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什麼動靜?”金禦軒不明所以。
如妃惱怒,說道:“你呀,真是笨死了!新招的那幾個侍妾有喜了嗎?龍嗣就是最好的争權利器。”
金禦軒一臉幹笑:“嘿嘿,母妃莫急,待孩兒回府問問,一問便知。”
“還好,太子妃一死,又少了一個可能懷上龍嗣的女人。”如妃說道:“對了,最近你那王妃怎麼不來喜福宮請安了?”
金禦軒摸着自己的頭,說道:“孩兒近來與侍妾走得頻繁,冷落了她,怕是在生悶氣吧。”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還有資格生氣?哼,她以為自己是誰?”如妃氣道:“回頭告訴她,做女人凡事都要想開些,該張羅的地方就要張羅,為夫家開枝散葉是天大的事,身為王妃,該大氣,别小心眼!”
“是,母妃的話孩兒記住了。”金禦軒順從。
祥瑞宮太子妃已薨的消息由無雙傳到錢雅梅耳邊,她沒有感到驚訝,倒是覺得必然,總算除去一個心頭大患,她顯得意氣風發。
“錢姐姐,你知道了嗎?太子妃薨了。”李淑環進門就說,她的身後跟着唐雲香。
“老天爺真是開眼,我們想什麼就來什麼。”唐雲香說道:“想不到太子妃這麼快就走了,簡直莫名其妙。”
“别大驚小怪的,這宮裡每天都在死人,隻不過這次死的是太子妃罷了。”錢雅梅淡然說道:“死了好,死了幹淨。”
唐雲香和李淑環不約而同得笑着。
桑靜怡姗姗來遲:“呦,大家都在啊。”她在三人周圍坐了下來。
錢雅梅睨了她一眼:“靜怡妹妹,你還好吧?”
“對啊,你臉色不好,怎麼,病了嗎?”李淑環頭一次關心旁人。
“快入秋了,怕是着了風寒。”桑靜怡的手腳冰涼,嘴上隻能這麼說:“你們也得當心些。”
“是啊,太子妃一薨,太子肯定即将回宮,到時候你我都要使出渾身解數,得了風寒可不行。”唐雲香說道:“哎呀,我真覺得神清氣爽呢!”
“你們猜,到底是誰在暗中幫了我們?”李淑環說道:“宮女們私下在傳,說太子妃是自殺,我才不信呢。”
“一定是自殺!”桑靜怡說道。
唐雲香說道:“管她是誰所害,反正我是高枕無憂的。”
“宮裡死了太子妃,一定會查一查的,隻要沒做就不怕查,你們說是不是?”錢雅梅問道。
唐雲香與李淑環點頭稱是。
桑靜怡若有所思。
宮内将太子妃的死因傳得沸沸揚揚,而宮外的百姓卻仍不知情,甚至慕容府也是毫無動靜。
添福殿一連三日,清風都小心翼翼地護着小姐的周全,絲毫不敢馬虎。皇上有令,閑雜人等不準入内,因此,能進殿的人少之又少,而衆姐妹又忙着準備太子妃的後事,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
快到子時,清風又給小姐喂下幾勺蜂蜜水,然後離開片刻。
四位候妃互相壯膽,悄悄而來,靠近太子妃的床榻。
“她像是睡着了。”桑靜怡仔細看着床上的太子妃:“她真的死了嗎?都沒怎麼變啊。”
“不信你去摸一把?”唐雲香打趣。
“我也是随口問問罷了。”桑靜怡閃到一旁。
錢雅梅說道:“唉,真是紅顔薄命!”面對死人,她不怕。
“你怎麼替她難過起來?”李淑環說道。
“她不死早晚就是我們死。”錢雅梅說道:“你說,誰替誰難過?”
忽然吹進來一陣風。
“還是走吧,我有些怕。”桑靜怡看看太子妃又看看四周。
“嗯,有些毛骨悚然的,走吧,走吧。”李淑環也說道。
錢雅梅等人走在前面。
在出殿前,桑靜怡伸出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匆匆拜了幾下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清風回來,就見四位候妃遠去的背影,不以為意。她走到傾城床邊,說道:“小姐,清風無能,到現在也沒看出誰是兇手,你可要堅持住啊。”她停了一下,又說:“太子應該快回來了,他會很傷心的,可我又不能說,小姐請放心,清風一定守口如瓶。”
翌日寅時,清風還在小姐身邊打盹,忽然被人一把推開,她驚醒過來,摔倒在地:“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金禦麒風塵仆仆得趕回宮,得到的卻是晴天霹靂,他的傾城死了,死于中毒!他在即将崩潰之前跑到了添福殿,這一刻,恍如隔世。
“殿下,請節哀。”清風隻能這麼說,偷瞄太子,他此時的表情很可怕,涼意從她心底泛起,他的那種眼神,是絕望、是悲痛欲絕。
清風咬牙不說話,盡管她很想很想立即說出實情。
“下去!”金禦麒的聲音似乎來自冰窖,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和傾城的重逢,他的眼裡他的心裡隻有傾城的存在,沒有其他。
“是。”清風無奈退下。
金禦麒緩緩走向床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像在淌血,眼淚,無聲落下。往昔的種種美好在腦海中盤旋不斷,而他卻感覺不到心痛,因為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他輕輕扶起傾城,就好像她還活着:“嫣兒,我回了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令人窒息的安靜。
“嫣兒,你說話啊,是我啊,你的夫君回來了。”金禦麒撫摸她的臉,親吻她的額頭,哪裡都是冰涼一片,他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嫣兒,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他大吼出聲。
沒有人回答他。
金禦麒将傾城放平,自己合衣躺在她身側,柔聲說道:“沒關系,你不說話我來說。”他收斂悲傷,停了片刻,又說:“嫣兒,這一路上我們真是兇險萬分,不僅是受到瘟疫蝗蟲的考驗,還有人想暗殺我,不過别擔心,我沒事了,你瞧,我這不是好好得回宮了嘛。”他摟住她的身體:“嫣兒,你是不是睡着了?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沒有你在身邊,我會死的,因為從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唯一。”
金禦麒一直對傾城說着心裡話,強抑着内心的悲痛。他不敢想,失去她的日子該如何度過?未來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任何顔色。
辰時,添福殿裡跪了一地的人,連皇上皇後都驚動了,因為太子悲傷過度,一直摟着太子妃的身體說着胡話,雙眼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隻剩下軀體在苟延殘喘着。
金天翔心痛無比:“陳禦醫,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