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四海偷偷觀察陳星霸的時候,這個男人也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對上,肖四海頓時被陳星霸的氣勢所攝,低下了腦袋不敢再看,陳星霸見他這樣也就沒再看他,而是目光轉向吳智開口問到“二弟呀,這麼晚了還有什麼要緊事讓你這麼着急的,還有你的鼻子是怎麼弄成這副德行的”
吳智在涼山的地位不低,從陳星霸的這聲二弟裡就可以看出來,隻不過他平時多以軍師自居,山内衆人久而久之也就跟着叫他軍師了,聽到陳星霸問話,吳智才着急的說:“大哥,大事不好了,肖副統領傳來的消息,說官兵們打算明日一早就來追擊咱們,小弟這才匆匆找大哥商議的。至于小弟這鼻子,哎呀您就别問了,就當是路滑摔的”
吳智雖然很着急的說完,但陳星霸卻仿佛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哈哈大笑:“二弟你這麼大個人了,走路還能摔着,哈哈哈,真是丢人,哈哈哈”說完從自己床頭的包裹裡翻找了一陣,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吳智:“金瘡藥,拿回去抹抹,下會走路看着點,哈哈哈。”
吳智接過金瘡藥,燦燦的笑了笑,剛想把肖四海帶回來的消息轉述一邊,陳星霸就搖了搖手,示意他不用說,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轉身看着肖四海:“這位想必就是肖副統領了吧,久仰久仰,某家就是這涼山的大當家陳星霸,方才聽二弟所言,肖副統領此次前來是說官府想要追擊我等,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還請肖兄弟細說一番”
先前陳星霸坐在床邊的時候就已經顯得魁梧異常,這一起身站在肖四海面前,肖四海就覺得自己面前好像多了一座山一樣,臉上的水滴劃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頭發上的雨水,在這種壓迫之下,肖四海的雙腿都有些戰立不穩,勉強的笑了一下,将黃大興下午的安排和自己被布楚擒住的事情又說了一邊,陳星霸就站在他面前聽着,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嗯,這麼說來,某家就有一事不明,既然如肖兄弟所言事情已經敗露,肖兄弟也被擒住了,又是如何從那叫布楚的統領手下逃脫前來報信的呢”
陳星霸的話一出口,旁邊吳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原本還有些焦急的面色立刻冷了下來看着肖四海。
肖四海的額頭上黃豆大小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這回他算是确定了這是冷汗不是雨滴,戰戰克克的回答道:“陳。。陳大哥誤會了。。小弟是被那姓布的統領放出來的。”
“喔?放出來的,這是為何啊?”陳星霸饒有興緻的看着肖四海。
“因為。。因為。。他有句話托小弟傳給大哥。。”在吳智不善的目光和陳星霸所帶來的壓力下,肖四海的牙齒仿佛都在打顫。
“什麼話,說來聽聽”
“他說。。。他說。。他說這次他們認栽,隻求陳大哥放了他們的兄弟。。。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陳大哥。。陳大哥還是涼山的大王。他們繼續上京。。就此别過”
肖四海斷斷續續的把布楚的話轉述出來,陳星霸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什麼時候官兵也這麼重情誼了,二弟,你說咱們這次是不是抓了個大人物的兒子之類的,才讓他們這麼着急的”吳智想了想卻回答陳星霸道:“不像啊大哥,咱們是在戰場最前面抓的人,沒聽過那個大人物的兒子敢沖進戰場裡的,哪個不是躲在軍陣裡頭當大爺護着的。”
陳星霸點了點頭:“嗯,是有點怪,這樣,二弟你叫人把抓回來的那個小子帶上來,看看肖兄弟認識不認識就知道了”
看着吳智去安排了,陳星霸這才揮手示意肖四海坐下“肖兄弟,你方才講的那個衛家軍又是什麼來路,肖兄弟不妨說說,陳某人倒是很感興趣的。”
雖然陳星霸的語氣并沒有什麼問題,但肖四海就是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生殺予奪不容置疑的味道,那還敢猶豫,連忙道:“陳大哥既然想聽,小弟這就說給大哥聽,那衛家軍其實也算不上是官軍,隻是在官面上是荊湖南路宣撫使的衛隊,說白了也就是宣撫使的私軍,領頭的統領叫布楚,也就是咱們剛剛說的那個,此人聽聞還是宣撫使的關門弟子,所以年紀輕輕的就當上統領之職,副統領叫趙銘擅使一杆長槍倒是很有本事的,他們軍内大多都是些不足二十的少年人,人數也不多,也就四白來人,這次出來的隻有兩百人,宣撫使乃是過完年聖上剛委任的,所以這衛家軍也是剛組建的,小弟就知道這麼多,别的也不清楚了。”
“嗯,這荊湖南路宣撫使某倒是聽說過,說是之前曾在朝中為相頗有些手段,就是不知道他這弟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了。”陳星霸點了點頭,像是在對肖四海說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弄的肖四海倒是不好接話了。
一時間場面有些冷清,肖四海尴尬的坐着,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過了片刻吳智帶着兩名喽啰把秦柱帶了上來,這些喽啰倒是對吳智剛才走之前下達的命令執行的很到位,秦柱的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都是血痕,隻是這個少年倔強的有些過份,即便如此也依舊咧開嘴笑着,吳智看到他這副表情就來氣,呵斥道:“大膽,見了我大哥還不跪下”
“我呸!你大哥死了嗎,要人跪?要跪你跪,老子頂多幫你燒點紙錢”秦柱咧着嘴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吳智上去就是啪啪兩耳光扇在秦住臉上,秦柱卻依然沒有住口的打算,反而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吳智:“你最好不要落在老子手裡,不然老子教教你死字怎麼寫,哈哈哈”,吳智惱羞成怒右手剛剛伸起還沒打出去,就聽陳星霸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算了,算了,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吳智的這才放下手,狠狠對的秦柱說道:“小子算你走運!”說吧又把秦柱拽到肖四海的面前給他認人,秦柱自然是認識肖四海的,看到他竟然跟這幫賊人坐在一起,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原來是你這個叛徒出賣了老子們的行蹤,我呸還他M副統領,小人廢物。”
肖四海此刻一邊怕布楚真的給他安一個私通賊匪的罪名,一邊又怕陳星霸這邊不相信他一刀殺了,正是心亂如麻的時候又哪裡在意秦柱嘴裡的冷嘲熱諷,看過了秦柱的面容後點了點頭,立刻就有喽啰用布團将秦柱的嘴巴塞住,安靜下來之後肖四海才對陳星霸說道:“陳大哥,此人确實不是什麼身份顯赫之人,隻是那衛家軍内一名普通的校尉,這點在下可以保證。”
陳星霸看了看吳智,見吳智也點了點頭,才有些無趣的說道:“還以為抓了什麼達官貴人的子弟,原來也就是一個泥腿子。”說完看了看秦柱身上的條條血痕,皺了皺眉頭,又說道:“先帶下去關着吧,别弄死了”,兩名喽啰領命将秦柱帶了下去,陳星霸顯得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二弟你先帶肖兄弟下去歇息吧,官兵要是敢來,就讓他們來好了,要不是這見鬼的大雨,本該是咱們去找他們的麻煩,來了正好,兄弟們窩着都快發黴了”說罷不容置疑的揮了揮手,吳智隻能無奈的帶肖四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