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給本王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司空澈冷着一張臉,沉着聲音道。
那名叫惜菡的女子唯唯應着,卻不知他口中的‘這裡’指的是這幢小樓,還是……澈王府。
司空澈也不再看她,徑直轉身離開。可是将将走到樓梯處,他卻又突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站在那裡的美麗女子。
那女子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然而,下一刻就聽到司空澈冰冷的聲音傳來,“走的時候别忘了把那張琴拿上。”
女子不解,下意識地問道:“拿去哪裡?”
“哪裡都行,扔了更好。這張琴已經髒了,她不會再碰。”
髒了……?那美麗的女子訝然地看着司空澈離去的背影……
司空澈自樓閣離開以後,徑直回了房間,不多時,管家柳淑兒便已經被喚到了他的面前。
“王妃呢?”司空澈張口便問道。
柳淑兒暗自腹诽:怎麼每次都是這個問題?以後我索性什麼事都不幹,隻注意着王妃的行蹤就是了。
“王妃一大早就帶着寄雨到寺裡上香去了,說是晚上才回來,讓王爺不必等她吃飯了。”
是真的上香呢,還是避着自己呢?“那幾個女子的事情,她可知曉?”
“知曉。”還是王妃親自吩咐寄雨安排的呢。
司空澈輕按住自己發痛的額頭,“王妃今早離開的時候可有留下什麼話?”
“就是讓王爺不必等她吃飯,别的,就再沒有了。”
司空澈沉默了片刻,随後站起身來,對着柳淑兒皺眉道:“在我回來之前,盡快把那幾個女子給我送走。”
“送到哪裡?”眼看着司空澈就要走出房間,柳淑兒連忙問道。
“晟王府!”
說完這話,司空澈便是攜着滿身的寒涼之氣走出了房間,竟是一路出了澈王府。
他出去幹什麼?自然是為了找晟王世子算賬!
酒樓的雅間裡,晟王世子正睡得香甜,卻是被人照臉澆下一杯冷水,他整個人霎時間從軟榻之上彈了起來,然後一臉懵然地看着面前怒氣沖沖的司空澈。
晟王世子司空宇在看清來人之後頓時炸毛,瞪大了一雙眼火大地看着司空澈,“你瘋了不成?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吧?”一邊說着,一邊皺着眉頭擦去臉上的水漬。
“昨天是你送人到我王府的?”司空澈開門見山道。
司空宇一聽是這事兒,心中更加納悶了,“是我送的,怎麼了?她們可都是處子之身,我發誓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專門給你準備的。”
“誰讓你做這等事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好心好意,怎麼就成了我的錯了?她們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論容貌、論才情都不輸給這倚紅樓的碧蕊姑娘,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這發得是哪兒門子的火兒啊?”都是聲色場上的人,他跟自己裝什麼純情啊?
而此時睡在隔壁房間的趙明朗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進到房間來便看到這等劍拔弩張的情形,忍着宿醉的頭痛,他連忙勸和道:“我說世子殿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澈他剛剛娶了正妃沒多久,你這就送了這些女子過去,讓人家王妃怎麼想呢?”
司空宇聞言微微挑起眉頭看向司空澈,“我說兄弟啊,我剛一回京就聽說你娶了一個不得了的王妃,沒想到還真是。這還沒怎麼着呢,你就怕上了?這可不像你啊,我們澈王殿下何曾怕過什麼?在皇上面前也少不得頂撞呢,怎麼就栽在這女人的手上了?”
一邊說着,一邊欲伸手攬上司空澈的肩頭,“來,跟兄弟說說。”
司空澈卻是閃身躲開了他的手,冷冷道:“總之,以後你别再做這樣的事情了,那幾個女子我已經給你送回去了,你好自為之。”
對于司空宇,其實他也并不怎麼看得上,不過之前為着自己風流的名聲,少不得跟他混在一起。還好,他雖風流貪色,本性卻是不壞,做得酒肉朋友倒也無妨。而且一年到頭他在京城也呆不了多少時候,隻是沒想到這次,他竟做出這等出格的事情來。
看着司空澈猶自帶着怒氣匆匆離開,司空宇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繼而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趙明朗,“有必要嗎?不就是送了幾個女人給他嗎?我這真成了好心做壞事了。”
趙明朗卻是心道:你哪裡真的了解他?你以為他與你是一路人,可事實偏非如此,你看到的不過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而已。
若換了以往,這事在司空澈的眼裡或者并非有多大,京城權貴之間常有贈婢之事,這原屬平常。若是不想要,打發走便是了。隻是如今他已對蘇洛甯生了情根,這事自然就嚴重了。趙明朗不由暗想,不知昨日蘇洛甯見到這些女子時究竟是何反應,竟惹得司空澈這般大動肝火。
……
日暮漸沉,空中大朵的紅雲映出一片胭脂暖色,薄暮之中,司空澈攜着一張古琴回到澈王府。
可是他剛踏進王府沒多久,就見柳淑兒匆匆而來,在司空澈面前剛一站定,就低下身去,開口道:“淑兒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
“怎麼了?”
“那些女子……又被送回來了。”
“怎麼回事兒?”司空澈一雙星眸,此時已是幽深暗沉。
“晟王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門兒都沒讓進,侍衛就隻好又把她們給帶回來了。”
“柳淑兒,你辦事的能力真是越來越差了,你拿些銀子把她們打發走不就完了,這點事情還要我吩咐給你嗎?”這皇叔也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兒子做下的糊塗事兒,他全推給自己算怎麼回事兒?
柳淑兒聽了他的話,心中暗道:果真如此,那就簡單了。
“銀子她們不收,無論我怎麼勸,她們就是不走。”總不能讓侍衛們把她們丢出去吧,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澈王府的臉面也别要了。
司空澈冷哼一聲,“不走是吧?還治不了她們了?本王有的是法子讓她們哭着喊着自己走!”他司空澈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下三濫的手段他有的是。
司空澈這廂話音剛落,卻見一守門的侍衛匆匆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道:“王爺……王妃她……回來了,已經下了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