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下邊有章節評論,想要精華的就寫下。
傳令兵飛快離開,江龍與程剛對望一眼。
看來被郭放猜中了。
牧軒的确是想要在青山口動手。
程剛對着江龍抱了抱拳,騎馬去尋郭放讨教主意。
江龍則是摸着下巴暗自沉思,自己與郭放這邊對牧軒有所防備,牧軒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下令連夜趕路,到時軍士們疲憊無力,提前埋伏的馬匪沖出,成功的可能性豈不是更大?
現在讓在青山口那邊安營紮寨,根本就是表明要在那裡動手。
牧軒到底打什麼主意,居然這般自信?
邊軍的戰鬥力可不是馬匪能撼動的!
而牧軒膽子再大,也是不敢讓禁軍軍士與馬匪配合,聯手戰邊軍的。
不然隻要到時跑出一人,牧軒就得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而且禁軍也不是牧軒的私兵。
江龍想了一會,瞄了眼身邊馬車上的麻袋,突然靈光一閃。
牧軒貪婪,真正的目的有二,一是要打這批食鹽的主意,另外會想辦法除掉自己,自己與他有仇怨,而且也怕事成後,自己會直接遞折子給皇上,說他與馬匪有勾結。
從對方的目的來推想,江龍的思緒就是漸漸打開。
馬匪不是邊軍對手,但卻可以牽絆,甚至是引開邊軍。
禁軍軍士是由牧軒統領的,輕易也能調開,隻留下心腹們,到時還不是想拉走多少食鹽,就拉走多少?
至于殺自己,亂軍之中刀槍無眼。
江龍伸手叫來一個府中護衛,俯身過去低語幾句,讓他去給郭放傳話。
郭放得到江龍的提醒,又找來程剛與韋煥,給二人吩咐,時刻小心。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隊伍才趕到青山口,軍士們安營紮寨,夥頭兵則是埋鍋做飯。
走了一整天,軍士們都很疲累。
一隊隊的斥候被郭放派遣了出去,偵察四周,不過效果應該不大,這些地勢連綿起伏,太難偵察了。
在附近的山坡頭上,郭放也是安排好軍士站崗警戒。
下午的時候起了較大的風,天空吹來一片片的陰雲,将月亮與星星遮擋在了外邊。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營帳紮好,吃過晚飯,沒有輪值的軍士與民夫們進入帳蓬休息。
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壞了,不多一會,就是鼾聲四起。
這裡是丘陵地帶,但隻是不高的小山坡,一個坡底坑窪處是容納不下所有帳蓬的。
所以軍營分成六七片分布在好幾個山坡下方。
外圍的小山坡上,則有一陣陣的軍士站崗巡邏。
到了子時,天色越發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大多數軍士們也都是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牧軒與毛鳴,還有幾個百戶都是聚在一個營帳中。
正小聲的聊着什麼,就突聽外邊傳來一陣陣的怪叫與喲喝聲。
他們的神色就是瞬間大喜。
與此同時,一聲嘹亮的軍哨聲劃破夜空,示意敵襲。
郭放,程剛,還有韋煥早有準備,聽到哨聲,立即沖出營帳命令手下五百軍士點燃火把。
舍了營帳,跑到不遠處把裝有食鹽的馬車給層層圍了起來。
目的非常明确。
就是要保食鹽不失。
邊軍紀律嚴明,這些軍士都上過戰場,雖然是驟然遇襲,但卻沒有慌亂成為一團。
再看禁軍那邊就是完全亂了套。
一個個連甲衣都沒有披上就是亂哄哄的沖出營帳。
“是異族軍隊打過來了麼?”
“對方有多少人馬?”
“實在不行,咱們就趕快跑吧!”
“跑屁啊,異族軍隊全都是騎兵,你雙條腿跑的過人家?”
“咱們也不熟悉路途。”
即便有許多伍長,什長等低級軍官及時出來控制局面,但也仍然是沒有半點用。
這些禁軍已經像是沒頭的蒼蠅,亂了套,每個伍長與什長根本找不全自己的手下,全部混插到一塊了。
不是他們的手下,這些人自然不會聽從他們的命令了。
甚至還有一些禁軍看到邊軍這邊人數很多,直接跌跌撞撞的沖來。
郭放沒有客氣,讓手下軍士拔出腰刀上前阻攔,不然這些人一股腦的沖進來不但不會有什麼幫助,反而會打亂自家這邊布置好的防禦陣形。
那些禁軍軍士沒想到邊軍會對他們動刀,被接連砍翻五六個人後,都是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沖了。
見局面被控制住了,郭放給程剛打了個眼色。
程剛策馬而出,擡起馬鞭指向那些衣衫不整的禁軍軍士揚聲罵道:“亂跑個屁啊,不過幾個馬匪過來咋呼兩聲,就把你們吓成了這個模樣?真是一群沒骨氣的軟蛋!
趕緊回去,尋找你們的伍長!
記得不要亂跑,尤其不能往回跑,不然臨陣脫逃,按軍法,當斬!”
雖然被程剛喝斥臭罵,但這些禁軍軍士卻是多少鎮定了一些。
隻是一群馬匪來襲?
那有什麼可怕的!
