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茵站在府邸的外面,她心裡有些緊張,但是想到昨日冷侯爺所說的那麼一番話,她心裡有些不甘,所以今日在明明知道冷侯爺不在府邸的時候,還是前來拜訪了。
顧茵茵等了許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雖然顧茵茵隻是一個将士的女兒,在京城那樣的地方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是這裡是邊疆,顧茵茵不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出挑的,在邊疆的女子更是以顧茵茵馬首是瞻,造成了顧茵茵眼睛長在頭頂的性子。
“讓顧小姐久等了!”這個時候,從府邸裡面走出一個個子小十分瘦弱的小厮,這小厮的面色蠟黃,看着倒是沒有什麼精彩的地方,隻是一雙眼睛十分的靈氣十足。
顧茵茵隻是随意掃了一眼小厮,有些不開心的說道“怎麼這樣久?莫不是本小姐拜訪冷侯府的府邸,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小厮也就是楚兮暖低着頭,她剛剛聽聞顧茵茵上門就直接将自己給裝扮成小厮,為的就是會會這顧茵茵,她可不希望自己回京了,還有一個情敵纏着淩君冷。
“請顧小姐息怒,侯爺今日不在府邸,不知道顧小姐前來所為何事?”楚兮暖問着,但還是将顧茵茵給請入了府邸,當然楚兮暖這樣做真的隻是想看看顧茵茵想做什麼。要知道,這一年來雖然顧茵茵一直都追求淩君冷,但是并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甚至直白,楚兮暖還蠻欣賞顧茵茵的,所以在很多次淩君冷想要殺了顧茵茵的時候,楚兮暖都阻止了。可是,這些日子,顧茵茵卻越發的過分,讓楚兮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欣賞錯了顧茵茵。
顧茵茵不理睬楚兮暖,在顧茵茵看來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厮,她完全沒有必要理睬。而顧茵茵的态度,讓暗處的很多暗衛都冷了眼,而明處的下人們更是臉色不好。
楚兮暖看着顧茵茵并沒有去大廳,而是直接去了府邸的院落,看着顧茵茵絲毫沒有客人的自覺來到葡萄架子下面。楚兮暖就跟在顧茵茵的身後,今日的顧茵茵身着騎裝,不得不說顧茵茵的确适合這樣的服飾,她的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看着十分健康,眉目帶着開朗,如同熾熱的陽光一般,很難讓人有不好的印象。――
“這葡萄是冷侯爺種的嗎?”顧茵茵問道。她也沒有想到冷侯爺的府邸竟然這樣溫和,她本來以為冷侯爺這樣冷酷的人,他的府邸也該是冰冰涼涼的。
其實,顧茵茵猜的并沒有錯,淩君冷喜愛的确如此,不過現在楚兮暖住在這裡,淩君冷當然什麼都按照楚兮暖的喜好。
看着顧茵茵的樣子,就像是她是這府邸的女主人一般,楚兮暖曾經對于顧茵茵性格直白的欣賞和喜愛頓時都沒有了,低着頭說的話也打擊“回禀顧小姐,這葡萄的确是侯爺種的,不過是侯爺為她人所種!”
楚兮暖故意說道,那些站在那裡的下人們低着頭都忍不住的笑了,他們也沒有想到暖小姐竟然還有這樣調皮的時候,這顧小姐和暖小姐一比起來,衆人心裡向着的當然是暖小姐。
“什麼?”顧茵茵不可置信的開口,她的聲音不似平常女子的嬌弱,帶着豪邁,此時聲音有些大,她指着這些葡萄,不甘心的問道“這是為誰種的?”
