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冷王痞妃:廢柴小姐狠嚣張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牢重犯

  太後的宮中燭火通明,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在殿外,垂首跪了一地,一絲聲息也無。

  燭火搖晃,床幔挑起,映着躺在那裡的容太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容卿坐在床邊,一張臉在光影裡半明半暗,他緊緊抿着唇,眼底的光芒閃動,似在做着極難的決定。

  皇後跪在床下,一臉的焦急之色,雙手緊緊握住太後毫無生氣的手,淚水漣漣,時不時抽泣一聲。

  偌大的宮殿,此時隻剩下燭火的跳躍聲和容太後沉重的呼吸聲,以及皇後的抽泣聲。

  皇後的目光低垂,濃密的睫毛上挂着淚珠,遮住她眼底無邊的冷意,太後病重至此,她不信皇上能夠狠心不會醫治。

  隻要皇上開口讓那人出來醫治,那麼,事情就會發生轉機,一切都會朝着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

  果然,皇上沉默良久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着殿外道:“傳旨。”

  一騎快馬快速出了皇宮,清脆的馬蹄聲踏碎了夜的甯靜,那一道身影如同黑色的閃電,駕着風直奔天牢的方向。

  天牢裡已經換了把守的官員,恒先達熬得升了職,就由原來他的副手提了正,接替了他的位置。

  崔浩是個精明人,恒先達性子魯莽粗犷,手黑心狠,他在恒選達的手下多年,是少有的沒有挨過恒先達打的人。

  今夜正好是他當值,剛喝了一壺濃茶,在牢城門上轉了一圈,夜色深濃,夜鳥鳴蟲也不再發出聲響,遠處是茂密的樹林濃密的影子,遠遠望去,高高低低,像是起伏的山巒,又像是從天邊壓迫到近前的烏雲。

  崔浩站在牢城門上眯了眯眼睛,總覺得心神有些不太安甯,他看着那些濃密的影子,對身後的那些守衛說道:“加強防備,都精神着點兒,不要大意。”

  “是。”

  他說罷,正準備下牢城門,忽然聽到遠處似乎有馬蹄聲響,他的心頭一跳,回過頭向着夜色深處望去,仿佛那聲音就在樹林後。

  他轉身走到牢城門門,扶着城牆,仔細的看向下面,對身邊的守衛道:“弓箭手準備!”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影子沖出了樹林,那人騎在馬上,馬和人以及這黑沉的夜似融為一體,那人騎着快馬,如一隻快箭,沖出了黑夜的邊緣,像把夜撕開了一條口子。

  “來者何人?速速停下!”崔浩在城門樓上大聲喊道,聲音在夜色中蕩了開去,清晰可見,“天牢重地,不得硬闖!”

  那人拉住馬缰繩,手中舉起一件什麼東西,光燦燦的托在手中,“崔浩接旨!”

  崔浩一愣,他聽出下面的人聲音尖細,不同于一般的人,他舉着火把,趁着光芒向下望去。

  來人端坐在馬上,身上穿着一身太監服,淡淡的青綠之色閃着幽冷的光,他膚白無須,一雙眼睛閃着精光,一手拉着馬缰繩,一手托着聖旨,馬兒在原地踏着步子。

  “崔浩!還不速速下城,前來接旨!”那人見崔浩沒有下城,不由得催促道。

  崔浩很少見到宮中的太監,眼前的這個人他也不認識,但是,又不能不下去接旨,不管是真是假,總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他低聲對身後的人說道:“弓箭手不得松懈,聽本官的号令,不得有誤!”

  “是。”

  崔浩吩咐完畢,急忙下了城門,“吱呀”一聲,拉開沉重的門,他側身而出,随後又沉重的關閉。

  他來到那人面前,那人跳下馬,雙手一抖,打開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天牢重犯袁沖,因與多年前的一樁舊事有關,朕要親自審問之,着牢城官崔浩見旨着人押送袁沖入宮,欽此。”

  崔浩聽到“袁沖”兩個字,便不由得心頭一跳,手心裡也不知不覺間慢慢滲出了汗意。

  天牢的重中之重,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任何守衛也不能議論一句的人。

  袁沖。

  皇帝初登基之時,率兵反判的人。

  皇帝當年沒有痛下殺手,而是把他押在了天牢,命人嚴密看守,許多年來,從未提及過此人,就像是把他遺忘了一樣。

  可是,任誰都知道,自古以為為帝者,最不可能忘記的,就是曾經想要篡位謀逆之人。

  崔浩的思緒還在震驚裡,太監已經念完了聖旨,“崔大人,執行吧。”

  崔浩接過聖旨,仔細的看了看,的确是真的,他縱然心中疑惑,但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天牢官兒,沒有資格多問。

