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毒發
郝連玥淺淺一笑,“玥兒覺得,治國之道,應先以萬民為重,民安,則國安。一個國家若想長久的發展,需要源源不斷的人才和新的思維,不能出現文化空缺。大肆興辦學堂,公開科舉考試
,給所有讀書人一個平等的機會,這樣可以有助于給朝廷的供給,集思廣益,也能有更為突出的收獲。”
君攸暗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但實行起來卻不容易。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一旦被打破,必然會收到舊臣的聯合抵制,這樣對朝廷的發展不利,隻能循序漸進,慢慢進行。而且戰争也不一定
是流離失所,也許是為了給百姓一個更富庶的生活環境呢?”
君攸暗側頭看向郝連玥,“本王不否認你說的不對,但縱觀現實,拿現在的情況來說,我東翎不想挑起戰事,可北穹步步緊逼,我東翎是戰還是不戰?戰,必定勞民傷财,死亡無數,不戰,又會淪
為戰敗國,百姓命運更是撲朔迷離。這天下但凡有權勢,就涉及競争,每個人都是有野心的,你不主動出擊,就會被被人吞掉。”
郝連玥臉色白了幾分,馬車内突然陷入了沉默。
君攸暗說的對,可她也不認為自己說的不對,這戰争,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頭上被溫暖的大手揉了揉,君攸暗安慰的聲音響起:
“好了,别想那麼多了,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也不會出現,不管本王做什麼,絕對是以東翎為重。”
郝連玥點點頭。
車子停在暗王府門口,郝連玥下了馬車,而君攸暗則直接去了皇宮。
皇上已連續召喚了他好幾次,這都回到東翎了還不過去,也不是那回事。
“姐姐,你說你這麼着急回來幹嘛?若是被暗王發現了你……”
小櫻桃牽住郝連玥的手,有些擔憂的說道。
眼看着這兩天就是月圓之日,郝連玥非要着急的和君攸暗一同回來,真的是感情害人啊。
郝連玥笑了笑,
“沒事,在哪兒都一樣,晚上皇叔又不會過來,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
其實她最開始想的是等過了月圓之日再回來,可現在已算是和君攸暗和好,若是她突然不回來,君攸暗肯定會起疑。
與其被他派人監視着,不如就在王府裡吧。
不然等她犯病的時候,若是突然出現危險,也會給小櫻桃和良渚添麻煩。
“你呀你,寶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櫻桃搖搖頭。
明明一副可愛的小女孩模樣,說出這麼老成的話,逗得郝連玥忍不住擡手掐了掐她滑嫩的小臉。
“藥做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本寶寶早就做好給你備着了……”
禦書房内。
君攸明一臉陰沉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君攸暗,哼道:
“朕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君攸暗,你眼底可還有朕這個皇兄?”
君攸暗深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沒有,本王就不會坐在這兒了。”
“你說說朕下了多少道命令?你怎麼才回來?啊?那北穹大軍壓境,已與我東翎将士戰了幾個回合,太子又受了重傷正在往回趕,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有多重要?”
君攸明怒聲道。
君攸暗譏诮的勾了勾唇,
“本王若沒記錯的話,是皇兄下命令,将本王的暗家軍從邊境驅離,兵權給了李斯,現在邊境出事,與本王有什麼關系?”
“有什麼關系?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君攸明氣的從椅子上站起,怒視着,“朕是将你的兵權收回不假,難道這就是你報複朕的理由?你常年不在邊境,朕将邊境的大權給李斯有什麼不對嗎?暗家軍是你培養的,隻聽你的命令,李斯管不到還不能
驅離了?難道讓他堂堂一個大将軍,連将士都命令不了嗎?”
“所以,邊境的事與本王有關嗎?”
君攸暗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整個人說不出的肆意。
他的淡定與君攸明的怒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君攸明哼了一聲,
“君攸暗,别忘了你曾在先皇面前發過誓,會幫朕守護這東翎的江山,怎麼,現在這誓言不作數了?”
又拿先皇壓他……
君攸暗嗤笑,
“每次都是這句話,能不能說句其他的?”
“管用就好!”
“那你告訴本王,先皇為何會突然暴斃而亡?”
君攸暗冷下臉,幽深的瞳眸暗沉的看着君攸明,那平靜的問話下,帶着狂風欲雨般的前奏,擊打着君攸明的心髒。
君攸明面色一沉,
“你這是何意?先皇暴斃,是因為身體不好,這是禦醫的診斷,朕也是措手不及,難道為了違背誓言,你連先皇的死都要懷疑嗎?”
君攸暗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先皇的死因是不是這個,你心知肚明。邊境的事本王不會管,但先皇的事,本王會重新調查。皇兄,如果被本王知道了什麼其他的,你知道後果的。”
“你在威脅朕?”
君攸明氣的兇口劇烈起伏。
怒氣之下,是心底隐隐的害怕。
可他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用怒氣掩飾。
君攸暗隻是扯了扯嘴角,便轉身離開了。
他來皇宮不過是為了給君攸明一個面子,維護他帝王的尊嚴,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必要在和他繼續演戲下去了。
說是血濃于水的親人,可到底親不親,隻有彼此最清楚……
暗王府。
月亮剛挂上樹梢,郝連玥便覺得心口開始有絲絲的疼痛,那疼痛從心口一直蔓延到全身,如同一條粗壯的樹枝,向外延伸着枝葉。
而這枝葉,還是在體内橫沖直撞,肆意的破壞成長。
“呃……”
她死死的咬住唇,面色無盡的蒼白,大滴的汗水順着額頭落下,浸濕了額前的碎發。
好疼……
郝連玥緊蹙着眉頭,不讓自己發出叫聲。
那疼痛在延伸出枝幹後,又快速分裂出無數道細小的枝桠,瞬間席卷着她的全身,就像萬根毒針瘋狂的紮着她的身體,又疼,又找不到傷口。她痛的在床上想要打滾,蒼白顫抖的指尖,在懷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