雖然昨日淩君冷告訴顧茵茵他已經有了心愛的女子,但是顧茵茵雖然心裡有些驚慌但是卻有些不信的,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淩君冷的身邊有女子,更何況她也以為淩君冷說出這些隻是為了拒絕她而已。
楚兮暖忍着笑意,果然打擊情敵這件事情做起來心裡就是很舒服。
“這乃是侯爺為十三公主所栽種!”楚兮暖說道。這樣不要臉的将淩君冷喜歡自己的事情說起來,楚兮暖的臉頰也有些紅,好在有藥膏擋着隻能看到蠟黃的肌膚。
淩君冷愛慕楚兮暖的事情在京城裡可謂人人皆知,但是在邊疆這種地方雖然有傳言,但是畢竟無人親眼見過,很多人都下意識的認為這乃是謠傳。就是當初顧茵茵因為愛慕淩君冷,還特意打探過,也聽過這樣的謠言,但是顧茵茵并沒當回事,因為她聽聞那位十三公主不過還小,那麼小的女子怎麼會讓淩君冷有愛慕之心,更何況顧茵茵覺得淩君冷這樣的男子就該喜歡自己這樣爽朗的女子。
“不!”顧茵茵有些自欺欺人,若是之前她還不相信,但是現在卻相信了,不然按照淩君冷那樣的性子怎麼會栽種葡萄這樣的東西,她突然有些不自信。
楚兮暖站在那裡,看着顧茵茵憤怒的神色,就在這個時候,顧茵茵竟然伸出手想要将那葡萄架子給推倒,還沒有等楚兮暖動手,已經有下人阻擋。――
這些看似是下人的人,有些是暖閣的屬下,有些是冷閣的屬下,可不是一個顧茵茵可以抵擋的。
“你們!”顧茵茵指着這些下人有些憤怒,在邊疆長大的顧茵茵一直都以為自己的身份就如同公主一般,此刻被幾個下人給拿住了,怎麼忍的住,原本爽朗的性格也帶着幾分不可理喻。
“得罪了,顧小姐!”楚兮暖站在那裡開口,動顧茵茵當然不需要楚兮暖自己動手。或者說從顧茵茵入了這府邸,這些下人們都十分警惕,後來見他們尊敬的暖小姐跟在顧茵茵身後,哪怕知道是做戲,但是這些忠心之人還是不滿,所以此時壓着顧茵茵的力道可想而知。
“你們!”顧茵茵沒有想到這淩君冷府邸的下人們身手都這樣好,而且膽子也不小,竟然這樣對自己。
楚兮暖并不害怕顧茵茵的震怒之色,反而十分恭敬的開口“還請顧小姐原來,這葡萄乃是侯爺為十三公主所種,若是顧小姐碰壞了,侯爺免不了要責罰屬下等人!”
楚兮暖說的有模有樣,但是站在這裡的下人哪一個不知道,這葡萄架子隻要楚兮暖開口想怎麼都好,若是楚兮暖不讓碰,就是他們這些人都不可以觸碰。
楚兮暖越說顧茵茵就越嫉妒,她怒斥抓着她不放的下人“我命令你們,将這葡萄架子給毀了!”在顧茵茵看來,這葡萄架子就是在嘲諷她追求淩君冷這麼久,淩君冷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而那個遠在京城裡的女子,卻得了淩君冷如此的愛慕。
顧茵茵的話語當然無人肯聽,楚兮暖看着顧茵茵嫉妒的樣子已經絲毫不敢興趣了,想到自己就要離開邊疆,對着那些人吩咐道“将顧小姐送回顧府,讓顧夫人好好教導一下女兒!”
不顧顧茵茵的不願,下人壓着顧茵茵離開,而果不其然顧茵茵回去的時候被父親和母親給關了起來,邊疆民風是開放一些沒有錯,但是女子的名聲也是需要的,更何況顧茵茵還招惹上了淩君冷,她的父母已經後悔讓顧茵茵這一年來對淩君冷的追求了。
淩君冷回來後知道今日楚兮暖所做的事情,沒有生氣,隻是點着楚兮暖的鼻子無奈的說道“調皮!”
哪怕不舍,但是楚兮暖還是在幾日之後準備回京,因為怕路上有什麼意外,所以楚兮暖還是一副男子的裝扮,而淩君冷也沒有去軍營,而是送楚兮暖出邊疆的地界。
“君哥哥,不必送了!”楚兮暖拒絕道,此時他們已經出了邊疆的地界,可是淩君冷還是騎着馬抱着楚兮暖,而原本該是楚兮暖坐的馬車還一路跟着。
淩君冷看着路途遙遠,此時此刻淩君冷後悔了,他舍不得楚兮暖離開,他恨不得告訴楚兮暖不要走了,可是他不能,他看到一路上楚兮暖如同被放出籠子裡的小鳥一般的快樂。――
“照顧好自己,君哥哥在這裡等你!”淩君冷将一路上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語再次的說了一遍,楚兮暖還沒有煩,但是跟了一路上的暗衛都禁不住的掏了下耳朵。
楚兮暖點頭,這個時候楚兮暖也是不舍的,可是千裡送君終有一别,淩君冷将楚兮暖給抱着上了馬車,仔細打點楚兮暖馬車裡的東西,一切安妥好才離開。
馬車前行,周圍都是僞裝成小厮的暗衛,淩君冷坐在馬車久久不肯裡去,他看着那輛馬車越變越小,到最後消失不見,可是他還是執着的不肯收回目光,想要透過遙遠的天際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主子,該回了!”阿一站在那裡開口,不知為何看着主子目光遙遠,他們這些暗衛的心裡竟然有些難受。
淩君冷也知道,此時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淩君冷的心裡對于宇國此刻已經充滿了憤怒,若不是宇國總是這樣膠着不放,他或許此刻就可以陪着楚兮暖,去哪裡都好。淩君冷調轉馬頭,往邊疆趕去。
楚兮暖一開始離開淩君冷心情還十分郁悶,可是慢慢的楚兮暖就沉浸在回京可以見到那麼多親朋好友的興奮中了,若是淩君冷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這麼快就忘記他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邊疆距離京城遙遠,楚兮暖他們已經走了幾日,這日,楚兮暖一行人停在了一個城鎮中,因為此時楚兮暖是一個男子的裝扮,帶着這些小厮,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來遊玩一般。
“喂,你怎麼這樣啊,本小姐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這人可真不知好歹!”一道有些驕縱的聲音傳來,楚兮暖此時正在一家酒樓裡用膳,聽到聲音也跟着衆人的視線看去。
楚兮暖看到一個女子站在一個男子面前,因為這男子背對着楚兮暖,所以楚兮暖不知道男子的長相,但看着男子的背影和氣質,就知道這個男子不似普通人。
那男子坐在那裡不動,那女子似乎有些着急了,伸出手就準備去拽男子的衣服,這個時候站在男子身邊護衛一般的人突然攔住女子,直接就将女子給推開。
或許是女子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這樣的對待,開口的聲音帶着恨意“告訴你,本小姐今日就是看上你了,你必須跟本小姐走!”說着,從外面沖進來一些護衛。――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這女子怕是家族富饒,楚兮暖看的津津有味,平日裡都是男子大廳廣之之下搶美貌的女子,如今卻來一個不同的女子,竟然想搶男子,這女子的膽子可真大。
就在這個時候,那男子開口了“阿勇,扔出去!”
