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産婆驗身
冷可情轉念間決定同意喬瑞芝的辦法,她要自取其辱,自己為什麼要攔着?再說了,就算她……真的失了身,那她如何證明就是“沈亢”幹的?
反正自己沒有做過。
她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姨母如此要求,那本宮便成全了吧。”
喬瑞芝的臉色依舊難看,但是卻微微松了一口氣,百般忍辱,隻為等到最後一刻!
冷可情沉吟了一下問道:“姨母可有适合的人選,以免像這個丫頭一樣,再惹出其它的事端來。”
喬瑞芝聽出她語中的譏諷之意,不由得咬了咬牙,短促的一笑,“東六街有一位王産婆,她從事多年,想必可以勝任。”
“那好,”冷可情點了點頭,回頭剛想叫人,又轉頭對喬瑞芝微微一笑說道:“姨母要不要親自去請?”
喬瑞芝的手指在袖子裡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尖銳的疼痛壓制住她心頭的怒意,“不必了。”
冷可情這才命人快馬去了東六街,去找那位王産婆。
王産婆今年已經年過五十,長得一雙眉目細長,自帶了三分笑意,唇角還有一顆黑色的痣,說起話來像是活了一般,冷可情瞧着她應該當一個媒婆更符合形象一些。
王産婆還是頭一次見到宮中的貴人,急忙跪倒施了禮。
冷可情并沒有叫起,淡淡道:“王産婆,聽聞你接生過許多的孩子,手藝不錯,可是真的?”
王産婆一聽這話,來了幾分精神,緊張感也少了些,“貴妃娘娘,别的老奴不敢說,說到這個接生,那可着整條東六街誰也比不過我。”
“嗯,”冷可情點了點頭,“東六街有幾個産婆?不會隻有兩個吧?”
“……”王産婆噎了噎,低聲說道:“呃,自然不是,算是老奴,一共有三個。”
冷可情微微笑了笑,“今天找你來,并不是為接生之事。”
王産婆一愣,不由得問道:“那……貴妃娘娘的吩咐是……”
“聽人說,你不但不會接生,也會檢查女子的身子,看是否處子,對不對?”冷可情看着她問道。
王産婆點頭,“這是自然,做産婆的多半都會這些,老奴做産婆多年,經驗自然也比較多一些,看一個女子是否處子也是不難的事,老奴還可以看出這女子破身大概有多久了。”
“噢?”冷可情微詫道:“這倒是有幾分意思,今日本宮召你來,就是想讓你給瞧瞧,能看出是何時破身的那最好不過。”
王産婆一聽,又來了精神,把兇脯一挺說:“老奴願意為娘娘效勞,這是老奴的榮幸,不知……是給哪位貴人瞧?”
冷可情擡起下巴點了點喬瑞芝,“唔,那就是那位,起身去看看吧。”
王産婆起了身,走到喬瑞芝的面前,對她說道:“姑娘,請随老奴來吧。”
喬瑞芝握了握拳,覺得掌心都起了潮濕的汗意,她卻如同是站在窄窄的繩索之上,隻能前進,不能轉身也不能後退。
她随着王産婆繞過了屏風進了内室,按照王産婆的話脫下了裙子和褲子。
冷可情不動聲色的坐在外室,隔着屏風,依稀能夠看到模糊的影子,她想着依喬瑞芝那驕傲又過分自尊的性子,現在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不過,那又如何?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沒有人強逼于她,好與不好,都是需要自行承擔的。
時間不大,便聽到王産婆說道:“姑娘,請起身吧。”
喬瑞芝急急的問道:“如何?”
王産婆着她争切的模樣,不由得一笑,那顆黑色的痣似乎跳了跳,“姑娘莫急,快穿上上衣服,一起去外面回貴妃娘娘吧。”
喬瑞芝心中起急,但是也不好再追問,急忙穿戴整齊,随着王産婆一同走了出來。
王産婆來到冷可情面前施了個禮,滿臉是笑的說道:“娘娘可放心了,這姑娘是個好姑娘,身子完好如璧。”
冷可情一聽,便知道這王産婆是誤會了,她以為女子是完璧之身才是好的,所以才這般高興。
殊不知喬瑞芝卻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她聽到王産婆的結論頓時一愣,緊接着厲聲說道:“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
王産婆頓時被她吓了一跳,腦子有些懞,這姑娘是怎麼了?不應該高興嗎?讓自己檢查這個,不就是為了證明清白嗎?難不成……還希望自己是破了瓜的?
