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上進,原來在告禦狀啊。傾城心裡有了底,說道:“回母後的話,的确見過,這位高大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曾經想納我為妾,我不肯,隻好用裝死來蒙混過關!”
“高上進,朕的女人你也敢觊觎,真是膽肥啊!”金禦麒越發生氣,俊臉凝霜:“天下女人何其多,你卻偏偏看上我的貴妃,如今你落在朕的手裡,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
時局變化太快,高上進沒有想到這個貴妃會如此坦率,連這種事都不隐瞞,這讓他有了重重的受挫感,他忽然擡頭,說道:“那皇上可曾知道,她有過身孕?”
“什麼!”納蘭秀慧驚道:“怎麼可能?那孩子呢?”
這下糟了!傾城不想讓天賜曝光,心裡迅速思量之後說道:“都是我不好,孩子沒了。身處亂境,孩子沒了倒是好事,何必讓她與我受苦,我可憐的孩子啊!”她作勢哭了起來。
金禦麒見不得她哭,可這消息令他着實難受,一時難以消化。
“皇上,下官見到的女子名喚水兒,長得與眼前的娘娘一模一樣,隻是,她當時住在石家,與石逸航關系非常親密,兩人時常眉來眼去,這孩子說不準就是他的。”高上進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下官之所以說出此事,是不想皇上被蒙在骨裡。”
納蘭秀慧聽聞,臉色奇差,無力般坐回椅子。
西門詩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皇上,您覺得臣妾不好,可臣妾要說,真正厚顔無恥的是慕容傾城!她竟然能與野男人眉來眼去,還有了未出世的孩子,您說,這不是傷風敗俗是什麼?”
“你、你們胡說!這孩子不是逸航的,你們不能誣陷他的清白!”傾城激動起來:“皇上,請聽我解釋啊!”
“貴妃,朕是這麼信任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而你呢?總是對這消失的一年閉口不談。誰是石逸航?石家是怎麼回事?還有孩子?是誰的孩子?這些你都沒有告訴過朕。”金禦麒傷心說道:“朕對你好是應該的,難道你就不能付出同樣的好嗎?”
“皇上。”傾城喊了一聲卻哽咽了,話在喉嚨口留着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陳禦醫打斷了悲傷的氣氛,說道:“皇上,您切莫傷心過度,微臣前來是為皇上診脈的。”
納蘭秀慧神色一斂:“對,皇上的龍體為重,陳禦醫,你去給皇上看看,他的劍傷如何了。”
“是,太後。”陳禦醫上前,給正在傷心中的皇上号脈。
金禦麒心中煩亂,理不清頭緒,借此時機正好可以想一下該如何應對。傾城心中有愧,不願多說,也沉默着。
納蘭秀慧耐不住,說道:“慕容傾城,本宮記得說過,三日之内若緩解不了皇上的寒病,本宮就要治你的罪,陳禦醫來了正好,順道作個驗證。”
陳禦醫聽了,更加仔細号脈,不敢有半點差池。
“禦醫都治不好的寒病,就憑她?哼,母後,您還是想開些吧。”西門詩羽說起風涼話:“母後,您也别太難過,雖然我是做了一次糊塗事,可起碼我是真正的西秦公主。”
納蘭秀慧看了她一眼,想說又憋了回去。
西門詩羽繼續說道:“在我們西秦國,公主有權利選擇不同的男人成為自己的入幕之賓。因為一個男人若得不到一個女人的身體,那隻能說明這個男人不是稱職的男人。”
“糊塗,哪有這種謬論!”納蘭秀慧不贊同:“難道你認為當今皇上是不稱職的男人麼?”
金禦麒一笑了之。
“太後莫氣,西秦國的确有這樣的宮規,且一直沿襲至今。”陳向柔上前幾步說道:“隻因在數代之前,一位深受皇帝疼愛的公主嫁給了一位本國将軍,無奈将軍因戰事不斷連年在外打仗,獨守空閨的公主因得不到丈夫的疼愛就紅杏出牆。後來,此事便被她的父皇得知了,騎虎難下之際,皇帝便改動了國規,從此便有了公主可選擇男人過夜的規矩。”
“喏,我說得沒錯吧?”西門詩羽如釋重負,走到納蘭秀慧面前跪下,說道:“母後,請原諒詩羽的過錯吧,在西秦國這不算什麼罪過。可我明白這裡是金鎏國,請母後念在我年幼又失寵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下不為例好不好?”
納蘭秀慧有了動搖,緩了緩神,說道:“也難為你了,被人陷害不說,又從未得到皇帝的寵幸。”
西門詩羽順杆上爬,說道:“沒錯,其實,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慕容傾城!就因為她,我才得不到皇上的寵幸;也是因為她,皇上後宮凋零;還是因為她,讓皇帝陷入兩難境地。”
金禦麒正想辯駁,陳禦醫倒先開口了:“太後娘娘,經過這數日的調理,皇上的寒病好得很快啊。呵呵呵,這真是極好的。”
納蘭秀慧喜出望外:“真的麼?你不會是诳本宮吧?”她看了看皇帝,又看看傾城,說道:“本宮知道皇上對貴妃極為重視,你可不能為皇上包庇貴妃啊。”
“微臣不敢,微臣萬萬不敢。”陳禦醫說道:“若太後不信,大可找其他禦醫前來,想必脈象結果都是一樣的!”
納蘭秀慧不說話了。
“母後,我也覺得這兩天精神百倍,母後向我讨要人情,那我也想向母後讨要一個人情。”
“知道,你無非是想讓母後收回關押貴妃和杖責貴妃的命令。”納蘭秀慧說道:“一碼歸一碼,她暫時緩解了你的寒病,母後很是感激,可覆水難收,這杖責和關押還是不能免除。”
“你明明知道這都是西門詩羽搞出來的花樣,傾城是被冤枉的!”金禦麒一甩袖子,站了起來,直沖母後而去。
納蘭秀慧退後一步,說道:“麒兒,你别威吓母後。你左一聲傾城右一聲嫣兒的。她是不是慕容傾城還不得而知呢,也隻有她知道了。”納蘭秀慧睨了一眼傾城,說道:“難道你想不清不楚地與她長相厮守麼?”
金禦麒目光攝人,他鄭重對衆人說道:“你們都聽好了,不管站在殿中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慕容傾城,在朕心中,她永遠都是無可取代的唯一,誰若敢說她的不是,朕第一個與他拼命!”
女官們不語,陳禦醫和宮女們也不說話。
隻有納蘭秀慧叫嚷起來:“麒兒,你真是無可救藥,無可救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