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洗滌着她的身子,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她試圖站在水中,卻沒有成功。但很快她就發覺,旁邊有可以站立的地方,而她的手也剛好可以勾到自己的衣物。
傾城盡情享受着這難得的沐浴之樂,不時還和水一道嬉戲着,不由自主得發出滿足的笑聲,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屋裡居然會有人。
因為寒病發作,金禦麒獨自一人待在熾焰潭。他站在潭裡練功,籍此增強自己的功力,這裡的水永遠是溫的,可以為他驅除寒冷,然後他進入潭邊的居室盤腿靜坐,調養身息。當他聽到有水聲之時正是練到最關鍵之處,因不便分心,故未加理會。
等他收功出來細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在做夢嗎?有一個女子居然會在他的潭中沐浴。她的頭發又黑又長,在水裡猶如盛開的黑蓮花。因她是背對着自己,看不清她的長相。她會是誰?竟敢在這裡沐浴!他居然聽到了愉快的輕笑,是那麼惬意、無拘無束。
金禦麒不确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為何?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他忽然有些好奇,擁有如此長發與聲音的女子會長得如何?
仿佛是聽見了他心底的聲音,那女子慢慢轉過頭來。刹那間,他幾乎屏住了呼吸。月光下,女人的臉清晰可見。她的眉如柳、口如櫻、眼如星、白似雪、她的笑容挂在唇邊,撩人心魄。她的美勝過月亮的光華!
他見過很多女人,卻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她的美,毫不矯揉,渾然天成。金禦麒不想眨眼,仿佛一眨眼,這一切就會消失一般。
他盡量不發出聲響,以最快速度走出熾焰居,顯然,那女子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他輕提一口氣,使出輕功,輕而易舉就來到女子的身後:“你是誰?”
盡管他的聲音不大,卻着實吓到了傾城。
傾城“啊”喊了一聲,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一手護着兇前,一手趕緊勾過衣物,使出自己超卓的輕功迅速躍出水面,幾個旋身,将衣物裹回身上,向一旁逃去。
金禦麒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他使出移形換影之術,擋在了傾城面前:“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這可是八卦陣。”
傾城低着頭,不想讓他看清自己的臉,因為她清楚,現在的自己雖然狼狽,但容貌可是貨真價實的。
金禦麒伸手将她攔住:“想走?沒那麼容易,說清楚了再走也不遲。”或許是因為她的美貌,也或許今晚自己心情好,他居然想逗弄逗弄她。
傾城光腳踩他的鞋面,想趁機逃走,可他竟然紋絲未動。
“你知道本、我是誰嗎?”金禦麒故意問。
傾城搖頭,若她知道是哪位皇宮貴胄,她也不會落得如此尴尬境地。
“你不會是啞巴吧?”金禦麒逗她。
啞巴?傾城計上心來,嘴巴裡啊啊啊了幾聲。
金禦麒壞壞一笑:“真是啞巴?你放心,我有能治好啞巴的秘方。”說罷,他一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她的甜美大大超乎他的想象,頃刻間,他有些欲罷不能了,然後,他的鼻息間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香味。
“你,無恥!”傾城終于忍不住推開他:“休要無禮!”眼淚,在她眼眶中打顫。自打娘胎出來,她從未被如此非禮過。
金禦麒看着傾城惱怒的模樣:“瞧,我把啞巴治好了,哈哈哈!”
月光下,金禦麒俊逸非凡的容貌同樣深刻得映入傾城的眼簾。他很高大,渾身散發着王者般的氣勢,劍眉星目,炯炯有神,有着堅毅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
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奪去了她的初吻!傾城又羞又氣,卻又不願在這兒多作停留。怎麼辦?往哪裡逃好呢?傾城想着逃跑的法子。
看她的樣子想溜,金禦麒一伸手,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臂,靠近她嬌柔的身軀:“想走?這裡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他的話語中居然含着一絲柔情。
“痛!”傾城皺眉喊了一聲。
金禦麒的力道立即就放輕了,他問道:“快說,你究竟是誰?哪個宮的?居然如此不懂宮規。”他的鼻翼間又聞到了那種特别的馨香,他一時有些神情恍惚。
“我是如妃娘娘宮裡的。”傾城說罷,趁他恍惚之際,掙脫他的鉗制,右手使勁在他的一個穴道上一點。
即刻,金禦麒像木頭人一樣動彈不得。
傾城理好衣裙,這才輕聲對他說道:“對不起,一個時辰之後,穴道會自動解開,不會有大礙的,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就當沒有見過我吧!”她還向他躬了躬身。
“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金禦麒撂着狠話,卻眼睜睜看着她離開,無計可施。她說她是如妃娘娘宮裡的,鬼才相信呢!
傾城站在樹林前想着出去的方法。剛才他好像有說這裡是按照八卦陣布置的,那麼,是不是按照八卦陣的方法就可以走出去了呢?
傾城大着膽子試了試,果然,不多一會兒,她就順利走出了樹林,沿着記憶中的路線返回了住處。
而站在原處被點了穴道的金禦麒經過半個時辰就解開了穴道,然而,這個女子留給他的除了謎一樣的身份還有深深的挫敗感。第二次,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堂堂金鎏國太子輸在一個女人手裡。而自己居然被她的美貌與香味所迷惑,心中念念不忘。
他站在熾焰潭邊發呆,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逃出了八卦陣的樹林。顯然,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的唇令他不能忘懷,也是第一次,他如此主動去親吻一個女人,是那麼蠢蠢欲動。天啊,她到底是什麼來曆?
金禦麒懊惱得跺腳,卻發現就在他的腳邊,剛才女子放衣物的地方,靜靜躺着一個香馕,他彎身将它撿拾起來。
頓時,他覺得好笑,兩次讓他感到挫敗的女子都留下了一件帶香的物品,好像是某種預兆。無論是絹帕還是香囊,都散發着相同的氣味,難道說他遇到的是同一個女子?
帶着這些問題,金禦麒久久無法入眠,即使睡着了,夢裡都是那抹揮之不去的身影。
長瑞宮慕容傾城雙頰發燙得回到床上輾轉反側,心裡一遍遍回憶着此前的情形,天啊,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羞恥之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究竟有沒有看清她的身子啊?能住在皇宮裡,又有如此待遇的男子不多,很有可能是哪位皇子吧。好在自己每天都易容,即便他有心想找到人,也一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