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第三天,居然損失了五萬餘族人?
回過味來的四個王子大驚!
望着前方草地上,四方形的齊軍外圍躺着的一座座屍山,他們的目光中仍然帶着不可置信。
“呼熾格王子?”西枷聲音幹澀。
呼熾格神色陰沉,突然道:“各自派幾個人回去,彙報這裡的戰況與大齊軍隊的新武器,再挑出五百人時刻準備離開,剩下的軍士繼續攻擊!”
“王子的意思是?”木紮兒一愣。
“我們現在面對的不光是一場戰争的勝利,它關乎大草原上所有遊牧部落的未來!”
其餘三位王子點頭。
他們遊牧部落之所以能在大草原上生活馳騁,一代代傳承,沒有糧食吃了就去大齊邊境劫掠,就是仗着馬快弓強,現在大齊研制出了新的武器,居然比他們的弓箭還要射程遠,這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如今大齊境内亂成一套,還沒什麼,但等到齊人恢複過來,如果派遣大部隊深入草原,那麼草原異族絕對會面臨滅頂之災!打不過隻有逃跑,但是離開了大草原他們又能去哪裡?
“派遣剩餘的軍士繼續試探,看齊人軍隊有沒有弱點!”
“是!”
四個王子都去挑出兵強馬壯的五百人來,如果形勢不對頭,這五百人立即逃跑,回到部落後彙報這邊的戰況。
異族人繼續進攻,不過人手明顯稀疏了許多。
“少爺,是到最後反攻的時候了。”何不在來到江龍身邊開口道。
江龍輕輕點了點頭,“也好。”接着又道:“那邊有幾個大人物,最好能留下一兩個打疼了他們,不然以為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欺負。”
“沒問題!”
何不在下去立即進行安排。
臨近中午的時候,異族人停下進攻,開始埋鍋做飯。
等到這邊炊煙升起飯快要做好的時候,大齊軍隊這邊突然沖出三千騎兵。
最前邊的軍士手裡端着火槍,直奔四個王子所在的大帳。
“快跑!”
“齊人沖過來了!”
“保護王子!”
砰砰砰!在異族人混亂四處潰逃的時候,騎兵已經沖到近前,前邊的騎兵騎在馬背上開槍。這樣射擊命中率并不高,但仍然有異族人中槍倒下。四個王子沖出營帳,翻身上馬。
這時幾個大齊騎兵跳下馬背,蹲在地上瞄準了他們。
一連串的槍響過後,掉下來一位王子,正是西枷。
“王子!”一衆随從跑過去,抱起受傷的西枷,将之放上馬背,然後由一個人帶着往回奔逃。
呼熾格感覺後背傳來一陣劇痛,差點掉下馬。
一手拉着缰繩俯在馬背上,勉強奔跑。幾十個侍衛沖上來,将他緊緊的護在中間。
大齊步兵也是沖殺上來,但對方基本上都是騎兵,根本追不上,為了不使齊人做的飯菜浪費掉,他們便不客氣的享用了。
當這邊的戰績彙報給老皇上後,老皇上與太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己方隻是傷了數十人,就殲滅了異族五萬餘人?
他們認為江龍這份折子純粹在開玩笑,但是幾天後,密報傳上來,他們才終于是相信了。并且知道江龍手下居然有火槍兵,老皇上暗中也一直在派人研究火槍。
但是從調查來的數據看,江龍手中的火槍明顯要更先進。
老皇上皺眉,江龍居然堂而皇之的使用火槍,接下來豈不是就要造反了?
在江龍趕跑七萬餘異族聯軍的時候,北疆百姓也是在私底下議論,議論有異族來襲,但是朝廷卻根本沒有派軍隊去抵禦,這是不管他們的死活了。等到江龍這邊大勝,立即豎立起了極高威望。
北疆謠言四起,對于朝廷一方很不利,雖然官員多有安撫,但是作用并不大。緊接着又爆出消息,皇上與太子居然要殘殺景家人,景老夫人與景少夫人偷偷跑出京城,才躲過死劫。
平羅山神秘馬匪不久之後,就是扯旗造反!
