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蒙面人統領七萬餘軍馬進入平羅山剿匪,誓要蕩平那支神秘馬匪。
并且暗中聯系,許以高官厚祿,招安了平羅山另外四大馬匪山寨。
如果不是銀甲男子提議,果斷偷襲滅掉了四大山寨,之後又在和蒙面人單挑時當着數萬朝廷軍馬的面一箭射殺了逃得一命的南大寨三當家孫棚,神秘馬匪的後果還真是不敢設想。
畢竟朝廷軍馬占有絕對的人數優勢,而且都是百練之兵,戰鬥力強悍。
真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神秘馬匪不說全軍覆沒,但也會損失慘重。
即便這樣,最後還是放了幾炮,才震懾住了老皇上,下旨撤軍。
神秘馬匪此次總歸是吃了虧,幫着朝廷剿滅了四大山寨,幾位首領自然想要報複回來。
此時江龍有事相求,平羅山馬匪正好也要出一口惡氣。
所以黑衣衛才會如此回答。
第二天,彭喜帶着衛勇等人來到縣衙。
雖然江龍知道彭喜是來找麻煩的,但仍然熱情迎接。
彭喜也表現的很客氣,沒有擺什麼上官的架子,大家都是官員,起碼要維持表面上的和氣。
再有,他知道以自己區區正六品的官階,在江龍面前也根本就是擺不起架子來。
江龍來自京城,景府又是頂級豪門,以往不知道見過多少勳貴大員。
尊貴的身世,開闊的眼界,雄厚的底蘊。
别說正六品的彭喜,就是郡守,知州也是拿捏不住江龍的。
衆人落座,彭喜坐在上首位。
他的官階高,這又是個地位森嚴的年代,江龍自然要坐在下首位。
先是表面化的客套了幾句,江龍開口詢問,“不知彭大人此次來靈通縣有何要事?”
“也沒什麼大事。”彭喜八面玲珑,不管什麼話,張口就來,“就是龐大人心系此處河道工程的挖掘,每每想起,都說若是靈通縣真能被開發成為北疆一大糧倉,那麼不知道到時能養活多少百姓!
往後整個北疆怕是都不會再有百姓餓死,遇到旱年,也不會有百姓家庭四處逃荒流離失所。
乃是造福北疆,流芳百世的大好事!”
“下官定然盡力而為!”江龍聲音堅定。
“本官自然相信景大人的能力。”彭喜哈哈大笑,“說實話,來之前本官是有所懷疑的,但此次來到靈通縣,進入城門後,本官差點以為走錯地方,如今的靈通縣,别說望沙城,就是州府都是比不上的。
街道寬敞,幹淨整潔,民宅嶄新,外圍城牆表面,還沫了一層水泥,果真是很漂亮!很堅固!很耐用!
先不說河道工程,單是這些,景大人便已經是勞苦功高了。”
江龍自然不會因為彭喜虛情假意的幾句吹捧,就會洋洋得意,“城内改建隻是給百姓的福利,讓百姓全都住進新宅,同時也是防止下大雨下暴雪,一些老宅會倒塌,從而發生傷亡事故。
下官曾統計過,城内的房屋多是傳承了數十年的老宅子。
甚至還有一些存在百年,已經是破舊不堪。
另外城内改建,拓寬街道,也可以讓百姓的生活更便利一些,如今靈通縣人口數目大增,若仍然不修整一番,人群擁擠,摩肩接踵,街道兩邊再擺些攤位,恐怕連路都走過去,百姓的生活會很不方便。
這些隻是附帶,表面上的,真正想要讓靈通縣發展起來,還得要河道工程順利完工才行。
河道挖好,便可以開始墾田,咱們大齊以農為本,有了農田,百姓才能耕田播種,安居樂業。”
彭喜聽罷連連說好,笑的貌似真誠,但說出來的話……
“有景大人在此處坐鎮,還怕河道不能順利完工?待荒地墾殖,播種下糧食作物,龐大人勞苦功高,肯定會得到皇上嘉賞,到時龐大人不會忘了景大人的那份功勞。”
這其中,有龐成安何事?
但龐成安是郡守,靈通縣在其治理與管轄之下。
靈通縣這邊出了政績,到時大頭肯定要算到龐成安頭上。
就連知州文尚也能沾些光的。
反倒是江龍這個親自做成事情的人,得到的好處最少。
不公平,但卻是現狀,無力改變的現狀!
江龍聽罷,心中一聲冷哼,這個彭喜是故意給自己添堵呢。
眼珠微微一轉,便是陪笑着道:“下官這裡也有難處,上次去望沙城,龐大人隻是撥下少許的米糧物資,早就用完了……”
“哈哈!”彭喜不等江龍說完,就是打了個哈哈,心中暗道,眼前這個少年還真是不吃虧,自己這才剛剛給他添堵,立即就要找回來,龐成安此次派他過來隻是考察,卻沒有調派物資扶持的意思。
不但不扶持,若是發現很有可能成功的話,說不得還要幹擾給攪黃了!
