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裝模作樣
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怯生生地站在外面,她身上還在發着抖,她看見墨十舞出來了,擡頭一臉高興,“墨小姐,奴婢這就帶您去。”
她伸出來的手被墨十舞避開,頓時有些沮喪,果然...她這丫鬟的身份,誰都不把她當人看。
正在她心沉海底的時候,墨十舞搭上了她的脈搏,眼神認真,語氣嚴肅,“嘴唇發白,額冒虛汗,身上有多處傷痕,你失血過多,身上的傷可能會引發高燒。”
丫鬟愣愣的看着墨十舞,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聽說是墨十舞會醫術救了小皇子,還以為這不是真的,畢竟墨十舞以前就是個沒有什麼特點的小女子,同樣寄人籬下,她隻是比這些吓人身份高一些而已。
但丫鬟沒有想到墨十舞隻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适,還跟自己把起了脈,明明她的臉都毀了,比自己還慘。
丫鬟鼻頭一酸,收回手在墨十舞面前跪了下來,“謝墨小姐關心,淑妃娘娘還在等着,奴婢先帶你去見娘娘吧。”
見她如此堅持,墨十舞眼神一冷,看來淑妃也是個不好的主,這宮中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吧。
到了淑妃所在的宮殿,墨十舞看見淑妃就在門口迎接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面子多大,連平日裡嚣張跋扈的淑妃娘娘都親自迎接了。
淑妃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臉上挂着溫婉的微笑,一看見墨十舞來了,就立馬裝作熟絡的樣子要拉住墨十舞的手。
“十舞你可來了,本宮這準備了不少精緻菜肴。”
墨十舞微微一避,淑妃的笑容尴尬挂在臉上,她暗下咬牙切齒,重新又拾起笑容,請墨十舞進了大廳。
飯桌上有很多精美的菜肴,可以說平時的墨十舞是吃不到這些菜的,所以淑妃請她就坐之後就開始介紹這些菜色,仿佛是要告訴墨十舞自己平常的待遇是有多麼好。
墨十舞淡淡看了一眼,等淑妃說完後,開口說道:“娘娘平日裡都吃的這些?”
淑妃以為她是羨慕的意思,所以面子上更加得意,“自然,這宮廷禦廚,是皇上特意給本宮找來的,這些食材,美容養顔,本宮也是天天吃呢。”
淑妃看墨十舞不說話的樣子,還以為她是憋氣,所以熱情地讓她動筷。
這是在淑妃的地盤,她應該不敢對自己做出什麼嚴重的事情,墨十舞優雅一笑,坐了下來。
淑妃語氣越往上走,心中就越是開心,能在别的女人面前顯擺,就是她的一大樂趣。
墨十舞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了一片,“增加肺火。”
在淑妃疑惑皺眉的時候,墨十舞又夾起了其他的菜,每夾一片就放在下人準備的碟子中,“虛火旺盛。”
“傷肝傷胃。”
“......”
待這些菜都夾在碟子裡之後,墨十舞講碟子推到淑妃面前,“這些菜,淑妃娘娘還是少吃為妙,不過既然淑妃娘娘日日都吃,想必是異常喜歡,十舞夾的菜,是否合娘娘心意?”
墨十舞一雙清冷的眸子映在淑妃的眼中,淑妃怒火中燒,手裡的筷子都快要被折斷,這簡直就是被倒打一耙了,她才剛剛說自己天天都吃,想在墨十舞面前顯擺,沒想到被墨十舞拆穿,隻好臉上堆着笑将碟子接過。
“十舞說笑了,本宮每次都不多吃。”淑妃尴尬地把碟子放在旁邊,也不動筷子,嘴唇微抿,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這些菜并沒有什麼問題,但墨十舞面對着淑妃的時候,就是沒有食欲。
淑妃找她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身為小皇子的母妃,這個女人之前還說着要讓她生不如死的話,可現在卻和和睦睦地請墨十舞來吃飯,實在是太不真實。
看墨十舞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淑妃也懶得裝了,直接扭着身子對着墨十舞笑,“十舞,聽說你要回将軍府了,留在皇宮不好嗎?你一直在皇宮白吃白住,皇上也沒見要趕你啊。”
這般話直接讓墨十舞冷笑連連了,淑妃直接不掩飾對她的厭惡,說出了覺得最能打擊她的話,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墨十舞了,這點言語上的攻擊算的了什麼,更何況她根本就不在乎淑妃所說的話。
墨十舞知道淑妃脾氣不好,這樣直接跟她硬碰硬不是墨十舞的作風,所以墨十舞隻是笑着看着淑妃,冰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下淑妃可尴尬了,就仿佛自己出得氣打在了人家的棉花上,還是被彈回來的那種。
淑妃也不繼續繞彎子了,梳理梳理自己的頭發開口說道:“你和珏兒要好,珏兒又不喜其他人,不如你暫時留在宮中,等珏兒大一些,再...”
“淑妃娘娘,十舞這麼多年沒有回去,也應該去祭拜祭拜爹爹和娘親,況且這是皇上同意的,娘娘可直接向皇上請求。”
墨十舞自是知曉淑妃的心思,她就是想把自己當做小皇子的保姆,還和以前一樣,讓自己圍在小皇子身邊,當個連丫鬟都不如的下人,這樣也給了淑妃對自己下手的機會。
皇宮外表絢麗輝煌,内地其實是最為黑暗的地方。
墨十舞提起皇上的名頭,并沒有一點攀龍附鳳的感覺,而是像随口說今天天氣如何這樣,使得淑妃有氣不能出,隻能乖乖住了嘴。
她在這後宮再怎麼地位高,都高不了那幾個人,她始終是被壓一頭的人,所以她也更加讨厭墨十舞,她讨厭墨十舞這種事不關己,風輕雲淡的樣子,她想要将她這幅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面具撕下來。
“十舞,本宮...”
“淑妃娘娘,十舞身子不适,隔日還要搬回将軍府,關于留在皇宮的事,娘娘不必再找我談了。”
墨十舞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淑妃,又瞟了一眼這滿桌佳肴,微笑離去。
等她離開,淑妃全身戰栗起來,尖尖的指甲掐入手心,憤怒地将滿桌菜肴拂到地上,“墨十舞,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個賤人!有了皇上當靠山就了不起嗎!”
她喘着粗氣,面色通紅,墨十舞一走,她就忍不住發起火來。
那在旁邊伺候着的丫鬟,眼神立馬害怕了起來,低着頭趕緊收拾地上的殘渣,心裡對淑妃更是厭惡,如果她的主子,是墨十舞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