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奸夫”現身
冷肅轉過頭,身後那些看熱鬧的人們也都順着皇後手指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在外屋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個小小的木盒。
盒子造型别緻,做得極其精緻,隐約還有一些暗紋,隻可惜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盒子的四角還包了金,盒子原來帶着的小鎖被扔在一邊,蓋子沒有蓋好,微微露出一條縫隙。
冷肅不明所以,他并沒有見到過那個盒子,而其它的貴婦小姐卻露出了然的神情,姚才錦的臉上浮現幾分快意而惡毒的笑意。
皇後一字一句道:“那個盒子是本宮今日受太後所差,拿來送給情貴妃的,在場的夫人小姐們都看到的,如今……這盒子卻在此地,大将軍,你現在還敢說,這裡面有隐情嗎?”
冷肅的心頭一跳,盒子在此,也就代表冷可情在此,這麼貴重的東西,斷然不會丢了的。
正在此時,尚香薇衆群中走出來,飄飄萬福道:“皇後娘娘所言即是,臣女方才去貴妃娘娘的院中換衣服的時候親眼看到貴妃娘娘身邊的女官收好了這個盒子的。”
她的聲音清晰,字字落入衆人的耳中,衆人聽着,目光又閃爍成一片。
安慧回頭看了看她,面容沉靜如水,不過是一個宮女出身的女官,此刻看起來倒比尚香薇還有風華,“尚小姐,我家娘娘并不曾治你駕前失儀之罪,還好心借衣服于你,要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有幸穿上娘娘的衣服的!你此時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衆人的目光随着安慧的話在尚香薇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兒,的确,此時尚香薇身上穿着的就是冷可情舊時的衣服。
尚香薇被安慧一頓搶白,臉色微紅,她抿了半晌唇,梗着脖子說道:“安姑娘這話說得不對,本小姐也隻是就事論事而已,禀着一顆公正的心說話而已。”
“公正?”安慧冷然一笑,眼角的光芒閃動,竟然有幾分冷可情的風采,“安慧在深宮許久,很少出宮,倒不曾知道這世間的公正,此時輪到了尚小姐來主持了。”
尚香薇的臉色正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揚着下巴道:“安慧,你不過是一個宮女,憑什麼在此這樣說本小姐?”
“安慧是個宮女,”安慧聲音聲音清晰堅定,如釘子似的锲在地上,“但卻是皇上将安慧指派到貴妃娘娘身邊,承蒙貴妃娘娘和皇上器重,安慧雖然是宮女,但身負四品品階,不知……尚小姐是幾品?”
“……”尚香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像是被風雨摧殘的花朵,她隻知道安慧是冷可情的近身宮女,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品階的!
尚香薇不過是一個官家女子而已,哪裡有什麼品階,安慧的話像是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讓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此時皇後的聲音涼涼的響起,“安慧,你護主心切,本宮明白,隻是……本宮和冷大将軍都在此,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四品女官在這裡來說話。”
安慧并沒有畏懼之色,而是神情嚴肅,筆直的跪下去,“皇後娘娘,安慧鬥膽在駕前放肆,但是請您為貴妃娘娘主持公道,對那些居心叵測陷娘娘于不義的小人嚴加懲治!”
皇後凝視着安慧,的确,安慧之前是皇帝身邊的人,後來才撥給冷可情用的,安慧和那個維多利亞不一樣,維多利亞是冷可情一手提拔起來,對安慧,總是要給皇帝三分顔面的。
皇後微微點了點頭,“你放心,本宮定當不偏不倚,公正而論。”
她的目光一轉,又看到了那個盒子,對周嬷嬷說道:“去,把那盒子拿來,讓本宮瞧瞧。”
冷肅的目光凝重,但事已經至此,他也隻好放下手臂,周嬷嬷快步走進去,眼角的餘光望了望床的方向,床幔放了下來,隻看到模糊的兩個人影,并看不清楚是誰。
她拿了盒子快步而出,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盒子上,看着她把盒子交到了皇後的手上。
皇後慢慢打開,衆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隻是看到那裡面的東西,便大變臉色,怒道:“混帳!”
