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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仁心懷坦蕩,嫉惡如仇,所結交的朋友多是有能耐,且性格豪爽,講義氣并且知恩圖報之人。
江龍對何煥有援手救助之恩,不然何煥現在不是仍然被關在牢中,就是已經被砍了腦袋。
現在有事求到門上,何煥肯定不能拒絕。
對于這一點,樊仁是非常肯定的。
他相信自己交朋友的眼光。
再則,守衛邊疆,圍剿土匪馬賊,本就是軍隊之責。
對于何煥來說,這也并不能算是什麼難事。
三千軍士,有五百騎兵,再加上靈通縣的人手,完全可以将那夥馬匪給碾壓了。
想要打出名聲,讓人不敢招惹,不是說把馬匪給剿滅就行,那樣頂多隻能算是頗有幾分手段與武力。
真正讓人心生懼怕,一聽到靈通縣的名字,就不敢生起什麼壞念頭,那還得讓外人能看到靈通縣的能量才行。
而何煥這三千軍馬,就是很好的震懾力。
在北疆,還沒有哪一路獨立的馬匪,敢和三千邊軍對抗。
就算是很多路馬匪合起來,足足湊齊一萬人,也是不能夠把三千邊軍怎麼樣的。
戰鬥力相差太過懸殊。
如果三千邊軍全是騎兵,反倒能将一萬馬匪殺的大敗。
其實馬匪賊衆不是人越多勢力越大越好,地盤太大,肯定會惹來朝廷的防備與注意。
到時肯定要将坐大的馬匪給除掉。
因為這般大的勢力,已經是足以影響邊疆局勢了。
所以北疆隻有兩三個大的馬匪賊窩能有千人。
其餘皆是數百。
再有,如果賊衆太多,那麼平日裡衣食住行所耗費就多,劫掠小地方與小商隊就是沒什麼用,根本無法養活那麼多人,這也抑制了馬匪群體的膨脹與發展空間。
事不宜遲,江龍帶着樊仁等人立即找到程澤,何不在,與蕭凡。
三人是有龐大的人脈關系,不過都在外縣外郡,先通知再趕來的話需要一定時間。
現在聞聽就駐紮在望沙郡的何煥能帶三千軍馬幫忙,自然歡喜。
這樣就不用再麻煩的去更遠的地方拖關系,找熟人了。
稍作商讨,樊仁就是騎馬去尋何煥了。
江龍等人準備好,然後帶着巡檢司五十名軍士,二十個衙役,以及被抓到牢房的百餘人,浩浩蕩蕩朝着斷子涼的方向出發。
城中不能亂,所以肯定要留些衙役做事,代守城門。
不能全部給帶走。
而那些故意鬧事被抓,想要蹭飯吃的的犯人們,此刻就是苦了臉。
打掃街道,修補建築房屋,清理污臭垃圾,這些事情他們做的挺開心。
又不算多麼苦,還能吃飽肚子,等于是找了個差使做。
但是他們萬萬也沒想到,江龍會帶他們上戰場去圍剿馬匪。
***!
這是有可能丢掉小命的事情啊!
戰場上刀槍無眼,一個不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個個在心中詛罵怒罵江龍太過陰險。
用幾口吃食,就讓他們上了大當,要為江龍賣命。
不過再生氣也是沒人敢鬧事,逃跑。
不然被抓到,追究責任,必然是要被砍掉腦袋。
在邊疆生活的百姓們,都清楚知道軍紀的嚴厲與殘酷。
縣丞周示留下坐鎮,三房書吏也沒有跟來,另外江龍還把蕭凡與新上任的司獄熊磬也留了下來。
城中的治安不能混亂了。
主簿汪貴一介書生原本也是不用跟來,但為了表忠心,汪貴苦苦的請求并且道出熟識路途,可以精準的帶路,江龍才是把他帶上。
江龍騎着神駿的雪原走在隊伍的最前邊,回頭望了一眼,見跟在最後邊的那些犯人們都是一個個的蔫頭耷腦,隻是嘴角輕挑,露出一笑容,并沒有多說什麼。
本來就不指望這些人帶頭沖殺的。
巡檢司的軍士與衙門中的差役士氣不算高漲,但也沒有萎靡的迹象。
在靈通縣就任公職人員,他們早就有上戰場的心理準備。
主簿汪貴說了,如果步行,即便走快一些,也是要到天黑時分才能趕到斷子涼。
馬匪劫掠了銀兩與食鹽,并且是與人勾結,那些食鹽肯定會很快出手。
時間緊迫,江龍決定帶着荼都,秦羽,岡蒂巴克,還有齊氏三兄弟騎着馬兒先行一步。
到達與樊仁約好相見的地點。
見到何煥後,好早點商讨好計策。
程澤與何不在不放心,但是卻勸不住。
便是又了解了江龍幾分,曉得江龍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做出決定,就很少再更改。
這樣的性格如果再配上做事前能廣納谏言,識的清忠奸好壞,那倒是可以輔助的。
但相處時間太短,他們也有擔心,這樣的性格也是有大弊端的。
如果不能廣聽言路,不能辯的清好壞忠奸,那就糟了。
會是自做主張,自以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且驕橫,狂妄自大之人。
