官僚不就這個狗屁套路麼?”楊尚荊指天畫地地罵咧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子,然後甩了甩手上的汗珠,表情就帶着一股子猙獰。

  這一刻,上輩子被那幫官僚胚子、管着官僚胚子們的小官僚壓迫的屈辱,這一刻盡數浮現在心頭,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吐出去一口痰,砸在火盆裡,發出一聲“嗤”響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老子就找你們這幫人的祖師爺好好玩玩吧。”

  那股子酒意消散的差不多了,楊尚荊站起身來,推開了窗戶,任憑冷風吹進來,打在自己的臉上,深吸了一口氣,祛除了内心的躁動,讓自己慢慢冷靜了下來,這到底還是别人的地盤,抒發一下内心的郁悶沒問題,可是這種狀态,絕對不能保持太久,抒發完了也就完了,否則被抓到了把柄,遲早要出事情。

  他剛剛關上窗戶,走回了床邊坐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家丁的聲音:“少爺,那邊已經備好了熱水,少爺若是想要沐浴,現在就可以去了。”

  楊尚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一頓熱火朝天的酒宴,加上剛剛一通兒借着酒勁兒發瘋,他的确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各種難受,所以他直接說道:“讓那邊候着吧,我這就前去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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