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拿不定主意,而是有自己的主意卻與父皇産生了分歧,并且太子首次與老皇上争吵起來。而争吵的原因,則是對于江龍的看法。老皇上一心要除掉景府與江龍,但是以往因為看不上景賢做法而對江龍有惡感的太子,現在卻是對江龍非常看重。
原因很簡單,當派江龍去至州後,殺起貪官來毫不手軟,直接震懾住了那些地方官,原本大齊境内鬧的最兇的地方就是至州,時不時有人扯旗造反,但是在江龍強力的肅貪之下百姓們有了飯吃,居然安定下來。
這讓最近下旨,也是殺了無數官員的太子,對江龍的看法大變。
太子問什麼一定要殺江龍,但是老皇上沉默并不解釋。
沒有合适的理由,太子自然不想看到最近為自己擺平了至州,出了大力的江龍出事。
但是老皇上,已經鐵了心要下手。不知道江龍還能活幾天?
“也可以請……”太子妃見太子愁眉不展,繼續道。
太子點頭,“明天早晨,孤會與常大人商量。”
太子妃正是吏部尚書常青的孫女,如今常家已經算是皇帝國戚,與太子真正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常謙從靈通縣灰溜溜的回返了京城,一時間成為笑柄。不過這位以往恃才傲物的年輕俊傑,卻是與以往有了很大變化,變的成熟穩重許多。以前他與幾位嫡系的兄弟不合,現在也知道每天主動去請安,在外人面前,總會稍稍後退走在嫡系兄弟的身後。
于是兄弟間的關系緩和許多。
這一變化映在常青眼中,讓得常青非常高興,覺得常謙大有長進。
本來常青就沒有廢嫡立庶讓常謙繼承常家家業的想法,常氏一族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也不可能任憑他的喜好做事。常謙優秀,讓其另立一支豈不是更好?
北方旱災爆發,常謙領了新的差使,也是忙的團團轉。
這天常青皺眉從東宮回來,找來常謙詢問有關江龍的事情。常謙把自己對于江龍的看法詳細的說出來,常青漸漸摸出點滋味來,難道景府在暗中另有龐大勢力?
不然沒有雄厚強大的背*景支持,江龍如何能做出許多大事?
這時常青甚至懷疑,挖河道開墾良田,是不是也是有高人在江龍的背後獻計出招。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老皇上肯定是隐瞞了很多事情。揣摩了半天,常青有了大緻的猜想,又匆匆離家,去東宮見太子。太子聽完常青的話語,也覺得很有道理。
“就算要殺江龍,為什麼不能等等?”太子仍然不甘心,經過這一年多的磨練,太子已經不再是那個仁厚謙和的少年了,“孤本來還打算派江龍去并州一趟呢,最近并州境内鬧的很厲害。”
“皇上肯定有皇上的考慮。”常青恭敬的說道:“而且江龍做的事情越多,聲望就越高,而且北方百姓都會視江龍為真正的清官大老爺,間接的就讓江龍收買了人心。”
太子點了點頭。
“殿下,二皇子最近很不老實。”常青突然轉換話題。
太子立即皺起眉頭,“他一直都不老實。”
“可是……”
“别說了!”太子揮手打斷,“還是談正事。”
常青心下一歎,太子雖然成熟許多,但仍然還是太嫩啊,而且與二皇子有關的事情,就不是正事麼?現在大齊北方亂成一片,京城人心浮動,一些人野心勃發。
正是要攘外,必先安内啊!
隻是每次提及幾個皇子,太子都會揮手打斷。
也正是因為太子一陣猶豫不決,不對幾個皇子下手,使得幾個皇子拉攏了不下官員,一些官員也因為太子不夠果斷,沒有立即選擇陣營,而這些勢力原本都應該是太子的。
四十個黑衣人全部留在了山坡上。
江龍等人離開時,身旁多了四十匹好馬。
“這些人拿着的都是制式裝備!”一路走,樊仁一邊道。他認得許多軍中*将領,結義為兄弟,對于邊軍的武器盔甲以及弓箭的裝備比較熟悉。
江龍輕輕點了點頭,暗自思索着,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幾天後,江龍安然無恙的消息傳回京城,老皇上掀了藥碗。老皇上沒想到江龍如此的命大。足足派出四十個精銳,居然都殺不死他。同時也是想着這江龍以前藏的還真是深呐。
接着又派人,盯緊了景府,如果有異常立即彙報。
雖然這樣說的,但是老皇上對于甯遠縣的景府已經不再看重,因為裡邊隻有兩個婦人,而在這個年代,女人地位低下,男人可以三妻六妾的,用女人是無法威脅男人的。
這讓老皇上也是後悔,當初真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把江龍派去邊疆。
還有讓老皇上煩心的是鼎盛報業一直在刊印哪裡有人造反,哪裡下撥的糧食被官員貪污,至使百姓活活餓死。他還沒有下決心關掉鼎盛報業,卻不想幾天後其他所有報紙也都刊印起了同樣的消息。
法不責怪,老皇上吹胡子瞪眼,偏偏無可奈何。
進入八月後,江龍帶着荼都等人折返靈通縣,至州問題嚴重,經過短時間的治理雖然有了一定成效,但糧食不足,神仙也沒辦法。等到再次有人造反聲勢會更大。
八月中旬就到了收獲的季節。
看着地裡挖出那麼多的土豆與紅薯,靈通縣的百姓與新湧進來的難民都是放心不少。江龍同樣也是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如果土豆與紅薯沒有豐收,那靈通縣也得亂套。
九月,再次有大事發生。
南方出了亂子!
