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衆人跪下。
楚程看着突然出現的父皇,連忙跟着行禮,心裡則是不停的在思索剛剛自己的一番話是不是被父皇給聽到,此時的楚程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
霍初蘭跟在楚子安身邊跟着跪下,臉上卻帶着果然如此的表情。從剛剛開始,霍初蘭就覺得不對勁,哪怕楚子安會無視别人的挑釁擠兌,但是定不會這樣說,後來她猜測定是楚子安發現了什麼,如今想來應該是憑着楚子安的武功聽到腳步聲故意引得楚程說出那句話。
皇後扶着楚皇進了國寺大殿,看着跪在那裡的九王爺眼眸閃過不悅。這個九王爺挑釁安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皇後愛子心切,多次想要開口可是私下裡都被安王給攔了下來,但皇後卻不知道原來九王爺的話語竟然如此惡毒,這讓皇後心裡對九王爺多了很多成見。
讓衆人都起身後,這個時候阿财突然驚呼“王爺!”衆人的目光都投過去,就看到安王在起身的時候搖搖欲墜,差點沒有跌倒在地,還好有身邊的太監扶着,不然定是要在皇上面前失儀。
楚皇的目光當然也随之而去,當看到楚子安如此虛弱的時候就想到剛剛所聽到的話語。對着九王爺楚程呵斥道“九兒,朕還不知道你背着朕竟然如此詛咒自己的兄長,這麼多年夫子的教導你都聽了什麼!”
已經起身的楚程突然跪下,連忙解釋“父皇,兒臣隻是和安王開個玩笑罷了,并沒有半分詛咒安王的意思,還請父皇明察!”說着,楚程就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額頭都紅了一片。
今日來上香而且身後還站着無知主持,楚皇原本就沒有打算将事情鬧大,而且楚程也是他最小的一個兒子,他不可能真的因為一句話就責罰什麼。而這個時候,明知此理的楚子安開口“是啊,父皇,兒臣不過是和九王爺說笑罷了,讓父皇生氣是兒臣的不是!”
見好就收,楚子安很清楚楚皇的底線在哪裡,更何況今日自己也不過是吓吓楚程罷了,對于隻會逞口舌之快的楚程來說,楚子安一直所要警惕的都是其他幾個王爺。在楚子安的眼裡,如今的楚程根本不被自己看在眼中,不然憑着這麼多次楚程的挑釁,楚子安早就動手了,怎麼會讓楚程如此安然無恙。
楚程沒有想到安王竟然會這樣說,但是他心裡并沒有領安王的情。
楚夏然本來還準備向父皇告狀,如今聽到楚子安的話語就不再言語,雖然她不明白為何楚子安為何一直對九王爺處處忍讓,但是這并不妨礙楚夏然對楚子安的崇拜。
楚子安的這個台階伸過來,楚皇當然順勢而為,哪怕他心裡知道這定不是一個玩笑。但是身為皇上,他所考慮的永遠都不會是親情而是利益或者更多。
“九兒,今後這種玩笑就不要開了!”楚皇說了句,就邁入國寺大殿,這件事情也就代表着會不了了之。
霍初蘭扶着楚子安的手不自覺的用力,皇家的親情真的是涼薄如此,她不相信楚皇看不出,可是面對這個為了救他而落得一身病痛的兒子,他竟然如此漠視。霍初蘭突然明白,或許坊間傳言安王十分受寵,怕也并不屬實,若是真的受寵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被人如此诋毀,怎麼會看到自己的兒子快要暈倒卻不伸手扶一下?而她自己,雖然大仇在身,但是當初的父母也是真心疼愛自己,比起自己,楚子安的确要辛苦很多。
手臂上的力道讓楚子安有些明白幾分霍初蘭的擔憂,其實他從來都不曾傷心過,畢竟他并不是當年那個宮中無助的孩子。不過哪怕如此,感受到霍初蘭的在乎或者心疼,他還是覺得心坎處一陣舒心。
國寺大殿莊重,上面有着鍍金面目慈悲的佛像,大殿中有着一隻諾大的香爐,聽聞裡面所燃燒的香火自國寺建成那日就從未滅過,在大殿的周圍坐着一個個閉目誦經的和尚。
楚皇随着無知主持的腳步,來到大殿的正中央的蒲團跪下,身後的楚皇後緊跟着跪在後面的蒲團之上,而後面的衆人也是陸陸續續的跪下,态度看似虔誠的叩首。
楚皇扣了一個頭,然後起身接過無知主持遞上來點燃的香火,插在香爐中,靜默好一會才轉身,讓衆人跟着起身。每年來國寺都不是一日就可以,明日還需要聽誦經,而這幾日在國寺中每一個人都需要吃素,而今日已經上香所以楚皇就帶着皇後回到安排好的廂房休息。而衆人自然也有和尚帶路,為每一個人都安排好了住處。
楚子安被安排在一處小院,應該說每一個王爺和公主都會有獨立的小院。雖然小院十分簡陋,但是勝在清新幹淨,反而更加符合楚子安的心思。
夜慢慢的降臨,楚子安所居住的小院點上了燭火。幽幽閃閃的燭火照耀着一方小天地,楚子安和霍初蘭兩人用過晚膳就坐在同一廂房中,兩人各自持着一本書簡随意看着。
燭火微微閃動幾下,楚子安的身前就站着一身黑衣的阿邪,阿邪禀告道“王爺,大王爺将很多葷食放入四王爺院落的廚房中!”阿邪說完就退了下去,因為知道不論是大王爺身邊還是四王爺身邊定是有武功高強之人,所以楚子安特意派阿邪過去盯着他們兩人的動作。
楚子安将手中的書本往廂房中竹子所制成的桌子上扔去,含着嘲諷不屑的笑聲響起“楚芝平可真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用這樣的事情去陷害楚本,簡直不知所謂!”
