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見好就收
皇後來到明德殿的時候,見到林老太太愣了下。
随意的撇了她一眼,給皇上行了個禮,便坐在了君攸明的身邊。
林老太太見皇後高貴雍容的華貴模樣,在丞相府的氣勢頓時消失的幹幹淨淨,她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就要給皇後行禮。
皇後微蹙了下眉,擡手止住了她的動作,聲音雍容嚴肅:
“免禮。”
她并不是特别在意禮數的問題,尤其還是一個快入百歲的老人。
“皇上,這位是?”
皇後詢問道。
君攸明看了她一眼,語氣溫沉的說道:
“這位乃是林丞相的母親,玥丫頭近些日子從暗王府搬到了丞相府去住,想必老夫人是為了玥丫頭的事情來的吧?”
皇後也順着君攸明的視線,看向林老太太。
郝連玥搬過去的那日,她就聽說了這個消息,不過郝連玥派人給她捎信,讓她安心,她也就沒有多在意。
這會兒林老太太突然進宮,肯定是郝連玥在丞相府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皇後的目光更是狠厲了幾分。
林老太太平日裡雖然在丞相府橫行霸道,但這宮裡着實沒來過幾次,此次面對的又是這東翎國的帝後,心裡更是有些發虛。
滿腔對郝連玥的指責,此時也變成了一幅委屈的樣子。
這話還未說,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看着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在自己面前哭,皇上和皇後的臉色皆有些難看。
“林老夫人因何事而哭?說出來,本宮和皇上才能給你做主啊。”
皇後開了口。
林老太太擦了擦眼睛,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老婦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和皇後能夠答應。”
“你不說什麼事,本宮和皇上如何答應?”
皇後并未因林老太太的一跪而有絲毫的情緒,還是如剛才般高貴雍容的模樣,話語大氣又不失風度。
未說事便要人答應,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君攸明的眉頭微微皺着,面上諱莫如深的看不出情緒,但整個人陰沉的厲害。
“老夫鬥膽請求皇上收回聖旨,讓那郝連玥回到暗王府去住吧,丞相府這座小廟容不下她這金貴的身子呀!”
林老太太又哭了起來。
一聽是郝連玥的事,皇後散發的威壓又強了不少。
她雙眸緊盯着林老太太,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知道我們玥兒哪裡得罪了老夫人,竟要把她從丞相府趕出去?”
林老太太身子一顫,擡頭看了眼皇後,又慌忙的低下頭解釋道:
“老婦哪敢趕玥小姐啊,實在是……實在是這丞相府,現在不安生啊!”
知道皇後對郝連玥的寵愛,林老太太隻好将髒水都潑到丞相府的頭上。“從郝連玥入住這丞相府開始,府裡就沒一天安生過,不是我大兒媳的房間冒出一條毒蛇,就是某個院子裡的丫鬟又死了,到現在為止,這丞相府已經沒了兩條人命了啊!
郝連玥來我丞相府,本來是想讓她在這裡有家的感覺,可這丞相府天天出事,實在是愧對了皇上的恩澤啊!”
林老太太聲情并茂的說着,時不時的還哀嚎上兩聲。
皇後此時面上的笑意已完全消失,整張臉冷冰冰的,看着就讓人害怕。
她鳳眸涼飕飕的掃在林老太太身上,語氣也是萬分冰冷:
“聽老夫人的意思,是在責怪我們玥兒到你府上添亂了?本宮還沒說是你相府的内部管理不好,讓我的玥兒受委屈了呢!”
見皇後生氣,林老太太身子一抖,
“皇後息怒,皇後息怒,老婦沒有一點責怪郝連玥的意思啊!老婦隻是希望皇上能收回旨意,讓郝連玥回到暗王府,等相府内部都整頓好了,再來也不遲啊!”
“都是借口。”
皇後不買賬的冷哼一聲。
君攸明聽二人的對話,微蹙的眉頭漸漸松開。
他想到郝連玥之前說似乎發現君攸暗有異常地方的事,準備當起個和事佬,沉聲道:
“既然如此,就讓玥丫頭回到暗王府吧,老夫人以後的日子也能過的安生了。”
這番話聽到皇後和林老太太耳裡,皆變成了不同的意思。
皇後認為,皇上的話是在說郝連玥确實讓丞相府變的不安生,面上當時更冷了幾分。
而林老太太則認為,皇上是在用話點她,給她丞相府恩澤丞相府不領情,扶了他的好意。
實際上,君攸明隻是想順着林老太太的話,讓郝連玥回到暗王府,繼續幫他監視君攸暗。
見皇上已經發話了,林老太太眼睛轉了下,沉默了一會兒,連忙給皇上道着謝。
直到她離開,皇後才開了口,
“皇上,您這是何意?您也認為是玥兒把丞相府攪得不安生?”
君攸明溫和的笑了笑,伸手攔過皇後的肩,哄道:“朕這不也是為玥丫頭考慮嗎,你說玥丫頭在暗王府住了這麼多年,到丞相府肯定不習慣,再說了,丞相府近日又出了這麼多事,到時候别人在把這些事怪到玥丫頭頭上就
不好了,你還不理解朕的一片苦心嗎?”
皇後掩下眸底的冷意,順勢服了個軟,嬌嗔一聲,
“哼,最開始你就不該把玥兒弄到那丞相府去。”
“是是是,皇後說的都對,是朕當時疏忽了,沒考慮的那麼周全。”
這能讓皇上好脾氣道歉的,怕整個東翎,也隻有皇後一人能做到了。
皇後見好就收,也沒有再耍脾氣。
她從君攸明懷裡出來,妩媚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無事了,妾身就不打擾皇上先回去了。”
“好。”
看着皇後離開的背影,君攸明面上的笑意漸漸笑意,眸底蘊起深不見底的陰沉。
别的女人都是恨不得花費各種心思留在他身邊,隻有皇後,每次都是進退有度的從不多留一分。
就連他在别的女人宮裡留宿,也從未見皇後吃過一回醋,更别提背後使什麼手段了。
不得不說,皇後是一個極其适合在這位置上的人。
但她又适合的,讓他惱怒。這麼多年了,皇後的心,還是未在他身上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