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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香夫人說皇上要委派江龍到地方上任職,不管是不是真的,提早準備應該沒錯。
江龍回到印刷廠沒過一會,柴世榮過來盤問他在牧武侯府的經過,得知沒能一親蝶香夫人的芳澤,不免搖頭惋惜,将之應付完,江龍就是開始交代一些事情。
柴世榮聽着聽着就是覺得不對,好奇的詢問。
“過段日子你就知道了。”因為不确定,所以江龍沒有解釋。
印刷廠如今的生意已經是步入正軌,紅火的不得了,到是沒有太多需要交代的事情,接着江龍就是騎馬返回農莊。
又是一翻交代。
其中江龍最不放心的,就是刺繡與布偶生意了。
目前這門生意比印刷廠還要賺的多,因為是由成國公府派往外地的那些書齋管事幫忙買的店鋪,所以暗中就是借了成國公府的威名,所以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外地,都沒有誰敢上門找麻煩。
不過江龍若是離開了京城,就是有些不放心了。
一旦到地方上為官,公事纏身,而且官員是不可以随便離開任職地的,所以到時即便是得知生意遇到麻煩,怕是也會分身乏力,沒有足夠的時間與精力去想辦法解決了。
如果地處偏遠,消息還會很不靈通。
所以必須要找個得力的助手才行。
農莊這邊的針織繡坊,由玉钗與寶瓶坐鎮就行了。
因為暫時不想與身邊這幾個少女圓房,所以江龍不打算帶着玉钗與寶瓶去外地上任。
而外邊的鋪子麼……江龍想了想,身邊實在是沒有好的人選。
現在招募,則是太遲了,忠誠不能保證。
管理這麼多店鋪,要經手大筆的銀子,連忠誠都不能保證,如何敢用?
最終江龍決定回府找景老夫人幫忙。
景府家大業大,從大齊開國到現在傳承了數百年,找個能獨擋一面,可以打理好這些店鋪的幫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農莊的事情交代妥當,江龍帶着林雅回景府。
見過景老夫人,閑聊了一會後,江龍讓跟在身邊伺候的丫環們退下。
“奶奶,孫兒剛剛得知消息,說皇上有意委派孫兒去地方上任職。”丫環們走出房間關上門,江龍就是直接步入正題。
景老夫人有些意外,“真的?你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
“是牧武侯的妻子蝶香夫人告訴孫兒的。”江龍說罷看了眼靜靜坐在一旁的林雅。
林雅低着頭,小手緊了緊手中絲帕。
“是她?”景老夫人也是聽說過蝶香夫人的名頭的,“當年牧武侯在京城也算是一代青年俊傑,但時運不濟,命不好,被人暗害,摔了個半身不遂,之後這個卞蝶便開始在京城許多大人物之間遊走。
牧武侯府至今仍然沒有被人吞掉,她功勞甚大。”
景老夫人對于蝶香夫人的評價,還算是比較公正,又勸道:“不過她見識過了太多人情冷暖,經曆了世态炎涼,難免會心機深沉,甚至是心術不正,你與她接觸要多留幾個心眼。”
“孫兒曉得。”
江龍接着說道:“她說皇上懷疑淮王是我暗中命人謀害的,所以會甯殺錯不放過,這才派孫兒到地方上任職,也好下手。”
“你與淮王有何過節?”景老夫人就是皺眉,不過卻是沒有露出什麼緊張懼怕的神色。
林雅聽到這裡,就是心頭一跳。
她想起了上次在杏林,淮王要搶她去王府的事情。
“孫兒第一次受蝶香夫人的邀請,去牧武侯府做客,襄王與淮王正巧也趕了過去,淮王好色,似乎有霸占蝶香夫人的意思,便向孫兒發難,孫兒與他對頂了幾句,事後淮王派人暗中盯梢孫兒的行蹤,似乎想要除掉孫兒。”
江龍講述經過,“就是因為淮王有派人暗中盯着孫兒,而淮王又非常的殘忍暴虐,向來行事猖狂,對看不順眼的人從不留情,全部斬殺了,所以皇上才會懷疑孫兒是不是為了自保,才派人去行刺了淮王。”
林雅聽到這裡,緊張的手心出汗。
皇上如果要向江龍下手,江龍豈能有活路?
“紅顔禍水啊!”景老夫人卻是一歎。
林雅的心肝陡然間便是提了起來,不知道江龍會不會提及上次在杏林中的事情。
如果說起,那麼她豈不是也和蝶香夫人一般,是禍水紅顔?
“那麼,你怕不怕?”景老夫人突然正了正臉色,看向江龍。
江龍一聲輕笑,臉龐上滿是自信的神采,“如果害怕,孫兒……”說到這裡之後,江龍的聲音頓了一頓,才又是繼續開口道:“孫兒就不會派人暗殺淮王了!”
聲音落地,林雅便是瞬間瞪大眼睛,一聲驚呼。
行刺淮王的主謀,真的是江龍?
