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雪雁在一旁站着也是無動于衷,琴姨娘不禁悲從中來,自己的兩個女兒竟都不向着自己說話,“老爺,我沒有跟四小姐聯合起來,我真的沒有。”
而此時蘇之牧卻是不耐煩地揮手道:“行了,你就不要再狡辯了,那玉镯不是芊雅給你的,難道還能是自己買的啊,那我且問問你,你的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我不是……這個是之前……”
這個時候,蘇夫人卻是從外面走了進來,聽得琴姨娘這般緊張地辯解,不由冷聲道:“小孩子們不懂事也就罷了,你身為一個長輩竟也跟着胡鬧,我知道你因為你娘家人的那些事情而對甯兒心存不滿,但是你也不該這樣報複甯兒啊。”
琴姨娘卻是冷哼一聲,“關我什麼事,你怎麼不去說你自己的女兒去啊,這一切事情還不都是她搞出來的。”
“好了,”蘇之牧皺着眉頭打斷琴姨娘的話,“你趕緊給我走,消失在我眼前。”
那琴姨娘見得蘇之牧這般生意的模樣,心中發怵,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她也知道自從上次自己娘家人在蘇家的鋪子裡鬧過一回之後,老爺就不怎麼待見自己了,自己确實是不能再惹怒了老爺。
隻見那琴姨娘目光一轉,頓時跪在了地上,口中用凄惶哀楚的語氣道:“老爺,我知道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定會安安分分地呆着,再也不會生事了。”說着就要跪着爬到蘇之牧的面前去。
蘇之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還坐在那裡的司空澈,然後轉過頭來看着琴姨娘道:“你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
而這個時候,蘇洛甯也是走了回來,看到琴姨娘這般,不由諷刺一笑,她又在使以前的老招數了,父親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但是這次蘇之牧卻并沒有心軟,而是吩咐侍女把琴姨娘給拉了出去,蘇雪雁見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也便是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這時間,室内才算是徹底安靜下來,蘇洛甯便是開口道:“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那我也就回澈王府去了。”
“既然已經來了,就吃罷飯再走吧。”蘇夫人上前握住蘇洛甯的手道。
“還是算了吧,今日大家的心情也都不怎麼好,還是改日吧。”
聽得蘇洛甯這樣說,蘇夫人也就沒有再留她,蘇洛甯便是跟着司空澈一起回去了澈王府。
在回去的馬車上,司空澈把蘇洛甯攬在自己的懷中,回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禁有些好笑,“這個時候蘇芊雅想必是氣炸了,策劃了這麼久的事情,竟然瞬間功虧一篑。”
蘇洛甯聞言也是一笑,微微閉着眼睛道:“她太小看我了,這麼多年下來,如果我還管不了鋪子裡的那些掌櫃,那我這個當家人做的也太失敗了。”如今蘇家這些鋪子裡的掌櫃們,全都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品什麼的都是信得過的,他們對自己就算不能說是忠心耿耿,卻也絕不會輕易背叛。
其實,早在蘇芊雅剛跟他們接觸的時候,他們就傳了消息給自己,這後來的一切不過是自己陪着蘇芊雅玩兒而已。
想到這裡,蘇洛甯不禁笑道:“那龐掌櫃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不知道的話,還真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其實,這不過是他們事先已經套好的招兒罷了。
而此時的蘇芊雅擔憂的是司空景的反應,暗中謀劃了這麼久,殿下他是以為十拿九穩的了,沒想到那些掌櫃們卻臨時倒戈,殿下他若是知道了,想必也是十分懊惱。
但是蘇洛甯跟她說的那番話,也是浮現在了她的心頭,太子殿下他真的要毀了蘇家嗎?
……
蘇洛甯和司空澈剛進了澈王府的大門,就聽得下人說晟王世子在裡面等了許久了,蘇洛甯和司空澈聽了這話不由對視一眼,難道司空宇又是過來蹭飯的?
見得蘇洛甯和司空澈現身,司空宇連忙快步迎了上來,“聽說你們兩個去蘇府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跟你又沒關系,你問這個幹什麼?”司空澈一邊說着,一邊扶着蘇洛甯在椅子上坐下。
“我好奇還不行嗎?不樂意說拉倒。”
“你今天過來是做什麼的?”
