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幫我照顧他
“不、不用了,”靜翎拉住她的手腕,眉頭輕皺,虛弱地說道,“我身上有藥,勞煩你幫我去倒杯水,可以嗎?”
曲樂立刻點頭:“當然可以,你先休息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她擡頭對蕭風說道:“你幫我照顧一下他。”
蕭風皺眉,顯得有些不情願,但一想到他若拒絕,她就得留下陪着那個病秧子,他隻得答應:“外面天冷,你多穿點再出去。”
說着,他就去拿了鬥篷給她披上,又拿出他剛剛讓人趕制出來的鹿皮小軟靴。他單膝跪地,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幫她套上軟靴,柔聲叮囑道:“路上滑,你身上有傷,跑慢點兒,免得滑倒摔傷,到時候傷口又要裂開。還有啊,拿到熱水之後就讓丫鬟幫你提着,你别什麼事情都自己幹,我把你當成寶貝似的疼着,可不是讓你給别人幹活的,知道了嗎?”
曲樂穿好靴子站起身:“行了行了,你真是年紀越大就越啰嗦,跟我爹似的。”
“那你倒是叫聲爹來聽聽,”蕭風笑得暧昧。
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曲樂呸了他一口:“滾蛋!”
看着她生動的表情,蕭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又親手幫她把兜帽拉上,确定她身上沒有一處漏風的地方,這才放她離開。
待曲樂走後,蕭風關上房門,原本充滿寵溺的溫柔表情瞬間消失,他沒有去搭理虛弱的靜翎,而是徑直走到床邊,彎腰拉起亂糟糟的被褥,仔細地将它們鋪開,然後整齊地疊好。
他的動作自然熨帖,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般。
靜翎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卻沒有再咳嗽,他默默地看着蕭風的動作,他很清楚,這是蕭風在向他示威。他心裡酸脹難受,可表情依舊很平靜,仿佛他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直到他看見蕭風拿起一堆染了學的繃帶紗布,他終于動了動嘴唇:“曲樂傷得很重?”
“對,”蕭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傷她的人是你二皇兄。”
靜翎平靜地說道:“此事我會為她讨個公道。”
蕭風将紗布扔進銅盆裡,漫不經心地用帕子将指尖沾到的鮮血擦拭幹淨:“你想怎麼做都是你的事,反正小樂子有我保護,将來誰也别想再傷害她。”
靜翎卻道:“二皇兄不是尋常人,以你的身份,根本無法跟他抗衡,談何保護曲樂?别太天真了。”
“你說我天真?”蕭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帶兵去剿匪,以為這樣就能從你二皇兄手裡分到兵權,可結果呢?賊匪被你給剿了,百姓被你給安撫了,歡歡喜喜地回到家裡,雪域王卻問也不問就把你手裡的兵拿了回去。你現在空有仁善的名聲,卻連半分實權都沒有,還不如你那位聲名狼藉的二皇兄得到的實惠更多。說起來,你的天真着實讓我贊歎,若是王室中人都能如你這般天真,那就真是兄友弟恭阖家幸福了,你的父王也不至于卧病在床。”
聽到這話,靜翎的神情頓時就變得淩厲起來:“這些事情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他不相信一個普通人能知道這麼多,除非這人身後還後台。
“棂王的名聲天下聞名,想要知道你的事情并不困難,”蕭風似笑非笑,“你也别太緊張,我沒心情管你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隻想讓你明白一點,别總盯着别人的女人不放,這樣很容易惹禍上身的。”
靜翎臉色愈發蒼白,他正要開口反駁,就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他立刻捂住嘴,劇烈地咳嗽。
待曲樂帶人走進來,一眼就看到靜翎咳得撕心裂肺的虛弱模樣,當即焦急地跑過去:“你怎麼咳得越來越厲害了?”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凝神傾聽脈搏跳動頻率,片刻過後,她道:“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可能是前些日子去天麟山剿匪時有些累到了,以後沒事别再亂跑,吃完藥之後,你就回去好好休息。”
靜翎微笑道:“謝謝你。”
“咱們是朋友,不必跟我客氣,”曲樂從丫鬟手中接過熱水,就着靜翎身上帶着的藥丸,喂他服下。
待靜翎的精神好轉了些,又跟曲樂聊了好些話,蕭風冷眼旁觀,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色越來越黑,曲樂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不滿,起初還想假裝不知道,可是伴随蕭風冷哼聲的不斷加重,她的說話聲也越來越輕,生怕引爆蕭風這可不定時炸彈。
見到曲樂很不自在的模樣,靜翎很識趣地起身告辭:“時候不早了,你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看向蕭風,客氣地問道:“李公子,正好咱們順路,要不要一起回去?”
