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胡府門口,就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胡府門前。
“老哥,這是小弟新買的馬車,怎麼樣,還不錯吧?”柴世甯高高揚着下巴顯擺。
胡德深仔細打量,眼前這是一輛嶄新的馬車,通體塗成了紫黑色,造型高端大氣,車簾上懸挂着淺綠色的緞簾,簾子的旁邊還裝飾着一串串潔白圓潤的珍珠。
這馬車的造價,肯定不菲。
不過還不至于讓胡德深吃驚。
但等看向拉車的那幾匹馬的時候,胡德深就是鎮定不了了。
一共有四匹馬拉車,兩匹白馬,兩匹棗紅馬,馬兒的身上,通體都是沒有一根雜毛。
而且馬的腰身到了成年男子的肩膀處,後腿粗壯,體形流暢,單是一匹就肯定價值不菲,一般的普通馬匹也就值三四十兩銀子而已,這樣的一匹,拿到市場上卻最少能賣出二百兩紋銀。
而最最難得的是,眼前的四匹馬,居然一般高。
一匹馬賣二百兩紋銀,普通生意的話,買多了肯定會便宜一些,四匹馬說不定七百兩出頭也就能拿下了。
但這馬兒一般高,單匹人家根本不售賣,想要一起買,反而會提價。
四匹馬,起碼得值九百兩銀子。
你可以想一想,乘坐這般漂亮的馬車,在京城大街上溜一圈,會讓旁人多麼的羨慕?
胡德深就是急了,連連追問柴世甯在哪裡發了财。
柴世甯則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
“這套瓷杯,明德鎮的,花了小弟三十兩!”
“雨霧茶,以前我隻在我爺爺那裡喝過幾回,一兩就要二十兩銀子。”
“這鋪着的地毯看到沒有?從北疆那邊運過來的,八十兩!”
……
柴世甯今天是本色演出,所以顯擺的話語,倨傲的态度,得意的表情,那是一絲破綻都沒有。
穿幫?
被胡德深看穿?
那是不可能,因為柴世甯本來就是個沒臉沒皮無情無義翻臉無情的陰暗小人。
不過是騙個人而已,他以前不知道做多少回了。
什麼?胡德深是熟人,這也能下得了手?
就不會覺得難為情?
切,不是熟人還不好騙呢!
以前看着他和胡德深交情不錯,其實他不過是圖着胡德深每回都能請他在酒樓裡吃飯而已。
在小人的眼中,交情面子算個屁!
銀子才是最實在的。
柴世甯如此,胡德深同樣也是如此。
如果能從柴世甯這裡騙到大筆錢财的話,胡德深同樣不會有絲毫猶豫。
從胡府到得意樓,胡德深一直沒能撬開柴世甯的嘴巴。
下了馬車,走進得意樓,柴世甯直接上二樓,走進一處雅間。
夥計剛要上前詢問點什麼菜,柴世甯就已經是甩出一錠銀元寶,砸進了夥計的懷裡。
高擡着下巴嚷嚷道:“好酒好菜,盡管擺上一桌,今天我要請我這位老哥好好吃上一頓!”
夥計兇前被銀子砸的一陣生疼,但臉上卻是笑開了花。
連忙道:“好咧,二位大爺請稍等,飯菜馬上就好!”說罷,就是匆匆下去傳菜了。
“世甯啊,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胡德深瞄了一眼那錠銀光閃閃的大元寶,猜測少說也有二兩重,故作關心的勸道。
柴世甯佯裝受教,“小弟知道了。”接着話鋒一轉,“不過小弟最近……”
說到這裡,似乎反應過來說漏了嘴,連忙打住。
胡德深哪裡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趕緊再次開口追問。
但柴世甯又是打起了哈哈。
直把胡德深搞的像被貓抓了一樣的心癢癢,恨不得立時沖上去掰開柴世甯的嘴巴了。
片刻之後,夥計端上來一盤酒菜。
二人便吃喝了起來。
飲下了一杯酒,嘴裡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胡德深突然眼睛一亮。
他經常請柴世甯吃飯,自然知道柴世甯酒量不大。
而且柴世甯喝點酒後就是管不住嘴巴了。
多話,再多喝點,甚至還會耍酒瘋。
于是胡德深端起酒杯,就開始給柴世甯灌酒。
柴世甯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來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不出胡德深所料,他的話立即就是多了起來。
“世甯賢弟,你的酒量不大,不能喝就别喝了。”
“誰說我酒量不大?”
“好好好,你酒量大。”
“來,咱們接着喝!”柴世甯端起酒杯,但右手顫抖,根本沒能把酒送到嘴邊,全部灑下,浸濕了兇前衣襟。
胡德深見狀,連忙伸手阻止柴世甯繼續倒酒,不然再多喝些,柴世甯怕是就要耍酒瘋了。
你能從酒瘋子嘴裡問到什麼?
所以這個量得把握好。
“世甯賢弟,你說咱們倆的交情怎麼樣?”
“當然……當然好,老哥經常有請我吃飯。”柴世甯舌頭都大了,而且醉眼朦胧。
“那你告訴老哥,你這幾天在哪賺了一大筆銀子?”