哪怕是國寺食用葷食的确是不妥甚至會讓皇上發怒,但是若是想用這麼點事情就絆倒楚本那是不可能,就算這件事情被皇上發現也不過是訓斥一番罷了。
楚子安起身,彈了下自己并不存在灰塵的衣擺,對着坐在那裡的霍初蘭說道“走,陪着本王去看看大王爺是怎麼犯蠢的!”說着就邁着步子出了廂房,霍初蘭放下書本緊跟其後。
兩人隐沒在黑暗中,如同一陣風一般離開院落。楚子安的武功自是不必多說,那些侍衛根本就發現不了他,而霍初蘭的武功因為多年刻苦練習也是佼佼者,跟在楚子安身後并不會發出任何動靜。
楚芝平的小院就在兩人院落的不遠處,和楚子安的小院看似沒有人把守不同,楚芝平的院落外有着不少侍衛,就是院落裡也是有着不少人巡邏,楚子安和霍初蘭飛入院落的屋頂壓低身子慢慢的來到楚子安廂房的上面。
楚子安挑開屋頂的一塊瓦塊,原本楚子安隻是想要看看楚芝平在做什麼或者籌謀什麼,但是當他打開瓦塊和霍初蘭一起往下看去的時候,兩個人瞬間尴尬了。
低下的楚芝平正和自己的正妃宇婷在翻雲覆雨,因為廂房有些簡陋,所以兩人都赤裸着身子,連一個遮擋的簾帳都沒有。楚子安瞬間将瓦塊給放下,隔絕兩人剛剛所看的一切,但是因為兩人此時正趴在屋頂之上兩人又都有武功,所以此時還可以聽到裡面廂房中傳來女人時高時低的聲音。
霍初蘭雖然隻是看了一眼但是還是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此時滿臉通紅,而楚子安看過這些雖然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因為身邊還有一個霍初蘭倒是有些不自在。
楚子安正準備帶着霍初蘭離開結束這份尴尬,卻不想這個時候聽到裡面楚芝平低吼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平靜下來,就聽到宇婷的聲音“王爺,不知道明日皇上發現四王爺吃葷會如何的大發雷霆?”
楚芝平拿過身邊的被子将自己給蓋着,想到自己派人所做的事情就一陣舒心,捏着身邊宇婷的身子故意揉搓了幾把“哼,這些日子本王折損這樣多,怎麼會讓老四好過!本王倒是要看看,這次老四要怎麼解釋!”
趴在屋頂之上的楚子安已經不想聽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楚芝平并不是一個做大事之人,但是也沒有想到楚芝平竟然如此目光短淺,若不是他長子的身份身邊還有人扶持,怕是早就被楚本給吞了。
楚子安和霍初蘭微微起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一道黑影躍入了楚芝平的院落,楚子安一隻大手突然按住霍初蘭的脖子,将霍初蘭原本準備擡起的脖子給按下。
霍初蘭的武功不如楚子安但卻信任的低着頭,然後就看到了那道黑影。兩人看着黑影躍入這小院的廚房,過了一會黑影才飛出院落,确定黑影離開之後,兩人同樣飛入廚房中。
廚房中一片黑暗,隻有窗外的月關滲透進來,憑借着朦胧的月光兩人分頭行動開始尋找剛剛黑衣人做了什麼,過了一會,霍初蘭就将楚子安給拉到一個瓦罐面前。
一開始,楚子安并沒有發現瓦罐中裝着的是什麼,隻能依稀看出這瓦罐中裝的似乎是一種肉。霍初蘭似乎看出楚子安的不理解,湊近楚子安耳邊壓低聲音“這是羊肉!”
楚子安思索一番,突然明白。在國寺中的後院養着一頭十分溫順的山羊,而這山羊乃是上一任主持還在的時候就飼養,一直到了這任主持就由無知主持親自飼養,這山羊對于國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而此時,楚子安可不會認為這山羊乃是什麼普通的山羊,這定是楚本的手段,比起楚芝平的手段高了太多的段數。
将這一瓦罐的羊肉的蓋子給蓋好,楚子安是不會讓楚芝平這樣快就玩完的,月光下楚子安的鳳眸看向霍初蘭,霍初蘭露出一抹笑容,唇動了動“送給楚本?”
沒有回答,但是楚子安卻将這一瓦罐的羊肉給端着,帶着霍初蘭向楚本的院落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