随着音落,她狠狠的一甩手,手裡的盒子落了地,兩根東西從裡面滾落了出來,那東西是深黑色,粗細長度如男子的手指般,有股淡淡的異香。
幾個小姐都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引起皇後如此大的憤怒。
幾個姨娘出身的夫人卻變了臉色,微微側過頭去不再看那東西,而冷肅的臉色一變,與他同來的恒先達和秋尚忠都忍不住“哈”了一聲。
短促的一笑,說不盡的驚訝和嘲諷。
衆人都垂下眼睫,心中暗自盤算,這東西是閨房之樂時所用,看着細小,但經過水泡,卻是可以迅速的增大,而匆匆一掠,看眼前的這兩根,顔色深黑,定是珍品。
不成想……貴妃娘娘竟然還會用這種東西!
皇後氣得臉色發青,“這是太後賞的東西,本宮雖然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但看這裡面的凹槽,定然是放着珠子一類的東西,冷可情竟然如此大膽,用來放這種髒東西!”
她不等冷肅有反應,冷聲道:“來人!把裡面的人給本宮揪出來!事到如今,也不必留什麼顔面了!”
“是!”
皇後從宮中來冷府,自然也是帶了侍衛的,方才周嬷嬷去通知冷肅的時候,已經暗中和這些侍衛取得了聯系,怕的就是有什麼事皇後指使不動冷府的人。
兩個侍衛上前,正要進屋,冷肅伸出手臂,冷聲說:“皇後娘娘,此舉恐怕不妥當吧?”
“冷大将軍,”皇後冷然一笑,聲音也如滾落的冰塊,骨碌碌的硌着人的耳膜,“休要怪本宮在今天的好日子掃了你的興,本宮身為後宮之主,冷可情既然為後宮妃嫔,本宮就有權力管她,如今你要怪,就怪冷可情不守婦道,不顧廉恥吧!”
她最後的幾句話讓冷肅的眉心跳了跳,他的臉色沉冷,眼眸中冷光閃爍,像是出了鞘的利刃,整個人的氣場忽然就變了。
皇後的心頭一驚,不過轉瞬便安穩了下來,這麼多人在此,她就不信冷肅敢對自己不敬,她沉着臉,對侍衛道:“還愣着做什麼!”
侍衛往裡闖,冷肅依舊攔在那裡,不肯後退一步,正在僵持着,隻聽安慧突然開口說道:“大将軍,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奴婢願意相信皇後娘娘會給貴妃娘娘一個公道,您還是讓他們進去,免得落人口實。”
冷肅轉頭看着安慧,他的心中千回百轉,今天的事情的确始料不及,沒有想過會出這種亂子,不管是身為父親還是身為臣子,他的第一反應都是保護冷可情。
安慧眼神堅定,清澈如水,冷肅看着她,心中突然安穩了些,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女兒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或者……
他想到此處,慢慢收回了手,冷笑了一聲說道:“但望皇後娘娘能夠在最後給本将一個交待。”
皇後并未答言,隻是挺直着腰背,靜靜的等待着。
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嚨裡,緊緊閉上了嘴巴,仿佛擔心一張嘴,心就從嘴裡跳了出來。
屋子裡很快傳來了男人的叫聲和女子的嬌呼尖叫之聲,隻聞聲不見人,外面的人心中愈的難熬,個個伸長了脖子等着。
時間不大,一個侍衛推搡着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那男人身上隻來及穿上中衣,上衣的扣子還沒有記好,領口敞着,露出細膩光潔的皮膚和皮膚上細太多的吻痕,有的吻痕上還帶着女子的口脂。
那嫣紅的顔色像是跳躍的火,在有的人眼中跳成了火,有的人眼中跳成了刺目的血。
男人被推到屋門口,垂着頭沉默無聲,光着腳踩在青石磚面上,淩姨娘卻突然叫了一聲,“怎麼是你?”
男人聽到聲音飛快的看了淩姨娘一眼,便又低下頭去,依舊一言未發。
冷肅轉頭看着淩姨娘,眼睛裡幾乎要迸出血來,“他是誰?”
淩姨娘聲音慢慢弱了下去,“他……他……是妾身娘家的一個表哥,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到這裡來,又怎麼會……怎麼會……”
衆人聽到她道出這男子的身份,不禁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如此!這男子既是淩姨娘的娘家人,出入這府中定是自如,而冷可情早早回了府,借着為冷肅祝壽的由頭,原來卻是為了和這個男人私會!
皇後的臉色如冬日陰沉的天空,“哼,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和當朝貴妃苟且!”
那男人聞聽霍然擡頭,眼睛裡露出驚恐之色,嘴唇顫抖的說道:“我……我沒有……”
皇後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還敢說沒有!本宮捉奸在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男人吓得肩膀發抖,愈發說不出話來,隻是不斷的重複着,“我……我沒有……”
此時,屋内傳來輕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