并且揚言,他們是當年景小候爺的麾下,将會擁護景家人奪江山。
景賢在北方的聲望那是不用說,立即有大大小小無數支流民湧入平羅山加入其中。而回到靈通縣的江龍,也有了動作,把縣衙官員全部集中起來,告訴他們我要造反。
順從的一起做番事業,不願意的,給些銀兩可以帶着家人離開。
沒人不願意。
别說江龍可能隻是說的好聽,有可能诓騙,就是真的讓他們離開,但如今兵荒馬亂的,他們帶着家人出去能有幾成活下來的機率?仰仗着景家在北疆的聲望,短短時間内,又有十數萬百姓湧入靈通縣城。
人口多固然可喜,但是問題也随之而來,最迫切的就是糧食變的緊缺。
并且這些人加入景家的隊伍,那麼朝廷就不會再撥糧食了,這樣對于老皇上與太子來說也是減輕了一些負擔。平江王對于景家造反明顯有些意外,立即派出使者招撫,想要拉入自己的麾下。
使者自然是無功而返。
“不能讓景家做大!”老皇上立即調派兵馬到北疆圍剿。并且把精力也全部放在這件事情上,内政全部給太子,不在過問了。
平江王在幾天後,收到老皇上的手書。信中方明,景家一直潛伏在暗中想要謀反,并且勢力極大,言辭懇切,說明景家威害之嚴重,并且說平江王也是姓趙,這個時候應該一起對付景家逆賊才對。
于是平江王把幾個兒子召集在一起認真商議。
趙儀對于景家的謀反,也是非常吃驚的,此時看完皇上的手書,才知道原來景家不像表面上那般的簡單,再想及江龍的能力,不由皺眉,“如果信上所言屬實,景家的确是大敵!”
“比京城那位還可怕麼?”平江王的嫡長子趙表冷哼。
嫡次子趙性點頭附和,“京城那位才是咱們最大的敵人,所以咱們最好是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咱們再出手,一舉定乾坤。”
平江王不喜歡嫡長子,對于次子也是很平淡,不過此時二人的意見比較符合他的意思。
趙儀則是反駁,“你們沒聽說景家手中有新式武器麼?以一萬對異族七萬餘聯軍,居然隻是傷亡數十人,就斬殺了對方五萬多!這樣的戰績,不說從古至今沒有過,但也絕對非常非常的少。”
趙表一甩衣袖,“也許隻是誇大其實。”
“這樣的戰績的确是讓人懷疑。”趙性也道。
“咱們與京城那位一樣,都是皇族,體内流淌的都是皇家血脈……”趙儀還要再次駁斥。
但是平江王聞言卻是突然冷哼,插言道:“都是趙家子孫又怎麼樣?落在京城那位手中,咱們一樣要被滿門抄斬,一個都活不了!當年他沒有坐穩皇位時本王幫了他多大忙?
結果沒過多久,就開始對本王防備!
本王之所以會反,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自保罷了!”
“父王說的極是。”趙表附和。
趙儀顯然還有話說,但平江王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讓三個兒子退下。他也有幾個庶子,但是平江王重視血統,對于那幾個兒子并不看重。這種重要的議事從來不會找庶子過來。
離開大廳,趙儀連連搖頭。
趙表見狀嘲笑了幾句,大步離開。趙性緊跟了上去。
雖然趙儀很得平江王的寵愛,但趙表才是嫡長子。
回到自己的住所,趙儀想及與江龍的幾次見面與接觸,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大齊軍隊的速度極快,二十萬軍馬,兵分五路,直奔北疆。
一路上敢阻擋的盡皆掃除。
這一天,靈通縣迎來幾個客人。
“你果然還活着!”景老夫人望着來人,神色複雜,接着偏頭到一旁。
景成雄頭發花白一身的風塵,原本心情激動,終于能再次見到老妻并與之團聚了,但老妻的反應卻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他不但不是好脾氣反而是個渾人,瞪眼喝道:“你盼着我死,然後去找那個小白臉?”
“哪個小白臉?”景老夫人也瞪大眼睛。
兩個都過了半百的老人,剛見面就像是半雞一般掐了起來。
“娘!”這時一個面相英俊,身形健壯的男子踏前幾步,雙膝一軟就撲通一聲跪在景老夫人的腳邊,“孩兒不孝,讓您傷心了!”
“賢兒!”景老夫人一把抱住獨子就是失聲痛哭了起來。
原本站在男子身邊的婦人,這時一雙泛着紅色含着淚光的眼睛盯盯緊在江龍的臉上。
江龍不是傻子,已經明白過來,這位肯定是原身的母親了。
“娘!”他也跪倒在地。
景夫人摟住他,也是一陣痛哭。
江龍待景夫人心情平複了些,叫來林雅,給二人介紹。
景夫人早就知道兒媳已經懷了孩子,并不意外,連忙伸手阻止林雅給自己行大禮,并扶着林雅坐在椅子上。
黛麗絲這時上前行禮,婦人也是溫和以待,喝了黛麗絲敬的茶。
待衆人都平靜下來之後,再互相見禮。
其餘人都還好,隻有景成雄與景老夫人不說話便罷,一開口就總是嗆嘴。
當天夜裡,景老夫人要單獨睡,但景成雄非要擠在一個屋裡,于是二人吵鬧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不讓老子碰,老子偏要碰!”
“滾!”
“偏不,不能便宜了那個小白臉!”
“哪個小白臉!”
“你心裡邊知道。”
“想要冤枉我,你才是趁着我管不着,養了一群騷狐狸吧?”
“老子想養就養,你管不着!”
“等落到老娘手裡,一個都不留!”
“你敢?”
原本大家都以為第二天這老兩口仍然會吹胡子瞪眼,弄不好還要打一架,卻不想反而合好了,而且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