湧現出幾支數量龐大的造反隊伍,一直到九月中旬,江龍才弄明白原因。
朝廷一直從南方調糧,花金銀購買,上漲稅賦,運用各種手段。而有些官員則趁機大肆斂财,搞的南方百姓都是民不聊生。直到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自然就有人登高一呼扯旗造反了。
老皇上與太子聞之,再加心慌。
如今北方還沒有平定,南方又鬧了起來,這如何是好?
與北方鬧事不同,南方有人造反,會至使很多農田荒蕪無人都耕種,這對于缺糧的大齊來說是大大的壞事,所以一定要快速平定。但是南方多山多森林,一些地方瘴氣濃厚,就連本地人都不可輕易涉險,再何況是派去的軍隊?
于是幾支造反隊伍進入深山,軍隊在他們就在山裡待着,等軍隊離開便又跑出來鬧事。
讓得負責圍剿的将領與老皇上都是頭疼不已。
進入十月,溫度陡降。
江龍放下心來,因為今年異族仍然沒有揮軍進犯。而讓他意外的是,在十月六号這一天,黑衣衛送來兩個讓他怎麼也意想不到人。景老夫人與林雅,二人都是滿身的風塵。
“奶奶!”江龍跪下,行了大禮。
景老夫人親手扶起江龍,在江龍變的剛毅健康的臉上仔細打量,“總聽人說你與以往大不一樣,老身一直還不信,直到現在親眼所在,才發現老身的孫兒真的長大了。”
祖孫二人談了一會,林雅才上前矮身施禮,“妾身見過相公。”
“不用多禮。”江龍拉着林雅的小手起身,入手處,是一陣柔滑,“趕了這麼遠的路,辛苦了。”
“來見相公,多遠都不辛苦。”林雅羞澀。
想及江龍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事情,林雅已經對江龍情根深重了,而且一直以來二人都有互通書信。
當天晚上,江龍命廚房大擺宴席,給景老夫人與林雅接風。黛麗絲換了身漂亮華貴的裙子,也跑來湊熱鬧。看到黛麗絲不時的給江龍抛媚眼,林雅有些吃味。
眼珠一轉,突然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江龍,“這是蝶香夫人讓府上幫忙轉給你的信。”
江龍伸手接過,見席上三人都看着自己,便當衆打開,沒有信紙,隻有一絹絲滑的手帕,手帕上沒有字,也沒有繡花鳥魚蟲。江龍拿在手中打量了半晌,突然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那女人寄塊帕子給你,是什麼意思?”黛麗絲好奇。
林雅脫口道:“是定情信物。”
江龍聽出了林雅語氣中的幽怨,有些臉紅,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景老夫人也瞧着有趣,問道:“你就說說。”
“是。”江龍開口講了一個故事解釋。
夫妻二人,丈夫因為做生意,要去外地,結果留妻子在家。時間久了妻子非常的想念丈夫,每隔一段時就會給丈夫書信,噓寒問暖,吐露相思。有一次妻子再有信寄了過來,卻沒有信紙,隻有一方絲帕。
丈夫拿在手裡觀看,便是,“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
聽江龍說罷,三人才是恍然明白。
“那蝶香夫人到是也挺聰慧的。”林雅咬着貝齒說道。
黛麗絲點頭附和,“是有幾分機智。”
“隻是怕以後再難見面。”景老夫人長歎,接着話風一轉,“江龍,雅兒已經過門多年,今天晚上你就與她圓房了。”
“是。”
“這才對,老身也好早日抱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