景老夫人也明顯吃了一驚,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江龍。
最終,仰天長笑!
“好好好!”一連三聲誇贊。
“明知道對方要除掉你,卻不敢提前下手,那才是懦弱,愚蠢之極!”
景老夫人的人生經曆很是坎坷,當年奉旨嫁進景府,更是不得景老侯爺的喜歡,想要把景府掌控在手中,就得用一些鐵血手段,也正是因此,她為人非常的膽大強勢!
以前的景江龍,景老夫人溺愛,因為景江龍是她唯一的孫子,有着割舍不斷的血脈親情。
而現在性格的江龍,則是得到了景老夫人的認同與贊揚。
“不愧是景家的好男兒!”
聽到景老夫人一聲聲誇贊,林雅腦袋迷糊,江龍惹出這般大的亂子,怎麼不教訓,反而誇個不停?
要知道皇上已經打算要對江龍下手了!
而且是甯殺錯不放過。
被皇上如此盯上,還能有幾天好活?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雅的緊張,景老夫人伸手,将林雅白嫩的右手握在了掌間輕輕拍了拍。
皇上固然坐擁江山,名義上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但真實情況,卻不是那麼簡單。
當年景老侯爺還活着的時候,她就知道景府與皇上不對付。
皇上雖然和景老侯爺一起長大,但二人之後明争暗鬥了幾十年。
景家不是仍然還好好的矗立在甯遠縣?
江龍沒有避開林雅,說明已經是把林雅當成了自己人,景老夫人也是樂于看到的。
“隻要足夠機敏,遇事冷靜一些,不要魯莽行事,被公然抓到把柄,皇上沒那麼可怕。”景老夫人傳授經驗。
江龍認真聽着。
大齊傳承了數百年,早就過了強盛時期,眼下積弊衆多,雖然表面上仍然繁盛,但暗中的真實情況,卻已經不是那麼樂觀了。
許多一流的大家族在宗族所在地當起了土皇帝,欺上瞞下,連皇上都插不進手去。
聽着景老夫人對于當今天下局勢的講解,江龍想起前世。
華夏封建社會時期,不也同樣麼?
哪個朝代傳承數百年後,不是奸臣當道把持朝政,貪官惡吏橫行,政權腐朽衰敗?
後世,有許多人研究曆史,想着怎樣才能改變挽救即将被推翻的朝廷。
但結果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江龍到是覺得,很多時候從細節上去研究,推測,不一定就能找到答案。
因為任何一個政權被推翻,原因都是很複雜的。
最後,江龍覺得用四個字來形容,最為恰當合适。
那就是,氣數已盡!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無不是盛極而衰,最終走向滅亡。
景老夫人知道的很多,這一講就是好半天的時間,林雅聽着聽着,随着時間流逝,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有些東西很實用,江龍記在心底。
說到最後,景老夫人突然道:“淮王遇到行刺時,一聲轟然如雷霆般的炸響震動京城,那爆炸物,可是你制作而成的?”
“是的。”江龍肯定的點頭。
“還能再制作出來?”景老夫人的神色也是難免有些激動。
“嗯。”
“好!”景老夫人拍掌叫好,接着又問,“那它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
“份量越重,威力越大。”
江龍說着,又補充了一句,“此物絕對可以輕易的轟開城門,在攻打城池時有奇效。”
景老夫人聞言激動不已。
“不過現在使用仍然有限制,對方若是有了防範,很難近其身。”
現在的弓弩射程極遠,箭矢輕易就能飛出百步。
一些強勁的硬弓甚至能射出好幾百步。
“明着用有限制,但要暗殺哪個,卻是一殺一個準!”景老夫人站起身來在廳内走來走去,吩咐道:“你離開京城前,多制作出來一些,奶奶這邊或許能用的到。”
“是。”江龍點頭,“使用方法很簡單,隻需用火星點燃即可。”
林雅這時急沖沖的開口說道:“夫君也可以随身攜帶一些,在危機關頭使用保命。”
“這可不行。”江龍輕笑着搖頭,見林雅仍然沒想明白,解釋道:“淮王是被此物給行刺身亡的,若是為夫敢光明正大的使用,豈不是公然表明自己便是幕後主使?”
林雅反應過來,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你是關心則亂。”江龍連忙伸手阻攔,輕輕捏住林雅白嫩的柔荑。
林雅沒有掙紮抽手,飛快的瞄了眼景老夫人的方向,結果瞧到景老夫人正看着她,白晰的俏臉就是騰的一下變成了紅布。
又聊了一會,江龍提及生意上的事情,要借人代為打理刺繡布偶生意。
景老夫人自然是痛快的應下。
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合适的人選。
并且言明,以後什麼樣的地方需要什麼樣的人,盡管開口。
“你沒有做過官,對于大齊律法陌生,很不熟悉,奶奶得找人來教你。”
江龍點頭應下。
不熟悉大齊的律法還真是不行的,不然一旦出錯就會被人抓到把柄,從而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