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響亮的巴掌聲和陰沉狠戾的斥罵聲,小丫鬟的哀求聲漸漸凄厲起來。
屋内靜的可怕,柳姨娘略帶潮紅的臉瞬間煞白起來。
顧桃花伸手環住柳姨娘抖得厲害的身子,把柳姨娘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中,母女兩誰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斥罵聲和哀求聲,突兀的停了下來,整個院子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氣幾乎凝固了,死一般的沉寂。
“太太。”靜止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挑起來,綢兒的臉出現在門口,“侯爺來了。”
顧桃花忙服侍着柳姨娘在床上躺好了,這才起身:“姨娘好生歇着,我出去看看。”
“你,你千萬不能,不能……”柳姨娘猛地拉住了顧桃花,眼中滿是驚惶。
“放心,我心中有數的。”顧桃花安撫的拍了拍柳姨娘的手背,轉身走了出去。
蕭丞風見顧桃花從裡面出來,愣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顧明珠已經一臉關心的走到了顧桃花面前:“八妹妹,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怎麼會……”
顧明珠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顧桃花的心不由自主跳快了一拍,詫異的看着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姨娘,姨娘她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顧明珠一臉的不忍,伸手拉住了顧桃花的胳膊,“八妹妹,你怎麼也不跟我娘說?”
“……”顧桃花不清楚這個顧明珠剛才吃錯了什麼藥,這才一會兒時間,怎麼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瞧瞧這幾句話說的,多有水準,不但把自己和夫人幹系撇的幹幹淨淨,還刹時間站在了道德的高度,居高臨下的批評顧桃花不顧生母的生死……
“老,老爺,夫,夫人……賤,賤妾……”虛弱的聲音從内堂門口傳來,顧桃花倏的轉身,看見柳姨娘一雙手緊緊的拽着破舊的門簾,枯瘦的身子,顫栗着倚在門框上,搖搖欲墜。
顧桃花被這樣的柳姨娘吓了一跳,幾步走過去攙住了:“姨娘,你不好生歇着,出來做什麼?”
柳姨娘用力掙脫顧桃花的攙扶,顫巍巍的跪了下去:“求,求……”
“姨娘,你做什麼?快起來。”顧桃花咬着牙,猛地用力抱起柳姨娘,轉身進了内堂。
顧衍生陰沉着臉,掃了一眼錢氏,擡腳也進了内堂。
蕭丞風頓時尴尬起來,看看顧明珠,又看看錢氏,遲疑了一下,也跟着進了内堂。
“八妹妹,姨娘如何了?大夫呢?快去請大夫!”顧明珠扭頭吩咐站在一邊的粗使婆子,婆子應了一聲出去了,顧明珠這才也跟着進了内堂。
“夫人……奴婢……”李媽媽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朝着她所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頓時着急起來。
“哼!”錢氏冷哼一聲,“跟着!”
“是。”李媽媽連忙上前,恭敬的掀起了門簾,“夫人,小心。”
“桃花,這地上是怎麼回事?”蕭丞風看着滿地的狼藉,猛地皺起了眉,“怎麼不叫人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