話音剛落,那護衛就将人數衆多的護衛和女子都給扔了出去,而此時酒樓裡衆人看熱鬧的目光都變了,楚兮暖的目光也變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覺得那坐着背對自己的男子聲音有些熟悉。
而就在楚兮暖好奇的回想的時候,那男子似乎已經用過了膳食,所以準備離開,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他們原本以為那男子隻是坐在那裡,卻不知道那男子竟然坐在輪椅上。
那男子由着身後的護衛推着輪椅,轉身,楚兮暖才看清男子的容貌,但是楚兮暖卻吃驚不已。
那男子一頭黑發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質的發冠绾起了一部分在頭頂,他有着一雙清澈可比深山中清泉的眸,漆黑的瞳仁如墨,微微上挑的眼角注定這雙眼睛漂亮,可漂亮之餘,卻一點也不失清雅,那是一種很幹淨的美麗,可是這份幹淨蘊藏着極大的危險。
“習然?”楚兮暖的目光帶着驚喜,或許沒有想到自己會和曾經有過相交的習然再次相遇。
而封習然在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那裡的楚兮暖,這個讓他思念這麼長時間從未忘記,反而越記越清楚的人,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尋找過,可是每次都是無疾而終。
“兮暖?”封習然自己有些激動的轉動輪椅來到楚兮暖身邊,看着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哪怕面前的女子一身男子裝扮,但還是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傾城容顔。宛如出水芙蓉,面容白皙,睫毛如羽扇般掩住眼睑,瓊鼻挺翹,紅唇粉嫩。眉心染着淡淡的疲累,令人我見猶憐,像是清純的睡蓮一般。
楚兮暖笑着點點頭,以為你此時在酒樓裡并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兩人倒是一起出了酒樓,來到一處茶樓上了二樓,此時的楚兮暖倒是十分平靜,畢竟對于楚兮暖來說,習然隻是一個陌生的朋友一般。
可是楚兮暖平靜不代表習然也是平靜的,他此時的目光有些貪戀的看着楚兮暖,他曾經黯然過,覺得自己一生或許都不會遇到楚兮暖,卻不想此次隻是出來辦事竟然就遇到了楚兮暖,真是一種緣分。
“多日不見,習然可好?”楚兮暖笑着問道。她雖然知道封習然的身份,但是并沒有過于去打探過封習然的事情,但是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比如封習然如今在封國的權利日益強大,直逼皇位,楚兮暖知道封國封習然和封皇怕是也在奪權罷了。
封習然點點頭,這幾年他都在和封皇争鋒相對,奪權奪勢,為的也不過是讓自己活着,他再也不想經曆那次的痛苦,所以他很忙碌,可是隻要停下來他就會想起這樣一個女子。
“本以為兮暖會來找自己,不想多年過去,兮暖也沒有來王府!”習然有些傷心的說道,那年他将自己的玉佩給了出去,可是卻一直都沒有找到拿着玉佩來找自己的人。
楚兮暖笑了笑,她當然不會去找封習然,畢竟男女有别,她也不想淩君冷吃醋。
兩人聊了很多,就如同老朋友一般,楚兮暖看着習然的腿問道“你的腿,去醫谷看了嗎?”當年,楚兮暖記挂着封習然對自己的照顧,所以給了一枚醫谷的令牌,雖然知道封習然的腿很難醫治,但是若是爺爺動手,未必不可以。
封習然笑了笑“沒有,我的腿怕是沒有希望了,還是不去醫谷打擾神醫了!”
封習然說的乃是實話,他看了很多禦醫都說沒有希望,他也不想再次遭受失望,最為重要的是,這一兩年來他也沒有時間去醫谷,稍有不慎就會被封皇給奪去權利,他隻能拖着。
楚兮暖不好勸說什麼,畢竟人的選擇都不同,而且他們并不是什麼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