說到這個,司空宇不禁嘿嘿一笑,“我是來跟你借酒來的。”
司空澈聞言挑眉,“借酒?你世子殿下想要什麼酒沒有,還要跑到我這裡來借?”說是借,他肯定是不會還的了。
“瞧你這話說的,誰不知道你澈王殿下府裡的好酒最多啊,上次進貢到皇宮裡的酒,你這兒應該還有吧,給我一壇呗。”
“方才還說借呢,現在就直接讓我給你了?”
“不就一壇子酒嘛,你還真的要我還啊?”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你也不是第一次找我來要酒了。酒窖在哪裡你也是熟門熟路的了,你自己去挑吧。”
聽到司空澈這話,司空宇不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還是我們澈王殿下大方,我這就去挑了啊。”說着,便是轉身離開去了酒窖。
看着司空宇離開的背影,蘇洛甯不禁淡淡一笑,道:“這個司空宇也真是說風就是雨的。”說着就是轉而看向司空澈,眸中蘊着淺暖的笑意,“說起來,你也有好些日子沒有沾過酒了。”自從自己懷了身孕之後,他就陪自己一起滴酒不沾了。
“怎麼?甯兒你饞酒了?”司空澈站在蘇洛甯的身旁,輕輕撫過她的長發。
蘇洛甯微微搖頭,“我隻是覺得你這個夫君還真的挺好的。”
“嗯,這個誇獎我也不推辭,就此受了,我覺得也是名至實歸的。”
蘇洛甯聞言不由擡眸看向司空澈,本來是想瞪他一眼的,但是看着他那溫柔的眼神,便也瞪不下去,隻是輕然笑了,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不多時,司空宇提着一壇子酒就回來了,司空澈掃了一眼,不由笑着打趣他道:“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連封口泥都已經去掉了,難不成你剛剛在酒窖的時候已經偷喝了不成?”
司空宇聽聞這話,眸中有亮光閃過,面上的表情有些暧昧的模樣,看得司空澈和蘇洛甯一頭霧水,這司空宇是抽什麼風了?
“我沒偷喝,就是打開想聞聞裡面的味兒。不愧是好酒,光是聞味兒就覺得醇香入喉。”說着,司空宇卻是把手中的一壇酒放在旁邊的幾案上,閑閑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司空澈和蘇洛甯,開口問道:“真不打算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司空澈正要開口,卻是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一個侍女,徑直看向司空宇,道:“世子殿下,晟王府的人來找您,說是王爺從馬上摔下來了,現在正在王府裡昏迷不醒呢,他……”
侍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司空宇就面色大變,也顧不得其他,當即就快步走了出去。
而那晟王府派來的人正在那裡站着,見司空宇過來了,連忙道:“世子,您快回去看看吧,王爺他還在昏迷不醒呢。”
司空宇腳步未有絲毫停留,那人也是快步跟上,司空宇一邊走一邊問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呢?”
“今日王爺突然來了興緻,說想要騎馬去郊外一趟,可是這剛上了馬,也不知怎麼的,那馬兒突然就發力,把王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王爺被摔在地上,當即就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呢。”
“請太醫了嗎?”
“太醫已經在府裡了”
……
見得司空宇就這麼匆匆走了,蘇洛甯不由有些擔憂地喃喃道:“那晟王該不會有事的吧?”
司空澈也不知是何情況,隻能輕聲道:“會沒事的。”
“這司空宇平日裡似乎很讨厭他父親,但是歸根究底,他還是在乎自己的父親的,剛剛他聽到消息之後,那表情是不會騙人的。”或許他心裡對他的父親有所怨恨,但是他也是在乎他父親的。
“卻是宇小的時候跟他的父王很親的,他父王也很寵愛他的母妃,他們一家三口很讓人羨慕,如果不是後來晟王妃早逝的,宇或許就不會今天這個樣子了,他們父子兩個也不會弄到如今這個地步。”
說完這話,司空澈轉而看向蘇洛甯,“既然知道皇叔出了事情,我也是要過去看看的,我先扶你回房去,然後我就去晟王府看看情況。”
“不用了,你快去吧,讓寄雨扶我回去就行了。”
蘇洛甯這話剛說完,方才那侍女又是走了進來,對司空澈和蘇洛甯道:“岚小姐來了。”
話音落下,就看到岚晴緩緩走了進來,蘇洛甯朝着岚晴笑了笑,然後對司空澈道:“既然岚晴來了,我們就在這裡說會兒話,你先去晟王府看看情況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
“嗯。”
眼看着司空澈離開,岚晴這才開口問蘇洛甯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澈哥哥為什麼這麼急着要去晟王府?”
