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裡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一樣的。”金禦麒張開雙臂:“來吧,讓夫君好好看看你。”
“不用了。”傾城被他看得渾身發熱,好像自己是一隻獵物,而他是準備吃獵物的猛虎。
金禦麒微微皺眉,說道:“嫣兒,我的心意你應該很明白,難道我對你的好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仿佛聽到自己心即将掉落的聲音。
傾城搖頭,是作為衛紫嫣在搖頭。她的記憶全無,對他的好或者壞全都忘了,可哥哥還在,他就算對她再好,這些仇恨都不會泯滅。一想到仇恨,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情願不記得,那些血腥的畫面不該讓我來承受。你都是為了你自己吧?”
“你說什麼?”金禦麒聽到自己心碎在地的聲音,神情一下子黯淡不少。
傾城改口:“不,我沒說什麼。”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她該感到解氣的不是嗎?為何會有一絲難過呢?她暗自責備自己,不能對自己的敵人太仁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正想着,金禦麒卻開口質問:“嫣兒,無論如何,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在失去你的這些日子,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們都說你已經死在了宮外,可我不信。你的命是我的,誰都别想拿走!如今你卻突然出現,告訴我你甯可失憶,也不願想起我們之間的過去。”他幾乎用盡全力,才能站立在她面前。
傾城說道:“你該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麼錯事。”為了掩飾不安,她在殿中的椅子上坐下,不知為何,這椅子似乎特别硬,擱得她心疼,卻極力否認心中對他的奇怪情緒。
“錯事?”金禦麒大步上前,一把擡起她的下颚:“告訴我,你在宮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過,不強迫我的。”傾城迎上他探究的眸子:“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身為皇上,這麼快出爾反爾怕是不好吧?”
“我是說過,我也沒忘記自己的話。”金禦麒捏着她的下巴:“可你的話令我不安,我想要知道答案。原本我是不想問的,可我就是反悔了,我想要知道,迫切地想要知道,嫣兒,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最後,他幾乎是用吼的。
傾城卻開始裝傻:“你、你幹嘛這麼兇我!我、我不知道。”說罷,配合着自己的話語,她的眼淚瞬間湧出。這是哥哥教的法子,在一個男人面前,若要示弱,就在他面前流淚。她不知道行不行,就姑且一試。
果然,金禦麒見到她落下透明的珍珠淚,手松開了她的下巴,安撫道:“嫣兒,你莫哭啊,我、我也是急了些,别哭了,好嗎?”
“可你不該這麼兇我。”傾城低下頭,心裡掠過一絲笑意,原來這個皇帝這麼好糊弄,看來頂着慕容傾城的名頭自己好行事多了。
金禦麒霎時就軟了心腸,說道:“的确是我急躁了些,你莫放在心上,看到你哭我的心疼死了。”
“是嗎?”傾城擡眼看着金禦麒,他的眼睛不像在說謊,那麼深刻又堅定的眼神,卻是對慕容傾城的,而非她。傾城又低下頭,不願看他。
金禦麒緩緩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你聽,聽到了嗎?我的心跳是為你而存在的。”
話雖動聽,傾城卻不以為然起來,她又想到了哥哥的叮囑,這個皇帝太會說話,什麼甜言蜜語到了他嘴裡都是理所當然的,沒錯,她不該信以為真的。傾城一轉頭,看到了擱置在桌上的鞭子,就說:“你除了用劍,還會用鞭子啊。”
金禦麒将軟鞭重新拿在手中:“你果真忘記了,這原先是你用的軟鞭,我因太想你,就連這個也學會了。”言語中透着深深的無奈,他該怎麼做,才能喚醒她的記憶呢?她不肯說出願意,他又該如何幫她?
傾城走到他身側,用手摸了摸軟鞭,粗糙的手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印象:“嗯,或許吧,不過,我想試試,不知道還會不會用。”她接過鞭子,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倒是不重。”這種軟鞭若使得好,照樣可以取人性命。
金禦麒閃到一邊:“你可小心了,傷到你自己就不好了。”他還是提醒她,不忍心看到她受傷。
傾城将軟鞭擎在手裡,先是試了試力道,然後潇灑揮舞,那軟鞭像是有了生命,在她手中随意飛舞,指哪打哪,一打一個準。
金禦麒看了連連拍手稱贊:“好,好!你這軟鞭耍得還是這麼如火純青!看來,多日不見,你的武功一點都沒有白費。”
面對他的誇獎,傾城有些眉飛色舞:“那當然了,你以為隻有你沒有倦怠練武啊。”她心情松懈:“這算什麼,我恨不得比你武功高強。”
“呵呵,這麼有志氣,不虧是征戰沙場的厲害人物。”金禦麒毫無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詞:“身為你的夫君,我與有榮焉。”
傾城不置可否,忽然肚内發出咕咕的聲音,她一下羞窘起來。
“你餓了?”金禦麒問,心中更加不舍:“這些日子在宮外還好嗎?”
茹小雅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眼看着一個宮女搖身一變成了貴妃娘娘,她是又驚又怕,哆嗦着身子下跪,求道:“貴妃娘娘,都是奴婢有眼不識金鑲玉,請娘娘恕罪!請娘娘恕罪!”
“小雅,不知者無罪,你還忙了我呢,起來吧。”傾城對她倒是極好:“我餓了,這糕點……”
“請娘娘享用!”茹小雅雙手奉上。原來,這位就是傳聞中的貴妃娘娘,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善良,這容貌更是絕世無雙。
傾城也不客氣,拿起一塊就放入口中,不忸怩不作勢。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清風趕來,見到傾城,喜極而泣:“太好了小姐,真的是你回宮了,我還以為今生今世都見不到你了。”
“你是誰?”傾城看着她,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還有跟在她後面進入的宮女,她也不認識。
“小姐,你怎麼了?我是清風啊?你的貼身丫環清風啊。”清風急道:“她是明月,是我姐妹,也是你的貼身丫環啊。”
明月和姐姐的表情相同,既驚又喜,還有掩藏不住的疑問和擔心。
金禦麒說道:“既然你們的小姐已經回宮,這往後會慢慢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