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難為情得别開臉去。
金禦麒耐心十足,一次又一次喂她喝水,堅持不懈下,水終于順着傾城的喉嚨咽了下去。
兩人都松了口氣。
金禦麒将傾城放平,揉着她的手說道:“嫣兒,你醒醒,聽到夫君的聲音了嗎?”
清風很是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姐看,心裡祈禱着小姐要趕快醒過來。
金禦麒不斷與她說話,試圖以綿綿情話激起她的生機。
一炷香的時辰過後,傾城終于睜開了美眸,臉上的血色緩緩恢複,她聲音幹澀:“禦麒,你回來了。”
金禦麒頓時欣喜若狂,他很想大力抱住她的身體,卻又怕傷到虛弱的她,隻能用大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龐:“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嫣兒回來了,原來你真的沒有死!”他差點喜極而泣。
“太好了,娘娘,你終于醒了!”清風說道:“七十二個時辰還不到,請娘娘勿怪。”
“清風是好意,她隻是不忍心罷了。”金禦麒居然為清風求情。
傾城說道:“她做得很好,我怎麼會怪她呢。”傾城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虛弱。
“清風,趕緊去給娘娘弄些吃的,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本王想吃,還有,娘娘已醒之事先别聲張,想進殿就敲四聲,此是暗号。”
“是,奴婢知道。”清風輕松而去。小姐能順利醒來,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她将門合上。
金禦麒走去,将門關嚴,然後回到傾城身邊,看着她說道:“嫣兒,你這招太冒險了,真的吓死我了。”
“事出突然,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冒險一試。”傾城也看着他:“對不起,讓你傷心難過了。”
金禦麒握住她的右手,在自己臉頰上磨蹭:“我接受道歉,嫣兒,下次不許你再以身犯險了,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還好,你沒事,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易容的事父皇母後都已經知道了,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傾城的聲音大了些,體力在漸漸恢複着:“隻是害了父母兄弟。”
金禦麒喂她喝下幾口水,看着她絕美的臉龐氣色好轉,不由說道:“如此絕代佳人,我又怎麼舍得她受罰呢!”
傾城甜甜一笑,風華絕代。
“你知道嗎,我真以為你死了,心想着,随你而去算了。”金禦麒說道:“我還要害你的兇手陪葬!隻是,兇手仍舊不見蹤影。”
“我知道誰是兇手。”傾城說道:“師傅沒有與我說起,原來服用了去魂丹,看上去像死人,又無法呼吸,卻可以聽到說話聲。”
金禦麒一摸她的臉頰,依舊光滑:“如此說來,我說過什麼話你都聽到了?”
“嗯,禦麒,原來你對我的深情就像我對你一樣,我們已經種在了彼此的心裡,如同一棵大樹,想要拔去談何容易。”傾城感慨着。
金禦麒笑了,暧昧而溫暖:“那就長成參天大樹,結下一樹的果實。”
“果實?”傾城的臉頰飛上紅暈:“誰跟你生一群娃娃呀。”
金禦麒點點她挺秀的鼻梁:“能牙尖嘴利,說明你已經沒事了,若不是看在你身子虛弱,我們現在就來種果實。”
“對了,禦麒,雖然我知道誰是兇手,可沒有證據,兇手一定會百般抵賴,隻有逼他自己現出原形才可以真相大白。”傾城一本正經:“珊珊是宮女,卻替我而死,我不會讓她死得冤枉的。”
“你且養上兩日,我們再作定論。”金禦麒說道。
兩人正說着話,四聲敲門聲響起,是清風來了,金禦麒走去開門。
“娘娘,飯菜來了,将就着用些吧。”清風端着托盤說道:“你身子弱,我就備了些稀軟食物,免得腸胃不适。”
“清風真是細心,有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環。”金禦麒對清風說道:“你且放下,到門外守着,本王會喂她的。”
“禦麒。”傾城似撒嬌,因清風在,她覺得羞怯。
“怕什麼,清風已瞧見我喂你喝水。”金禦麒倒是坦蕩:“你看她的笑容多開心啊。”
清風說道:“娘娘與太子恩愛,清風自然開心莫名。”她是替小姐開心:“奴婢告退。”
屋内隻剩下彼此。
金禦麒靠傾城很近,近得能聽到她的心跳:“嫣兒,能再次聽到你的心跳聲真是太好了,比世上任何音律都要動人心弦。”
“你的傷好些了嗎?你說過,在外受傷了。”傾城心疼得說道:“快讓我看看。”
金禦麒捋起素服的袖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多虧了你的解毒丸才能化險為夷。”
手臂上的疤痕曆曆在目,傾城忽然流下淚來:“一定很疼嗎?”
“比起以為失去你的痛,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金禦麒輕輕攬她入懷:“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也不允許你做傷害自己的事。”
“你無礙我就無礙!”傾城說得堅定。
這一晚,盡管金禦麒很想很想與愛妻的身體合二為一,可還是拼命忍住了,隻摟着她就已經足夠,因為這種失而複得已是最好的眷顧。
傾城有感于他的體貼,将頭埋在他的臂彎裡入眠,多日來的思念與挂懷,終于在今晚徹底放松,安然入睡。
月色沉沉,微風陣陣,屬于彼此的夜晚安詳而甯靜。
有清風的掩護,太子妃已醒來的消息未洩露一絲一毫,而金禦麒的心傷也徹底得到“根治。”在傾城的謀劃下,一場讓兇手現形的好戲亟待上演。
祥瑞宮深夜子時,無月,風高。
桑靜怡在半睡半醒中突然聽到屋外似乎有什麼動靜,她本就膽小,喊了幾聲丫環的名字,見無人作答,隻好舉着自己的瓷枕壯膽,靠近了門邊,側耳細聽,屋外除了風聲好像還有隐隐約約的哭泣聲。
她的小臉白了白,吞咽着口水,強烈的好奇心驅使着她打開了門,外面一道白影一閃而過,她“啊!”喊了一聲,趕緊将門合上,大口大口喘着氣,神色有異:“不是我,别來找我,不是我,我沒有害人。”
“嗚嗚嗚,桑靜怡,還我命來!”傾城披頭散發,嘴角塗着畜生的血,就站在門外,天黑再加上白衣勝雪,看上去的确恐怖。
桑靜怡聽到了,腳根發涼,不停得打哆嗦:“太子妃娘娘,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我沒下毒,您不是我害死的,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