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冷可情,冷可情說道:“無妨,你隻要講實話就行,若然……讓本宮知道你說的是假話,後果,你可知道?”
王産婆吓得急忙跪下,“老奴知道,老奴不敢欺瞞,這姑娘的确是完壁無損。”
“說實話就好,”冷可情擺了擺手,“退下去,記住,今天的事,不許對任何說起,否則的話,你的舌頭可能會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王産婆聽完頓時覺得自己的舌頭像是痛了痛,臉色一白,也不敢再露出一絲笑意,磕了個頭便轉身退了出去。
冷可情轉眼看了看喬瑞芝,目光清涼如水,亮如刀劍,她微微翹了翹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姨母,你還有何話說?”
喬瑞芝的身子微微一晃,她的頭有些發暈,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她甚至懷疑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莫名其妙的暈了,然後又不知怎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醒來之後褲子破了裙子上有血迹,然而現在染血的衣服又突然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産婆也說自己并沒有破身。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額角慢慢的濕透,漆黑的發沾在蒼白額上,觸目驚心的感覺,她緊緊的咬着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冷可情看着她的模樣,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放過她一馬,今天她居然不知悔改還弄出這麼一檔子事來,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她極慢的一笑,如在喬瑞芝眼前徐徐綻放的嬌美花朵,“姨母,本宮對你實在太失望,你究竟是想幹什麼呢?沈将軍與你到底有何仇何怨,你居然要如此害他?你可知道,若是本宮和你親不加詳查,直接把你的事拿去興師問罪,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喬瑞芝急急說道:“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可情……不,貴妃娘娘,你要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真的……”
“真的?”冷可情的目光一銳,“沈亢當真調戲于你?當真非禮于你?他既然要非禮你,為何是在你自己的院中?去他自己的院子不是更方便?他一個外男,如何得你所在的院子?又是如何強行拉着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間的?”
這的确是一個巨大的漏洞。
喬瑞芝說不清。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醒了之後是在自己的房間,她明明記得是去了沈亢的院子。
她咬了咬唇,說道:“如果貴妃娘娘實在不信,大可找來沈亢一問便知!他昨夜不是在府中留宿的嗎?”
“那本宮要如何對他說呢?就憑着你的一面之詞,問他是否調戲了您?問他是怎麼知道您的院子在此處的?問他為何放着近處的院子不去偏偏要來您的院子?還是問他……究竟是怎麼強行占了您的清白,為何您還能保持完璧之身?”
冷可情說得極快,字字如釘子般狠狠的楔過去,讓喬瑞芝有些招架不住。
喬瑞芝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我……我雖然是一面之詞,但為何不指别人專指他,這府中就他一個外男,他不是沒有嫌疑的。”
“可是,”冷可情擡手撫了撫耳邊垂下的流蘇,聲音微涼如滴入水中的露珠,“據本宮所知,昨天晚上沈将軍的确是在府中喝了酒不假,管家也為他安排了住處,但是他還沒有睡下,便被一道聖旨傳入了宮,傳旨官也為本宮傳了一道旨意,本宮與他一同入的宮,今天早上方才回來,一回到府中便立即來了這裡。”
她頓了頓,看着喬瑞芝霍然擡起頭而蒼白的臉,“本宮之所以一直沒有說明白,不過就是想着給您一個機會,希望您可以适可而止,給你自己也留幾分顔面,可是,姨母,你令本宮太失望!”
喬瑞芝的兇脯起起伏伏,耳朵裡嗡嗡作響,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是自己做的夢?出現幻覺了?
喬瑞芝正在想着,冷可情已經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的天空,流金般的陽光攏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高遠而清冷,她沒有回頭,一字一字道:“姨母,想必你想出這樣的法子也是想着早日離開冷府,既然你如此迫切的離開,本宮便成全你。”
喬瑞芝猛然睜大了眼睛,一滴冷汗順着腮邊滑落,她清楚的聽到,冷可情的聲音如滾動的冰珠,“從今日起,你便遷回老宅去罷,帶發修行,從今以後,無令不得進入冷府半步。”
她說罷,慢步跨過了門檻,走下台階,向着院外走去。
喬瑞芝的身子晃了晃,目光蒼涼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