  他點了點頭說道:“公公請稍後,容本官去安排一下,此人為重犯,多年來的在天牢中嚴加看守,如今要出天牢,也要有重兵押送才是。”

  太監看了看天牢的方向,“崔大人先去安排,稍後也會有皇上派出的人來到,與天牢的守衛一同押送,咱家來傳聖旨,先到一步。”

  “如此最好。”崔浩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擔心這萬一袁沖在路上被人劫走,到時候罪過還要由天牢來承擔,那就要大事不妙了。

  他對着那太監拱了拱手說道:“請公公進去稍後吧,本官前去安排人手。”

  太監看了看黑暗中的天牢,巍巍如一個巨形的怪獸,覺得這地方甚是晦氣,想了想說道:“罷了,咱家就在這外面等吧。”

  崔浩也不再勉強,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

  就在崔浩進去安排的同時,冷可情也得到了消息,她的眉梢微微一挑,唇邊露出幾分笑意。

  天牢深處的一個獨立牢房内燭火昏暗,如一粒殘豆一般發出微弱的光,一人手戴着鐐铐,閉了眼睛,坐在床上,頭靠着牆,長發垂落,遮住他的臉,看不清容貌,隐約覺得此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身的沉冷氣息。

  幽暗的通道裡響起腳步聲,匆忙而輕快,聽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竟是向着這邊而來。

  那人霍然睜開了眼睛,如猛然迸出兩道寒光的獸眼,散發出駭人的冷意。

  燭火的光芒随着腳步聲一起傳來,點點光亮越來越亮,在他的牢門前停下,崔浩舉着燈籠看了看裡面,低聲說道:“袁沖,皇上有旨,诏你入宮。”

  那人的頭動了動,他擡起手理了理兩邊的發,臉露得多了些,一張臉瘦而長,兩腮的肉凹陷了下去,顴骨高高,嘴唇有些青白。

  他眯了眯眼睛,并未說話,隻是慢慢的理着頭發,手上的鐐铐因為他的動作而發生清脆的聲響,在這夜色中格外清晰。

  “來人,開鎖。”崔浩對身後的人說道。

  一人上前來,打開了牢門,崔浩一揮手,幾個守衛手中舉着閃亮的鋼刀走了進去,鋼刀齊刷刷的架在袁沖脖子上,冰冷刺骨。

  “走吧。”崔浩催促道。

  袁沖在衆人的包圍之下出了牢門,有多久沒有走出過這個門了?大約有十年了吧?外面是怎麼樣的一方天地?

  他向外走着,步伐穩健,不快不慢,是标準的官步。

  崔浩在他的身後看着,不由得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聽聞這個袁沖,之前也是一位大将軍,手握重兵,和現在的冷大将軍齊名。

  冷肅袁沖,是王朝的中流抵柱,不可或缺的武将之才,隻可惜……袁沖心生貪欲,竟然妄圖逼宮廢帝,那時皇帝尚且年幼,根基還未穩,若不是因為當時的冷大将軍率兵救駕,恐怕現在早已經是别樣的天空了。

  袁沖兵敗失利,成為了階下之囚,他從此告别了金堂玉馬,朝野風光,在這不見天日的天牢之中,一關便是十年。

  走出牢房到了地面上的那一刻,袁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黑夜深沉,天邊的星閃着晶亮的光,月光朦胧如水,天地之間盡是它潑灑下的銀色光輝。

  迎面吹來溫潤的風,帶着夏天的熱氣,可那又如何?總是真實的感受。

  他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一雙眼睛寒光閃動,比天邊的星還亮。

  崔浩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輕輕的揮了揮手,黑暗之中那些弓箭手拉滿了弓弦,“咯吱吱”的輕響在夜色中悄然作響,森冷的箭尖兒從各個方位對準了袁沖,隻要他有一絲的不對,便會被立刻射成刺猬。

  崔浩不能不小心,不能不謹慎,袁沖身手極好,有萬夫不擋之勇,未出事之前神勇非常,二十幾個護衛全副武裝都不能近得了他的身,雖然在牢中困了多年,人也變得清瘦了許多,但是那股子狠辣和精氣神兒卻依舊未散。

  袁沖并沒有什麼不對勁,那些拉弓之聲他也聽得分明,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隻是微眯了眸子,昂着下巴,唇邊是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崔浩倒比他還要緊張,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門,對一個手下道:“去看看,宮中的人到了沒有。”

  “是。”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大門之外有雷霆般的馬蹄聲響起,踩着大地如同地震,在黑夜中如滾滾驚雷,激起無數的塵土,似騰起的煙霧,那些騎士在烈馬之上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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