這些人轉過身,又跑向了各自營帳所在的地方。
牧軒想過禁軍軍士們遇襲後會亂,但卻沒想到會這般大亂。
陰沉着臉,牧軒恨不得抽刀上前把在自己眼前跑來跑去的這些個軍士們都給砍了,幸好這是自己安排的馬匪,不然真換作異族軍隊偷襲,那必然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千戶毛鳴的臉色也是不自然。
在京城大營中時,也有給這些軍士教授陣法,遇襲後如何應對。
可現在……有時候理論,果然隻是理論。
“牧大人,現場混亂,正好行事。”毛鳴硬着頭皮道。
“嗯。”牧軒用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氣。
虧他提前還專門派人亂喊亂叫,将現場搞亂,早知道如此,何必多費這個勁呢?
江龍同樣有準備,飛快的起身穿衣,然後提着長槍走出營帳。
荼都與岡蒂巴克緊緊護在江龍的身邊。
馬匪們坐騎的馬蹄聲如急風驟雨般在夜色中回蕩,沒經驗的人還以為敵方有千軍萬馬。
郭放常年在邊疆帶兵打仗,認真聽了聽,卻是很容易得出結論。
馬匪的人數絕對不會超過八百。
這麼點人,邊軍都能輕易的擋下。
心頭就是稍稍松了口氣。
四處亂跑的禁軍把整個營地都給沖的混亂不堪,江龍帶着荼都等人各自上馬後想要與郭放帶領的邊軍彙合,會更安全一些。
畢竟他身邊的人手太少。
四名護衛手中高高舉着火把,
但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嗖嗖嗖,一陣陣箭矢破空的聲音襲來。
“嘿嘿!”
驟然遇襲,荼都不但沒有慌亂,反而一聲冷笑。
掄起手中兩闆短柄大斧,就是将箭雨全部給一一擋下。
箭矢射在闆斧上,發出一陣陣叮叮的清脆撞擊聲。
闆斧雖然是重兵器,舞動起來比較吃力,但它面積大,抵擋箭雨時自有其優勢。
江龍早就捏緊手中長槍,以防有漏掉的箭矢。
第一輪箭雨沒有得手,暗中的那些人就是有些慌張,來之前,上邊可以說過很輕易就能将江龍給射殺的。
江龍是新上任的縣令,也是此行的監督官,是正兒八經的官員。
身份非常小可。
殺江龍,是冒着砍頭大罪。
“快,再來一次,射死他!”暗中,帶頭的人低喝。
還有六個禁軍在這裡,慌裡慌張的彎弓搭箭,朝着江龍的方向射去。
他們偷襲都被荼都給擋下來,更何況現在已經暴露了?
第二輪箭雨,自然仍是被荼都擋下,傷不到江龍。
帶頭之人也是急了,就要再次開口催促,完不成這次任務,他怎麼向牧軒交代?
牧軒心狠手辣,一個不高興,就能将他給砍了。
他不知道,即便殺了江龍,他也得死。
“快點……”
再次催促的聲音隻是吐出兩個字,帶頭之人就是被身後突然伸出來的手臂給勒住了脖子。
這根手臂漆黑如墨,其主人也是面黑似炭。
正是江龍的貼身護衛岡蒂巴克!
在遭遇第一輪箭雨襲擊的時候,岡蒂巴克就是如遊魚般滑下馬背,朝着這邊急速掠來。
他黝黑的皮膚,是夜色中最好的掩護。
而且他也喜歡穿黑衣。
一般情況下,除非他張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不然大晚上的,你根本看不到他。
“誰?”帶頭之人立即就是雙手搭在那條漆黑的手臂上,想要扳開,但對方力氣之大卻是遠超他的想象,一眨眼,就是被勒的臉紅脖子粗,“你,你們快救我……”
其餘六人見帶頭之人遇襲,一時間給吓到。
因為他們實在想不到,江龍這邊的反擊會如此迅速。
聽到求救聲,六人才是拔出腰刀上前,想要砍殺岡蒂巴克。
但岡蒂馬克卻是整個人纏在帶頭之人的身體上,緊緊貼着他的後背,在地上滾來滾去,這六人生怕傷到帶頭之人,有些個投鼠忌器,舞着刀卻是愣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帶頭之人已經是被勒的面色紫紅,眼珠都突了出來。
根本沒有辦法再說話。
隻是徒勞無功的想要把岡蒂巴克的手臂給掰開。
稍稍一耽擱,景府的四名護衛已經是提刀飛快沖了過來,瞬間與六人戰在一處。
如果對手是邊軍,以四敵六,景府護衛怕是占不到好處。
但對上禁軍……兇悍的景府護衛隻是幾個回合就把那六人殺的大敗,轉身要逃。
“啊!”
一名景府護衛扔出手中鋼刀,正中一個禁軍的後心。
将之穿了個透心涼。
“全部站住,不然殺無赦!”一個護衛大吼。
眼見有同伴死亡,其餘五人立即就是扔下手中武器抱頭跪在地上,嘴裡連連求饒。
岡蒂巴克也是松開了帶頭之人。
然後解下此人的腰帶,将之捆綁起來。
主營帳中,此時牧軒大怒!
不是已經得知派去暗殺江龍的那些人手被捉,而是惱怒那些商販辦事真是靠不住。
“廢物,一群廢物!那些個馬匪居然隻是在外邊怪叫亂喊,卻是沒有沖上前來攻殺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