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子與郡主
白憐兒渾身一冷,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白月遲忽然口氣變得溫柔了一點:“不過呢,暫時我留着你們還有用,就先不趕了。”
白穎兒狂喜地一邊磕頭一邊說:“謝謝郡主,郡主大恩大德,我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白憐兒也松了一口氣,堆起滿臉假笑:“郡主仁厚,多謝郡主啊!”
白月遲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兩人立馬識趣地跪安走了,回到了六個人擠在一起居住的下房裡。
白穎兒被劍氣震傷了經脈,不僅倒退成了二層習武者,還被大夫說以後都不能習武了,等同于廢人;白憐兒雖然沒有被廢了武功,卻也因為被龍吟劍震飛的時候臉朝地,被地上的砂石劃破了臉,一張原本還勉強算清秀的臉徹底毀了容,看起來十分可怖。
至于白壯志等三兄弟,除了被人識破有倆人根本就是庸人,鬧了大笑話後,沒有任何收獲。
二夫人瑟瑟發抖地蹲在角落,她看起來仿佛一夜間老了許多歲。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兒女們都成了這個模樣?幾個兒子無精打采,滿臉扶不起的痞子相;白憐兒滿臉疤痕,猙獰的表情觸目驚心;白穎兒畏畏縮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現在的她就是一個神經兮兮的半傻子,看誰都害怕!
而她本人呢?
原本養尊處優,傲慢尊貴的她,如今被全府上下的奴仆們鄙視,路過還要被人吐口水。
而原先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姐弟倆被捧到了天上!一個被封為郡主,還被禦劍門定位正式弟子,前途無量,另一個則成了王府世子,衆星捧月不說,就連原先在姐弟倆身邊的那個老不死的周嬷嬷,也搖身一變成了王府大總管,比她原先的派頭還大!
白太守要趕她走,她死都不肯。她拖着這些兒女在府裡還能勉強混口飯吃,在外頭誰肯要這一大家子?個個都是隻會吃飯不會做事的。更别提以前她做人太絕情,把娘家的人都得罪遍了,出了府哪裡還有活路呢?
白憐兒嘴角抽搐,摔碎了手中的鏡子,沖到二夫人身邊對她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把那個藥膏給我?三妹她不可能好了,還不如讓我治好了臉,将來嫁個好人家,順帶給你們幾碗飯吃!”
二夫人含淚說:“那個隻能治皮外傷,你這樣肉裡結了痂的隻能暫時緩解一下,治不了本的。”
“那又怎樣,總比完全沒用的好。”白憐兒冷笑道:“過幾天就是那個小賤人離府的時候,到時候肯定有很多王公貴族與強者來送,我趁機勾搭上一個,就夠你們下半輩子吃穿的了。她這一走就不會回來,咱們慢慢熬,等事情過去,神不知鬼不覺弄死那個小賤種,父親的爵位不就是我們的了嗎?”
白穎兒現在這個鬼樣子根本撐不起台面,白月遲走後,她就是府裡唯一拿得出手的小姐,到時候她就是郡主,娘家婆家都厲害,就比誰都風光了,她活一輩子就是等的這一天!
白憐兒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白星耀坐在世子堂内,看着身邊珠光寶氣的周嬷嬷和闊敞房間裡幾長排低頭順眉的奴婢們,恍若夢中。
他隻是跟着姐姐一起來京城玩而已,因為對姐姐拔劍并不抱很大希望,又怕他看到姐姐失敗難過,周嬷嬷帶着他去逛東市,還給他買了一串海棠糖葫蘆。
糖葫蘆還沒吃完,父親身邊的一隊侍衛和奴仆們急吼吼地找到了他和周嬷嬷,連扶帶抱的将他們弄上了馬車,拖到了一個他從未見過,非常華麗的大宅子裡。
聽管事的說,這裡是他們的新王府,而他則是王府的世子。
王府是什麼?世子又是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令他更加無法接受的奇迹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他和姐姐搖身一變成為了府中最尊貴的主人,周嬷嬷變成了王府大總管,所有的下人們都敬畏她;就連以前從來不理會他的父親也開始指點教導他,說是要培養他成為一個合格的世子。
至于二夫人和她的兒女們,則比他和姐姐以前還要凄慘。
父親要趕他們走,他們不肯走,賴在北院的柴房裡,父親和姐姐也沒進一步管,可是奴仆們自然不放過,時不時地欺負羞辱一下他們。原本錦衣玉食的他們灰頭土臉,飯也吃不飽,别說多凄涼了。
白星耀通過下人的轉述以及周嬷嬷的解釋,總算知道了這一切是怎麼來的,以及自己的姐姐創造了怎樣一個輝煌的傳說,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姐姐金子發光,将來總算能飛黃騰達不被埋沒一生,自己和周嬷嬷也有了指靠;悲的是他最喜歡,最親的姐姐,就要離開他了。
想到這裡,白星耀的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周嬷嬷知道他傷心什麼,自己也心塞的慌,想安慰無從下口,到把自己的眼眶弄得紅紅的。
“你也是個小男子漢了,怎麼還掉金豆豆呢?”一個溫柔中略帶調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白星耀擡起臉,隻見是白月遲斜靠在門口,微笑着對他做羞羞臉的動作,不由得癟了癟嘴,難過地撲進她懷裡:“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
白月遲摸摸白星耀的頭:“恩,三天後就要跟着劉執事去禦劍門了。”
白月遲退下所有的奴仆,隻留白星耀和周嬷嬷在屋内。兩人知道她是有事情交代,都收了淚水。
白月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囊,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在了桌上,隻見是一顆黃色藥丸和一顆白色藥丸,以及一個褐色的小小指環,看起來并無特别之處。
“這個黃色的是養榮丸,周嬷嬷你現在就吃了它,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白月遲将養榮丸遞給周嬷嬷。
周嬷嬷感激不已,擡頭仰脖吞下:“多謝小姐!老奴我是修了幾輩子福氣……”
白月遲不以為意,接着把白色的藥丸和指環遞給白星耀:“這個東西你暫時不要吃,先跟着父親習武,等身體素質好一些了再用。至于指環你就随身帶着,這是下品法器,到危險的時候它會保護你的。除非你遇到的是已入道的人,平常的習武者不可能傷的了你。”
白星耀淚汪汪地點點頭:“姐姐,你是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的?”
白月遲笑道:“這些都是那幾個執事送給我的見面禮,也不算什麼頂好的東西,不收白不收。以後我在禦劍門混出息了,會給你們送更好的。”
周嬷嬷感慨地說:“小姐這麼厲害,将來肯定能做神仙,想要多少仙丹法寶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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