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與淨兒也随侍在側,見皇上精神萎靡的樣子,心中都暗自高興。尤其是流蘇,她随時都在對皇帝下藥,藥量輕又不易察覺,有這種效果自然要感到暗喜。
“也不知怎的,總是噩夢不斷,朕在想,是不是我與傾城連心,她正在遭受磨難,朕才會覺得不适。”金禦麒說道。
玉明卻說:“皇上與娘娘都是貴人,定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行了,這好話誰都會說,你還是省省吧。”金禦麒看着滿桌的早膳:“朕沒有胃口,你快讓她們端下去吧。”
玉明為難:“皇上,就算龍體不适,這膳食還是進些為好。”
金禦麒實在沒有胃口,索性起身讓玉明更衣完畢,然後說道:“無情,陪朕練會兒劍吧。”
“皇上,您何必折磨自己的身體呢。”九真急道,他是真替皇帝焦急,身為内侍,這也是應該提醒的事兒。
金禦麒沒放在心上,無情已經入殿:“無情,朕覺得頭疼,興許練練劍就好了,走吧。”
九真無奈,取來了青龍劍。
金禦麒卻不滿意:“今日我想用遊雲劍。”因為柳落英暴露,這遊雲劍已經被收了起來。
“是,皇上。”九真又改拿遊雲劍,他清楚,這也是思念娘娘的方式之一,皇帝既然想就成全他的心思。
金禦麒接過九真遞來的遊雲劍,這劍自然比青龍劍輕些,卻一樣削鐵如泥,鋒利無比。難怪這個假貴妃拿了遊雲劍不稱手,因為它是認主人的。
兩人來到殿外,無情率先動手進宮,金禦麒用遊雲劍相抗。他不是真的想與無情動武,無奈頭内作痛厲害,好似有人在用鐵錘敲擊他的頭部,唯有以此才能轉移注意力,讓頭痛感減輕。
打鬥了一會兒,無情見主子神色有異:“主子,您怎麼了?”
“無妨,來,我們再戰一百回合。”金禦麒努力壓抑着這種痛楚,很奇怪,他越運功抵禦越覺得輕松,頭痛也不再那麼強烈。于是,他使出更高層内力,與無情纏鬥。
無情漸漸落了下風。而兄弟無恨見狀,主動招攬道:“主子,讓無恨來與您過過招吧。”
金禦麒沒有說話,直接将遊雲劍指向了無恨。無恨使出渾身解數與主子打鬥,兩人一時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金禦麒的鬥志被點燃,盡管身體狀況不同往日,卻也遊刃有餘,越戰越興起,大有一戰方休的趨勢,這頭痛也好了起來,直到感覺不到異樣。
無恨終于收起劍勢,說道:“主子,我們兄弟甘拜下風,主子的武功更加精進了,這内力也不錯。”
“朕的内力已退步很多,隻有自己心裡清楚。”金禦麒收了遊雲劍,原本,他與傾城合歡能增長功力,這許久未在一起,别說功力少了不少,就連這寒病都好得慢了。
“您的頭還痛麼?皇上。”九真走來收走了遊雲劍,又問了一次。
“不痛了,胃口也有了,朕先用了早膳再去上朝。”
九真與玉明都安心不少,玉明大松一口氣,趕緊将皇上引至桌前:“皇上,這些都是您愛吃的,以前娘娘最喜歡看您吃了。”
金禦麒苦澀一笑:“你的意思朕明白,行了,朕盡量多吃些。”
玉明這才釋然。
吃着吃着,金禦麒臉色又是一凝,不禁自言自語:“不知道嫣兒現在吃了飯沒有?”
玉明聽了,低頭不語。
盡管還在月子裡,孩子也健康平安,可慕容傾城的心裡如翻江倒海,遲遲拿不定注意。因為秦老夫人從銀甯國回來,特意帶回一個消息,說是遠親高上進的夫人突然病逝,悲痛之餘想與秦家表妹結親,來個喜上加喜。
高上進的名字傾城自然不會忘記,想當時,她就是為了躲避這個高上進,才會離開石家,可山不轉水轉,沒想到到了李家多時,又與高上進聯系在了一起。
怎麼辦?傾城急于想着對策。聽秦老夫人說,一個月之後,他就要到李府來拜訪,順道與表妹李荃見面。作為李荃的師傅,傾城本想勸解一二,可話到嘴邊總是又憋了回去,她不想惹事,真的不想。
當李荃聽說這個遠房表哥一表人才又剛失去正房,且還是朝中大官,年輕有為,就動了芳心,再加上秦老夫人的支持,這婚事算是定下了。
若她從中作梗,将事情告知,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呢?這是傾城介意的地方,想來想去,也隻有先忍住了。
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天賜,傾城心裡漸漸有了主意,她輕聲對自己兒子說:“天賜啊,等你滿月之後,娘親就帶你離開李家,雖然有很多不情願,但是你要理解娘親,我也是萬不得已的。”
天賜咧咧嘴巴,繼續呼呼大睡。
傾城無奈而笑:“還是你好啊,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用愁,你放心,娘親不會讓你受苦的。隻是,現在這種生活并非我之所願,兒啊,但願娘親能早日恢複記憶,找到你娘娘,讓我們一家團聚。”
眼看到中午,李荃與阿香各自端着吃食進入傾城房間,與傾城閑聊起來,字字句句透露出待嫁娘的欣喜。
傾城聽了,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提醒她日後凡事要小心為上。李荃答應得很快,說是不會辜負師傅的教導,到了高家成了高家新的媳婦,自然會為高家着想,努力開枝散葉,延綿門楣。
對于高上進的種種,傾城隻字不提,也不想繼續用易容來應對日後的一切,她想離開了,隻要天賜滿月,她就帶他離開這兒,去過新的生活,即使颠沛流離,也是心甘情願。
又是一個夜晚,天牢中的柳落英越來越緊張。因為在送來的密信中說,這三日要做好逃獄準備,随時等候。柳落英假裝與平時一樣,懶散地坐在地上,可心裡卻如同擂鼓。她知道,這一越獄,就是兇多吉少。出去後該如何行動?她心裡還沒有一個萬全對策。
會不會是金禦麒的欲擒故縱?柳落英也想過這一點,可這密信是徐侍衛長送來的,他是姑媽的親信,應該不會有假吧?出去後是不是還去找主人他們呢?
姑媽有沒有後招?柳落英又想到了這個剛認的姑媽。原本,她對這個姑媽也是有懷疑的,可病急亂投醫,隻要有人能救自己出去,管她是敵是友,先出了這個天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