“不,不是賺來的,是,是賭……”說到這裡,柴世甯突然一頭栽倒在了酒桌上。
胡德深急了,這眼望着就問出來,怎麼突然醉倒了?
他連忙起身上前,扶着柴世甯的肩膀一陣猛搖,“世甯,世甯賢弟,你快醒醒!”
但柴世甯已經是睡了過去,打起鼾來。
胡德深就是一陣氣悶,柴世甯什麼時候醉倒不好,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給睡過去了。
心中惦記着柴世甯的财路,胡德深哪裡有心思吃酒菜?
不一會,就是招夥計進來結賬。
然後胡德深當着夥計的面,從柴世甯的衣袖中取出錢袋,打開後拿出銀子結賬。
夥計看着錢袋,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裡邊有好幾張大額的銀票。
胡德深也是吃驚,他沒想到柴世甯會在身上帶這麼多錢,等夥計出門,他仔細的清點了一下,足足有一千五百兩!
于是他就是直接撮牙花子。
這個柴世甯,到底是從哪裡搞到這麼多錢的?
把錢袋塞回柴世甯的衣袖之中,胡德深坐了回去,皺眉回想。
柴世甯說不是賺來的,是賭……
難道是從賭坊裡赢來的?
不可能,就柴世甯那點賭技與眼力勁,每次進賭坊能少輸點就不錯了。
苦惱的想了好一會,胡德深也是猜不到答案。
時間已經不早了,胡德深輕歎一聲,扶着柴世甯下樓,上了馬車。
然後讓車夫趕着馬車去柴世甯的住所。
馬車行駛了一會,胡德深覺得有些不對勁,挑開車簾往外看,果然見路線不對。
“你這是要去哪裡?”胡德深便是揚聲問道。
“世甯少爺在外邊租了一處院落,說是等過幾天再賺一筆,就把那處宅子買下來。”
片刻後,馬車停靠在一處府邸門前。
這個府邸不算太大,但京城重地,經濟繁榮,房宅價格極高,這處宅院起碼也值四五千兩銀子了。
胡德深和車夫扶着柴世甯走進了府中。
“有勞侯爺了,世甯少爺昨天才租下這處宅子,還沒來的及叫來人牙子買丫環仆從呢。”車夫陪笑着說道。
“沒事,我一直拿世甯當親弟弟看待的。”
胡德深這話說的要多假有多假。
然後腦筋一轉,想要從車夫口中套出點話來。
“最近世甯經常去哪裡啊?”
“和以前一樣。”
“那他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啊?”
“朋友沒有交到,不過……”說到這裡,車夫突然回過神來,之後不管胡德深怎麼發問,車夫都是不發一言。
把個胡德深氣的不輕。
一個車夫的嘴也這麼緊!
不過等把柴世甯安頓在卧房之後,他到是想到了一個點子。
你不是不告訴我麼?
那我就偷偷跟在你後邊!
胡德深離開後,柴世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然後帶着車夫徑直走進宅院的正廳。
一身紫袍的成國公,赫然坐在正廳的上首位。
成國公喝了口茶,開口詢問,“事辦的怎麼樣?”
柴世甯恭敬的彎腰答道:“沒問題。”
車夫也是點頭。
“那就好,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
柴世甯的嘴角,就是挑起了一抹高高的弧度。
成國公從後門離開,回到國公府之後便是讓人找來柴世榮,讓他去農莊尋江龍。
既然胡德深已經被這邊吸引了心神,那麼就算想要報複景府農莊,也會要緩一緩了。
可以先在這邊行事。
下午時分,柴世榮親自來到農莊。
江龍聞言後,讓柴世甯稍坐,自己獨自走進林雅的院落。
喜春與喜夏在院中,看到江龍,連忙通禀。
林雅就是帶着杜娟與方晴迎了出來。
杜娟偷偷瞄了眼江龍,這次卻是沒有留下來,而是給江龍端上茶之後就退下了。
方晴跟着退了出去。
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方晴,杜娟納悶,難道方晴對于江龍真的就沒有一點想法麼?
不可能!
能被江龍看上,就可以成為江龍的一房侍妾,從低賤的丫環變身成為景府的半個主人。
哪個女人能經的住這個誘惑?
杜娟最終認定,方晴是在以退為進。
“雅兒,等一會我要和世榮一同去京城,我走後,如果安樂侯府或者是官府那邊有人來到農莊挑事抓人,你大可以擺出強硬的姿态,不必怕他們。”江龍擔心自己走後,林雅會撐不住場子,所以才趕過來交代一聲。
林雅應聲,“妾身知道了。”
之前林雅之所以謹慎小心,是因為不曉得景老夫人與江龍對于這件事情的态度,現在江龍直接把安樂侯府的一群惡仆給或打殺,或另用辦法弄死了,她自然就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江龍笑着點頭,對于林雅,他是比較放心的。
然後換了個話題,“此次去京城,為夫有可能小賺一筆,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為夫給你買來。”
雖然林雅名義上是江龍的妻子,但二人之間并沒有肌膚之親。
再加上江龍暫時要勤奮的鍛煉身體,不打算與之圓房,所以便想要一步步的先和林雅親近起來。
如何讨女人的歡心,江龍自然是懂得的。
果然,林雅聞言之後,美豔的俏臉上就是浮起了一抹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