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現在還不是生的時候,來,喝點紅糖水解解乏。”其中一位奶娘端來了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
傾城勉強撐起身子,在清風的幫扶下,将紅糖水喝了下去。因是夏天,她的身上已經又粘又濕,額頭上的香汗不斷沁出,再加上肚子陣陣發緊又痛,着實不舒服。
“娘娘,您先躺好,讓小的摸摸,是不是可以用力生了。”其中一位産婆說道。
另一位卻說:“呀,看這肚子,娘娘,您怕是懷着雙胎呢。”
清風沒聽明白,心裡急切,開口問道:“雙胎是什麼?有危險麼?”
“傻姑娘。”這位藍衣産婆笑着說道:“雙胎就是一次懷着兩個嬰兒呀,這種事很難說的。娘娘的肚子又大,**不離十呢。”
傾城心中高興,卻隻能咬牙堅持,她知道,這就意味着自己要用更多的力氣來生孩子了,喊嚷隻會令自己迅速失去力氣,她唯有保存體力才有望盡快與腹中孩兒見面。
清風看着小姐汗水漸濕的臉龐,替小姐擔心着:“可、這得花多大的力氣生下孩子呀。”說罷,她為小姐擦汗。
“哎呦,女人生孩子嘛,都是天生的,痛是痛了些,可要想想,将那麼大個寶貝疙瘩生出來,不費些功夫不費些體力怎麼成?”灰衣服的産婆笑着說道:“這女人能生孩子是福氣呀。”
傾城聽着她們說話,心情稍稍放松了些,不再如開始時那般緊張。也許是産婆的教導方法很有用,她掌握了呼吸規律,盡管疼痛,但還是可以忍受。
又是漫長的一個時辰。期間,灰衣産婆不斷用手摸着太子妃,以判斷孩子是否可以出來,而藍衣産婆依舊安慰着太子妃,給她放松身體,舒緩疲勞。
而殿外的金禦麒覺得自己快瘋了,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急如焚的感覺。他強烈渴望能在下一刻立即聽到,從裡面傳出來哇哇的嬰兒啼哭聲。可是,沒有,一直都沒有。持續不斷的等待令他坐立不安,總是來回走動,焦躁的情緒一直洋溢在臉上。
“好了,麒兒,耐心等着吧,你馬上就能當爹了,這麼些時辰也不能等麼?”納蘭皇後睡意全無:“不如母後先進去瞧瞧?”
“也好。母後,您給傾城帶句話,就說我一直會等在外面,我知道她會有多痛。”金禦麒看着她。
“好。”納蘭秀慧應了一聲,走入寝宮。兩個産婆正忙活着,傾城躺在床上,神色尚好,屋内彌漫着異樣的氣息。
“啊!”傾城的呻吟聲更大了,越來越緊密的疼痛令她差點昏了過去,可依然堅持着,幸好她有練武的功底,這些疼痛對她來說還是可以承受。
“好,娘娘,您可以開始用力了。”灰衣産婆終于有了下一步指示:“按我方才說的做,來,用力。”
傾城認真照做,疼痛,依舊猛烈,像要撕碎她的身體。她的額頭沁滿汗水,雙手抓着兩個奶娘的手,默默使力,将自己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下腹。
産婆看着她,不斷喊着:“用力,娘娘,再用力!快了,隻要用力得當,孩子馬上就會露頭的。”她鼓勵着太子妃。
“傾城,你可要用力啊。麒兒一直站在外頭等你。”納蘭秀慧看着努力中的傾城:“生孩子這事兒隻能靠自己,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
傾城點頭,繼續奮戰。母後說得沒錯,孩子是她懷的,隻能由她來生。一想到即将能與未出世的孩子見面,她渾身就充滿了莫大的力量。她憋足了勁,一再用力,一次又一次,深呼吸,然後緩緩吐氣,同時向下用力。
灰衣産婆忽然嚷起來:“快了、快了,娘娘,看到孩子的頭了,用力呀!”
血,一盆接着一盆,被清風明月換了出去。
金禦麒見到清風,趕緊問了狀況。清風忙得滿頭是汗,隻說了一句安慰的話,就進去了。他的心裡更加忐忑不安着。
無情悄然站在主子後面:“主子,娘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無情,我好想進去,她需要我。”
“主子,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您幫不上什麼的。”無恨也出現了。其實,他與大哥的心情都一樣,心裡的高興勁頭不亞于主子。
“可我就是緊張。”金禦麒實話而言。對他來說,任何一場戰鬥都沒這個更受煎熬。
時間緩緩流逝,夜深了,又漸漸露出魚肚白,寝宮内不斷傳來悶哼聲和加油助威的聲音,金禦麒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手上更是冷汗不止。
終于,當太陽跳出雲彩的那一刹那,傳來了“哇!哇!哇”的嬰兒啼哭聲。
“生了,娘娘,生了!”灰衣服的産婆終于松下一口氣,看着剪斷臍帶的嬰兒:“恭喜娘娘,是個男孩兒!”
藍衣産婆看着太子妃的肚子,用手探了探,果斷說道:“娘娘,您甭高興得太早,這裡面還有一個呢。”
“給我,我要第一個抱乖皇孫!”納蘭秀慧喜笑顔開:“呵呵呵,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瞧他長得多漂亮,活脫脫就是麒兒的翻版,什麼?還有一個?”她又驚又喜:“莫不是龍鳳胎?”
傾城沒來得及分享喜悅,又投入另一場奮戰中。這一次,比之前容易了,在産婆推波助瀾的協助下,第二個孩子很快就發出了來到世上的第一聲呼喊。
當孩子降生,傾城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了,隻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娘娘,這是個女嬰,是公主呢。”灰衣産婆笑得慈愛:“模樣俊俏極了,長大定是個大美人啊。恭喜皇後娘娘、賀喜皇後娘娘,太子妃娘娘這是龍鳳呈祥啊!”
納蘭秀慧笑成了一朵花,說道:“好、好!太子妃生子嗣有功,重重有賞!你等也是功勞不小,也重重有賞,哈哈哈,本宮終于有皇孫了,還有皇孫女,雙喜臨門,果真是雙喜臨門。來人呀,快快前去向皇上報喜!”
蘭心領命,喜滋滋離去。
殿外的金禦麒聽到了孩子洪亮的哭聲,早就一把推開殿門,闖了進去,見到兩個自己的骨肉,激動到流下眼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嫣兒,謝謝你,你真是勞苦功高。我代表整個金鎏國謝謝你!”
納蘭秀慧看着由兩位奶娘抱着的嬰兒:“去,将他們抱到太子妃身邊,讓她好好瞧上一瞧。孩子出世,本宮可有的忙了,呵呵呵,開心,真是開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