蕭風:“我就住在這裡,還要回哪裡去?”
靜翎微微一愣,眼睛看向曲樂,小心翼翼地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曲樂笑得很尴尬,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這就算是默認了,靜翎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多了幾份失落:“沒想到兩年不見,你就已經成親了。”
曲樂繼續讪讪地笑,心想她都還沒成親了,她跟蕭風的關系放在現代那就是非法同居,她還真沒臉說出來。
“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靜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丫鬟們也都被打發走,蕭風關上房門,他從身後抱住曲樂,低頭蹭了蹭她的耳朵,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在吃醋。”
“嗯,隻要眼沒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蕭風不滿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曲樂伸手摸了摸他的狗頭:“好了,别生氣了。”
“還不夠,”蕭風朝她的耳朵呵氣,“我要你摸遍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
曲樂老臉一紅,輕咳兩聲轉移話題:“時候不早了,咱們洗洗睡吧。”
上床之後,曲樂一臉無語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裸睡的毛病?”
蕭風全身脫得精光光的,毫不知羞地往她身邊一趟,抱着她。他滿足地歎了口氣:“還是這樣才能睡得着。”
兩人的身體貼得極其緊密,透過薄薄的衣物,曲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來自他身上每一塊肌肉的起伏,灼熱的溫度幾乎将她融成一灘水。
曲樂很頭疼:“你這樣我睡不着。”
蕭風立刻既興奮又期待地盯着她:“那我們來做些快活的事情吧!”
曲樂直接閉上眼睛幹脆果斷地進入睡眠模式。
蕭風輕笑一聲,緊緊抱着她入睡。
三更半夜時,靜悄悄的黑暗中,原本睡熟了的曲樂突然睜開眼睛,她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瞳孔漆黑空洞,表情麻木,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她要挺身坐起來,可是蕭風的胳膊壓住了她,導緻她無法動彈。
她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好像兇前的傷口有蟲子在咬,又疼又癢,她伸手去抓傷口。
被驚醒了的蕭風一睜開眼,就看到她的衣服已經被扯掉大半,露出大片的肌膚,她正在繃帶上面使勁抓撓,那副兇狠的模樣,好像要将自己的心髒都抓出來般。蕭風趕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自殘行為,他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了?”
曲樂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繼續不屈不撓地要去抓傷口,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猙獰,眼眶赤紅,兇狠暴戾。
她這樣子看起來很不對勁!
蕭風死死抓住她不松手,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可都沒有用,她就像是中邪了似的,一定要去抓傷口。
無奈之下,蕭風隻得将她緊緊抱入懷中,桎梏住她的行動。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她這才偃旗息鼓,停止了抓撓傷口的行為。
蕭風低下頭,見她又閉上眼睛,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她睡得很平靜,仿佛剛才瘋狂抓撓傷口的人根本不是她。
蕭風輕輕地将她放平,她兇前的傷口因為剛才抓撓拉扯,已經裂開,鮮血透過繃帶溢出來,血淋淋的。他輕手輕腳地幫她把繃帶解開,又用帕子擦幹淨溢出來的血,借着從窗外透進來的幽暗光線,他看到傷口已經皮開肉綻,更可怕的是,傷口周圍的血肉呈現出紫黑色。
正常人的血肉都是暗紅色,隻有在中毒的情況下,才會變成紫黑色。
難道是曲樂中毒了?
蕭風皺眉,自從他跟曲樂重逢之後,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别人應該沒有機會能對她下毒,而且她平時看起來很正常,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一點都不像是中毒了的樣子。
他幹脆把曲樂身上的衣服全部拔掉,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一遍,除了傷口變成紫黑色以外,其他地方都很正常。
蕭風盯着她的傷口看了許久,或許,毒就是從傷口滲進去的。
刺傷她的人是豫王妃,豫王妃被豫王控制着,那麼這毒是豫王下的?
蕭風的黑眸在夜裡泛起層層殺意,趕對曲樂下毒手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經過蕭風剛才那麼一番折騰,曲樂居然睡得還很香,一點兒都沒有醒來的迹象。蕭風摸了摸她的臉頰,幫她換好藥和繃帶,然後緊緊抱着她,閉上眼睛入睡。
早上醒來,曲樂發現自己不僅全身光溜溜的。
蕭風立刻就被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看着氣呼呼的曲樂,笑着湊上去親了親她:“寶貝兒,昨晚沒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