江龍把隊伍交由程澤與何不在指揮。
除了新上任的巡檢孫渙,江龍還留下另外兩個景府護衛以供二人驅使,應對意外情況。
幾人馬快,隻是片刻,就是消失在遠方。
程澤與何不在都是有些擔憂,生怕江龍一行人會遇到危險,他們人太少。
隊伍中騎兵不多,還從縣城中的驿站内借了幾匹馬,一共也不過才湊了二十三個騎兵。
程澤派遣這些騎兵在隊伍的四周來回巡遊,如果發現什麼異常,不讓他們去戰鬥,而是立即回來彙報消息。
算是隊伍的斥侯。
組成騎兵的人選全是縣衙内的捕快,這些人身手敏捷,眼力更敏銳。
當然,相比軍隊中的正規斥侯,他們肯定是要差上許多的。
不過隻是圍剿馬匪,并非是與異族大隊人馬交戰,這些人充當斥侯已經是足夠了。
雪原如一陣風般,載着江龍急馳,四蹄翻飛,身後濺起陣陣塵沙。
北方氣候幹燥,多風。
風兒裹着顆顆沙粒,漫天飛揚。
江龍端坐在馬背之上,疾風撲面,腳下黃色的大地倒退,莫名的心中就是升起一股豪情。
前世他是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騎着馬手提長槍上陣殺敵的一天。
想及前世許多古代名将的英雄事迹,他豪情萬丈。
一首滿江紅,就是自腦海浮現。
沒有親身體驗與真切的感受,永遠無法體會到這首滿江紅的氣勢磅礴與慷慨激昂。
荼都等人騎着馬,緊緊跟在江龍的身後。
一行人行進在草原與丘陵之間。
今年北方的春雨還算充足,草長莺飛,遙遙望去,天地間一片綠色。
草兒的長勢好,馬羊有足夠的草料來牧養,估計春天北方異族應該不會有大規模的劫掠了。
雪原的速度遠遠超過其他馬匹,就算是秦羽的黑瑞也不行。
江龍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就停下來,等候其他人。
雪原有些不滿,因為跑的不盡興。
齊氏三兄弟出身北疆,曾跟着來北疆的商隊東奔四跑,混口飯吃,對于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可以充當向導。
近兩個時辰後,一行人來到和樊仁約好的地點。
不是小鎮,也不是哪個村莊,而是一座較大一些的山包。
而不在有人的地方彙合,則是擔心消息可能外洩。
想要把馬匪全部剿滅,必須得提前包圍,而想要再減少自身傷亡,就必須殺馬匪個措手不及。
樊仁與何煥還沒有趕到。
衆人下了馬背,卸掉馬鞍,讓馬兒在附近吃草。
晚上有一場大戰,現在不能把馬兒給累壞了,得讓休息好,吃飽肚子。
江龍拔開軍用水囊的木頭塞子,倒了些水給雪原喝。
雪原喝好後,拿大腦袋親昵的拱了拱江龍的頭,這才走到一邊慢悠悠的去吃青草了。
其它馬匹都是不敢靠近雪原。
黑瑞反倒成了香饽饽,其它馬匹都圍在黑瑞的四周。
除了雪原,在其它馬前,黑瑞是很傲氣的。
對于其中幾匹主動狂獻殷勤的母馬,高傲擡起頭,不給半點好臉色。
就在江龍等樊仁與何煥的時候,京城這邊很是轟動了一把。
江龍一篇激情壯烈,慷慨激昂的好文章,在鼎盛報紙的頭版發表出來。
文中把護送隊伍的遊騎将軍郭放,百夫長程剛與百夫長韋煥給标竿成真正忠君為國,不怕流血,不怕犧牲,能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的大英雄。
通過與馬匪交鋒,平定牧軒這個禁軍指揮佥事這兩件事情,給三人豎起了高大的形象。
同時也不忘記把中年太監給誇贊了一番。
算是主動向信王陣營示好。
當然,誇中年太監不能誇他多麼的英明神武,如何帶兵把牧軒拿下。
這些不是一個宮中的太監應該做與能做的事情,他如果敢指揮軍隊就等于是亂了朝廷的規矩。
隻能在文中一些地方隐隐點明,中年太監是多麼的忠君,在牧軒将在外且控制着千餘禁軍時,一點也不畏懼,敢于直面戳穿牧軒的真面目,再适當的寫明中年太監也是很聰明的就行了。
這樣的形象,才符合中年太監的身份。
寫他的筆墨遠不及郭放與程剛,還有韋煥多,但在關鍵處着墨,同樣給人印象深刻。
這就是筆力了。
而對于江龍來說,這隻是小兒科。
報紙一經發表就是轟動全京城。
要知道這裡邊雖然有些個添油加醋,但卻是真人真事。
而且百姓們也不知道裡邊添了多少醋。
隻看到郭放的睿智,勇猛,以及程剛與韋煥的服從軍令與殺敵時候的悍不畏死了。
相比較朝中官員與勳貴世家,這些百姓太好蒙騙了。
但這般好騙的百姓,卻代表着民心。
而民心又是極為重要的!
有句話,叫作得民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