“望沙城衆官員,包括郡守龐大人,都尉姜大人在内,都對景大人很有信心的!還望景大人再接再厲,可千萬不要辜負衆多大人的期望。”
“下官自然會全力以赴,不過真的是錢糧緊張……”
“尤其是龐大人,每次提及景大人,都是贊不絕口啊。”彭喜不敢讓江龍把話說完,不然就得表态,他怎麼表态?
說有困難,上邊一定幫忙解決?
還是說龐大人瞧你小子很不順眼,隻等看你出醜,還想要讓上邊幫你?
所以隻能含糊着扯皮。
“下官如有機會再去望沙城,必定會親自當面向龐大人道謝!”江龍卻是不依不饒,“但這錢糧的事情,還希望……”
彭喜臉色很不自然,再次打斷,“本官昨天下午來到此處,還沒有時間去城外走走看看,還請景大人派個人給本官帶路。”
心下暗自郁悶,看來以後和江龍交談,不能再徒逞口舌之利了。
“自然是由下官親自給彭大人帶路,那錢糧……”
“不用不用,景大人還要主持縣衙諸事,不能耽誤了正事,隻需派個衙役給本官帶路即可。”不等江龍再次開口,彭喜就是起身朝着門外走去,那身影怎麼看都是有點狼狽。
江龍也隻是嘴上說說,他才不想陪低伏小,去陪着彭喜。
揮手找來主薄汪貴,讓汪貴帶上幾個衙役給彭喜帶路介紹。
雖然彭喜說是隻要有個衙役帶路即可,但彭喜到底是六品官,比江龍還要大兩級,身份在那裡擺着,所以總得派個主事人員陪同才行。
隻是衙役陪同,到時彭喜詢問一些正事,底層衙役也很難回答清楚。
當天,彭喜由汪貴帶着,出城考察河道工程進展情況。
看到河道居然已經挖了如此之長,彭喜大吃一驚。
即便他對于河道工程早就是比較看好,但也是出乎了意料之外。
而潘文長則是借着職務之便,把臨街商鋪的資料抄錄到手。
江龍并沒有阻止潘文長。
第二天,一切平靜。
到了第三天,彭喜在暗中有了動作。
江龍看在眼中,隻是靜默,還沒有到出手的時候。
當一紙書信寄回景府,林雅驚喜難當。
這陣子她日夜盼着江龍得手,能夠成功救出自己的弟弟,但卻又不敢寫信催促。
她知道江龍也很忙碌。
卻不想驚喜一下就到來了。
信紙上說的明白,黑衣衛借着與林家合作,下套拿了林家大筆銀子,卻是沒有給貨,算是掐住了林家的資金命脈。
林家最近十數年一直是在走下坡路,黑衣衛與之合作,私販食鹽,給的價格還很低,林家的家主自然不會放過此等機會。
之前林家還寫信來問過林雅,林雅自然說完全可以合作。
林家上當在情理之中。
一口氣把信看了足足三遍,林雅才是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不過卻也要立即行動起來才行。
江龍在信紙上分析的很明白,黑衣衛拿了銀子,拖着不給發貨,林家那邊即焦急又惱怒,說不得就會拿林志來出氣。
林志如今在林家的日子,肯定更加艱難不好過。
所以江龍讓林雅立即準備準備,親自回一趟林家。
“夫君不但救出弟弟,還打算讓弟弟繼承林家的家主之位……”林雅心頭猛跳,放在以前,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她的父親隻是林家的一支,雖然是嫡系,但她的父親實在無能,以前林雅頂多是想着弟弟若能繼承林父的家業就好。
林志畢竟是嫡長子,繼承林父的家業順理成章。
但整個林家……
即便沒落,也是當地的一流豪門世家啊!
林雅知道事情緊急,所以收拾一下,帶着幾個丫環來到佛堂門前,求見景老夫人。
得到準許,方晴上前挑起簾子。
林雅矮身走進。
姚媽媽正陪林老夫人,見林雅進來,立即起身,笑道:“有少夫人來陪着老夫人聊天解悶,一起上香拜佛,奴婢就不多事了。”
但凡有時間,姚媽媽都會過來陪景老夫人。
免得景老夫人孤單。
“你這張嘴呀!”景老夫人笑指姚媽媽。
姚媽媽湊趣,“難道奴婢說錯了?”
“對對對!你自然是比不得雅兒在老身心中重要。”景老夫人揚着下巴像個小孩子。
“唉喲,奴婢傷心了!”
姚媽媽給林雅行了一禮,笑眯眯的走了。
林雅本來俏臉帶笑,但姚媽媽退出佛堂後,她便是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景老夫人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皺眉。
也沒有讓林雅起身,淡淡的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