“剛剛司空宇在這裡,晟王府的人過來找他,說是晟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正昏迷不醒,所以司空澈就想着過去看看。”
“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對于晟王,岚晴還是有些熟悉的,他的脾氣很好,對晟王妃從來都是寵愛呵護的,從來沒見他們二人紅過臉,是皇室中鮮少得見的賢伉俪,隻可惜後來晟王妃早逝……
見得岚晴面上擔憂,蘇洛甯不禁道:“宮中有那麼醫術了得的太醫,會沒事的。”
岚晴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低頭之間看到自己手裡拿着的書,連忙道:“我今天過來其實是來還書的,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等不到消息傳回來,岚晴的心裡也是放不下,便也是跟蘇洛甯一邊閑聊着,一邊等消息。
沒過多久,那封平便是回來了,進來沖着蘇洛甯拱了拱手,道:“王爺讓我先回來跟王妃和岚晴小姐說一聲,晟王爺并無性命之憂,現下已經醒過來了,太醫說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蘇洛甯聞言微微點頭,“那就好。”
“如果王妃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那封平就先退下了。”
“嗯。”
聽到這個消息,岚晴也是放松了下來,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身邊的幾案上放着一壇酒,不由開口問道:“這酒怎麼放在這裡?”說話的同時,她還湊近去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酒香便是飄了出來。
“是方才司空宇放在那裡的,他本來是找司空澈來要酒的,沒想到晟王府的人突然找來,說晟王摔下了馬,司空宇也顧不上這酒,便是急匆匆回了晟王府。”
岚晴也是喜歡酒的人,此時不由又是聞了聞那酒香,道:“光聞這味兒就知道是好酒了,這是什麼酒啊?”
蘇洛甯搖頭,“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進貢的酒,酒窖裡還有幾壇,你若是喜歡的話,我讓人給你拿一壇過來。”
“那……既然甯姐姐這樣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不用麻煩再去酒窖取了,既然這一壇已經開封了,我就要了這壇吧,若是宇哥哥再回來要,你再給他一壇新的吧。”
“也好,反正都是一樣的。”
兩人這般閑聊着,許久之後,殷明意也是找了過來,蘇洛甯見他進來不由打趣道:“殷大人來找人了?”
殷明意聞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卻是徑直走到岚晴的身邊,輕聲道:“我回去府裡,見你不在,侍女說你過來澈王府了,我就想着過來接你一下。”
岚晴聞言不由擡眸看了一下外面,含笑道:“沒想到天色竟是已經暗了下來,我每次跟甯姐姐說話,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蘇洛甯聞言也是一笑,“既然天色已經晚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飯好了。”
岚晴卻是道:“不用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吧。”
蘇洛甯知道岚晴現在已經嫁人,多有不便,也沒有再開口留。
“那行,我就不留你們了,别忘了,把酒給拿上。”
殷明意聞言不由疑惑,“酒?”
岚晴含笑指了指那幾案上的一壇酒,道:“就是這個,我撿漏撿來的。”
目送殷明意和岚晴離開,蘇洛甯這才由着寄雨把她扶回了房間。不多時,司空澈也從晟王府回來了。
“怎麼樣?晟王的情況還好嗎?”
“嗯,沒什麼大礙,隻是傷筋動骨,這段時間得好好養着,是下不了床了。”說着,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岚晴呢?已經走了嗎?”
蘇洛甯點頭,“走了,殷明意把她給接回去的。”
“這個殷明意倒也是有心,不過,比起我,他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蘇洛甯聞言不由一笑,“我早就說過,論起自賣自誇來,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司空澈含笑伸手刮了一下蘇洛甯的鼻子,方才開口問道:“她跟殷明意……還好嗎?”
見司空澈問得猶豫,蘇洛甯也明白了他話裡暗含的意思,便是輕輕搖了搖頭,“我問過岚晴了,她說她跟殷明意還沒有……”
司空澈聞言不由輕歎了一口氣,“這是她心裡的一關,得她自己過去才行,旁人也沒有辦法。”
蘇洛甯暗自想了一下,卻是開口道:“卻是也未必,我覺得她心裡的那關可能已經過去了,隻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契機去……”
“嗯?什麼意思?”司空澈不解地看着蘇洛甯問道。
蘇洛甯卻是搖了搖頭,“沒什麼,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順其自然的。哦,對了,我忘了跟你說,司空宇選的那壇子酒,我見岚晴喜歡,就讓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