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将一軍
皇後乃後宮中掌權最大的人,她的鳳儀宮也是墨十舞一路走下來看見的最為華麗的宮殿。
“墨小姐稍等,奴婢先去禀報。”那丫鬟請墨十舞在外面站着,自己進去通報,鳳儀宮外隻有幾個守衛的,墨十舞孤零零的站在那,眼神卻在細細打量。
皇後沒事請她喝茶幹嘛?莫不是來感謝她治好小皇子?
女人心海底針,她對這皇後了解不多,還不怎麼好作出判斷。
在她思考這會,鳳儀宮内丫鬟福身,面對淺黃色簾帳裡的人影說道:“娘娘,墨十舞已到。”
她面對墨十舞的時候稱呼墨小姐,面對皇後的時候稱呼墨十舞,她能夠在這鳳儀宮待這麼長時間,自然是學會了琢磨人心,憑着這幾天皇後娘娘對墨十舞的評價,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好大的架子,竟讓本宮等了這麼久。”
簾帳裡的人婀娜多姿躺在睡椅上,屋裡點着讓人安神的熏香,透過隐約的光,能看見她手指上長長的指甲,她的頭上戴着金碧輝煌的首飾,耳垂下也是金色的墜玉耳環,整體給人一種雍容華貴不好惹的樣子。
“她的臉。”
“回皇後娘娘,墨十舞确實毀容,身上也盡是傷疤,剛剛在落蘭院,趙公公帶着皇上的賞賜來了。”丫鬟垂着頭低低說着,皇後娘娘問一個問題,她就得舉一反三多說幾條有用的信息。
在落蘭院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看着,在墨十舞被趙公公惡意攻擊的情況下,墨十舞竟然冷靜地回了過去,實在是讓她驚訝,她在想象,若是當時她跟墨十舞喋喋不休下去的話,墨十舞會不會也用言語和眼神,讓她變得體無完膚?
丫鬟憐兒身上的輕顫,沒有被背對着她的皇後看見。
“讓她進來。”
“是。”憐兒再次彎腰,往後退了出去。
皇後娘娘竟然沒有讓墨十舞在外站着等一段時間,看來她還是不能輕舉妄動,随意下定論。宮門再次被打開,墨十舞跟在憐兒身後,微低着頭,感受着四周的氣息,大殿裡隻有一個倚靠在鳳椅上的身影。
“臣女墨十舞叩見皇後娘娘。”身在皇宮,這些規矩她不得不守,隻要人不犯她,她便不犯人。
面對墨十舞的乖巧,皇後沒有坐起來,而是繼續倚靠着,“憐兒,上茶。”
一聲吩咐,憐兒趕緊去準備茶水,墨十舞跪在那裡,沒有皇後的吩咐,她不能貿然起來,這幅身子她雖然調理了一下,恢複了一些,但是扛不住一直跪着,地闆冰涼,又硬,直咯的她膝蓋疼。
墨十舞眼眸微冷,她與皇後沒什麼關系,皇後怎麼會突然刁難她?
“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皇後發話,墨十舞自然明白,又是一個想要笑話她容貌的人,身外之物,她從不在意。
面上略帶微笑,墨十舞緩緩擡起頭,她那一份從容,并不是裝的,皇後見了她的樣子,果然也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三兒他,着實過分了。”
瞧着她露出擔憂的神情,但全身還是放松狀态,墨十舞明白,皇後這是虛心假意的關心。
墨十舞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皇後,乃後宮之主,卻連三十的年齡還未到,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全是從其他妃子那裡過繼來的,可以說,她除了前朝公主的身份,别的都讓朝中大臣不同意她來當這個皇後,但是,她最終還是當了皇後,成為了這後宮之主。
皇後也是一代美佳人,歲月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迹,想來是保養的好,她朱唇微動,一雙勾人的眸子直看着墨十舞。
墨十舞對皇後的話沒有回應,隻是在等待着下文。
憐兒端上來兩杯茶水,一杯先給皇後放在桌上,後走到墨十舞面前,将那茶杯遞過去,所謂喝茶,現在正式開始。
看見憐兒小心翼翼加上額頭露出汗意的樣子,墨十舞謹慎地伸出手,茶杯剛一觸手,就滾燙的吓人,這茶杯,被人用熱水浸泡過!
指尖一觸,墨十舞就防備了起來,果不其然,憐兒一見,立馬松開了手,等着看墨十舞出洋相。
“啊!”一聲尖叫響起,皇後身子微動,擡眸看去,卻發現發出這聲慘叫的人并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茶水和碎片灑了一地,正好停在墨十舞的面前,而站在墨十舞面前的憐兒,一雙白嫩的雙手被燙得通紅,她隻叫了一聲,就悶着不出聲,她知道自己要繼續叫喊下去,皇後一定會懲罰她的。
看着面前眼裡冒着淚花的小丫鬟,墨十舞不着痕迹的收起手中的銀針,那丫鬟想要自己受傷,已是起了害人之心,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燙傷,所以用銀針刺了丫鬟手指的穴道,讓她手指僵硬,使茶杯自然而落。
當時茶杯距離墨十舞不算太近,所以這摔下來她隻是衣裙上沾到一點而已。
“大膽丫鬟!這麼燙的茶你是想讓皇後娘娘被燙着嗎!”憐兒還未開口說話,墨十舞就看着她的雙手說道。
燙的如此之紅,可以說,那茶杯裡是滾燙的開水,兩杯茶是同時端上來的,那麼一定都是滾燙的,若是皇後娘娘那杯不燙,可真是要落人口實了。
墨十舞用的是皇後的名号,雖然憐兒知道,但她也不能在皇後面前不給皇後面子,所以隻好慌張對着皇後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是奴婢疏忽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憐兒可沒想到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明明是害墨十舞,結果把自己害着了。
墨十舞的一句話,直接不給憐兒反駁的機會,畢竟誰都能看見墨十舞還未接過的時候,茶杯就掉落,這一看就是憐兒的錯。
後宮之主的身份,使皇後說到就要做到,她在下人面前的威嚴形象,不能因為這次心軟而喪失。
皇後緩緩從鳳榻上直起身來,看着在地上一直磕頭認錯的憐兒,輕啟朱唇,語氣不容置疑,“來人,将這該死的丫鬟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