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這才釋懷:“小姐真是蘭心慧質,懂的越來越寬泛了。我這就去準備。”
“好你個清風,又多嘴!”傾城嗔道。
清風扮個鬼臉,興匆匆出去了。
傾城花了不少時間準備了定驚茶,然後讓清風送了過去,對流飛語,她是有愧疚的,雖說不上利用,可畢竟人是在添福殿受到的驚吓,女兒家膽子小,這一吓确實不好過。
其實,傾城在定驚茶裡另外加了幾味藥材,為免節外生枝,才沒有道破,她很相信自己的醫術,那三公主不出兩日就會好的。
晚上,傾城早早歇下,金禦麒是看着她睡着才悄悄離開了寝宮。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宮中,天氣依然寒冷,可對他來說倒沒有什麼不适,隻是身上的女裝礙事,多少有些别扭。
他忽然提氣,輕功施展,躍上了屋頂,這是捷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憑他的武功,是不會被任何侍衛發現的。
走到祥瑞宮上方,金禦麒有意停下腳步,探聽動靜。忽然,他聽到了隐隐的哭泣聲,向下張望,果然看到有兩個宮女一站一蹲在僻靜的角落說話。
“無雙,你别哭了。”竹翠小聲勸道:“若讓人聽見不好。”
無雙依然小聲抽泣,蹲在地上:“竹翠,你說我們當宮女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竹翠站着說道:“别說了,再說我也要哭了。”她神情沮喪。
無雙抹着眼淚,輕輕說道:“梅妃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她的巴掌打得我好疼啊。”
竹翠也蹲了下來,摸着她的臉,小聲問着:“還疼麼?小姐原先還好些,可現在,唉,我這個貼身丫環都處處被罵,更别提你了。”她重重歎息,想起往日的種種,也不禁流出淚來。
無雙想了有一會兒,忽然說:“你知道梅妃為何會打我麼?”
竹翠搖頭,說道:“不知,不過,好壞都會挨罵就是了。”她垂下眼皮:“等會兒我還要送補品給她喝。”
無雙瞅瞅四周,見真沒什麼人,就悄聲說:“我好像看到娘娘月信來了,我多看了幾眼,她才動手打我的。”
“莫不是你看錯了?梅妃有孕在身,何來的月信?”竹翠顯得很吃驚,卻不可置信。
“這種事我在宮裡聽得多了,有些娘娘為了争寵,即使沒有懷孕也會說自己有孕在身的。”無雙說道。
“不會的,我家小姐不是這樣的人。”竹翠不相信她的話,她心裡總覺得自己的小姐隻是脾氣壞了些,心腸應該不算太壞的。
“哼,一入宮門深似海,你有看到太子留宿祥瑞宮麼?”無雙說道:“依我看,這孩子一定是胡謅出來的,也是為了争寵呢。”
竹翠聽了,有些生氣,聲音不禁大了些:“你胡說!小姐對我說過,她的确是有孕在身的。每每害喜,我都在一旁,那樣子一點都不像作假的。”
無雙哼了一聲,徹底不哭了:“你是她的人,自然幫她說話,我在宮裡的時間比你長,人頭比你熟,她們呀,早在私下議論開了。”
竹翠抓住她的手,詢問道:“她們?她們是誰?誰敢如此造謠生事?”
“噓,你輕點聲。”無雙捂住她的嘴巴:“告訴你,這個宮裡沒你想得那麼簡單。表面上幾個皇子都和和睦睦,可事實上,唉,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不是?”
竹翠掰開她的手掌,說道:“她們都是怎麼說梅妃娘娘的?”
“你真的想知道麼?”無雙輕聲問。
竹翠看看四周,确定無人,點頭說道:“嗯,你都知道些什麼?”
“原來你也這麼好打聽啊。”無雙轉念一想,說:“不行,你會去告訴梅妃娘娘的,我不說!”
“你說吧,我不會去告訴她的。”竹翠說道:“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她舉起三根手指:“讓我發誓也成。”
“好,那你發誓!”無雙異常認真。
竹翠也是一本正經,比着指頭說道:“我竹翠對天發誓,無雙所言絕對不告訴第三人,若有違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放下手掌,問:“行了吧?”
無雙這才放心:“禦膳房的宮女在傳,梅妃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太子的。”
“什麼?你說什麼?”竹翠完全懵了:“她們簡直是胡說八道,敢如此污蔑梅妃娘娘!”
“她們說得有模有樣呢。”無雙表情很是認真:“我不騙你。有個姐妹半夜小解完,親眼看到梅妃去了清福殿方向,她覺得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結果看到她進了清福殿,很久才出來的。”
竹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雙眼瞪得老大,嘴上雖沒說什麼,心裡卻嘀咕開了,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清福殿?金禦麒在屋頂上聽得分明。清風殿裡住的是明王金禦旦,難道是他和錢雅梅有染麼?他想了一陣,其實,這也不無可能,一個是候妃,一個是皇子,年輕俊美,一拍即合。他忽然想到了玉明送來的那塊玉佩,沒錯,這玉佩應該是明王的,難怪他會有是曾相識的感覺。金禦麒相通的同時,心中一陣喜悅,終于有些眉目了。
一連幾個晚上,金禦麒都在祥瑞宮附近碰運氣,終于,在金禦軒即将授封的前一個夜晚,他等到了錢雅梅從祥瑞宮如幽靈般出來,一路向清福殿而去。
金禦麒悄悄跟了過去,見她進了清福殿,他輕輕幾個騰躍,上了屋頂,悄然掀開一塊屋瓦,向内張望探聽。殿内沒有點蠟燭,黑乎乎的,依稀可以看到有兩個人影。
“你來了?”金禦旦在黑暗中迎接可人兒的到來。
“嗯,好冷。”錢雅梅輕輕說了一句。
金禦旦立即上前摟住了她:“這樣呢?”
錢雅梅感受到了溫暖,将頭依靠在他兇膛:“如今太子已死,你我更無後顧之憂。”
“不,隻要我一日未當上太子,你我就都有危險。”黑暗中,金禦旦的眼神深沉,他聞着她的發香:“可有人發現你的破綻?”
錢雅梅依舊依偎在他懷中,他的手摟着她的腰身:“沒有,隻是,我想?”她停住了。
金禦旦狡黠得笑着:“你想怎樣?”
“我失了孩子,早晚是會露出破綻的,為了安全起見,我想再懷一個。”說話的同時,她将臉埋入他的兇口,羞窘總是難掩的。
金禦旦呵呵輕笑兩聲,一蹲身,将她抱了起來:“這也是我想的,美人兒,我這就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