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鴉雀無聲,都在核計這位新任總兵大人的心思,手段夠狠,以後自己做事得小心些,可不能蒙着腦袋往刀口上裝,撞不起啊。
這時剛剛升任巡城指揮使的林貴一路小跑而回,來到大堂上還在呼呼帶喘,“啟禀大人,末将已經查過巡城司的戰馬,隻是有些輕微的拉稀,現在已經無恙,據馬料班的軍卒說:昨晚喂馬的草料豆餅因為被雪水浸濕有些發黴,在喂馬的時候因為天黑沒有注意,戰馬誤食發黴的豆餅,才造成大量戰馬拉稀。”
高沖哼了一聲:“馬料班全部罰軍饷一個月,再有下一次軍法從事。”
“是。”
回到後宅,扈三娘三女就跟進來,“少爺,你這這樣處理甯彪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高沖一邊在烏蘭托雅的服侍下脫掉官衣,一邊道:“慈不掌兵,這一點你們要記住,我跟你們說說甯彪犯的錯誤,第一,戰馬大面積病倒,他竟然隐瞞不報,這要是在戰争時期他就夠砍頭的,第二,他的職責是巡城,在他的管轄範圍内竟然發現打砸搶事件,他這個巡城使居然一個時辰之後才趕到,營州城有這麼寬廣嗎?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他就脫不掉,第三,我派人去喊他來,他竟然半個時辰才到,這麼長的時間他幹什麼去了?分明是藐視本總兵。第四,商鋪被搶,老闆被打傷,他這個巡城使居然到都沒去追查嫌煩,緻使店鋪老闆到我這裡告狀,不嚴懲他,其他人都跟他學,我這個總兵幹脆打鋪蓋卷回家算了。沒直接砍了他的頭,已經算是法外開恩。”
扈三娘吐吐粉舌,“少爺,以後我們要是犯了錯,你是不是也這樣狠啊?”
“所以你們既然選擇入伍,最好就不要犯錯。就算犯了錯,也要在第一時間彌補。不過呢,你們一直在本将的統帥之下,像打軍棍這樣的懲罰就不用執法隊來執行了,回來咱們家法從事就行。”
“呸!我們先家法從事你這個壞蛋少爺。”
可憐高沖在堂上的虎威,被三女嬌嫩的粉拳揉虐的一塌糊塗,這才是:堂上是老虎,回家是老貓,自言山無虎,猛虎變成貓。
晚上,萱兒來報:“少爺,總兵府上下所有地方全部搜查一遍,沒有再發現異常事物。”
千兩黃金的出現,雖然都被高沖給消耗掉,但是高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這是千兩黃金,不是千文錢,誰也不可能大放到随便丢棄的地步,為什麼會留在地窖中呢?這個謎團一直壓在高沖心頭,所以,萱兒就帶着親兵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了一遍總兵府,确定再無異常,高沖這才放下心。
當夜,打砸商鋪的混混們就被抓捕歸案,開始的時候混混們很是硬氣,硬氣的都幾近于狂妄,但是一頓闆子下去,有堅持不住的就招了,說是邱氏商會張大興讓他們幹的。
高沖不認識這個張大興是何許人,新任巡城使林貴可是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不敢耽擱連夜就來到總兵府向高沖彙報。
高沖剛剛幫助萱兒煉化金丹告一段落,萱兒正化身美玉雕像修煉,花木蘭就來敲門,“少爺,林貴求見。”
高沖就一皺眉,林貴深更半夜的來見自己幹什麼?難道這麼快就破案了?
穿衣而起,“木蘭,萱兒正在運功,你守着她,别出意外。”
花木蘭皺一皺精緻的小鼻子,哼聲道:“應該是總兵大人剛發完壞??????哎呦喂,還不許人家說嘛!壞蛋。”
高沖在花木蘭傲人處掐了一把笑着離開。
“大人。”林貴向高沖行禮,“案子已經破了,這些混混都說是受一個人的指使才這樣做的。”
“為什麼不抓人?”
林貴面現難色,高沖就道:“有話直說。”
林貴道:“大人有所不知,混混指認的張大興是邱大爺家的三掌櫃,在營州城就代表邱大爺。”
“邱大爺?張大興?”高沖就一愣。
林貴忙道:“這位邱大爺是前任營州總兵大人的嶽丈,在營州勢力極大,等閑沒人敢撩他的虎須。”
原來這個張大興是邱豪在營州城的代表,怪不得這樣大的氣派,拿個帖子就想見本總兵。這是給我的下馬威啊。
高沖道:“不管是誰,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立即抓捕張大興。”
“是。”
但是,卻是人去樓空,張大興在軍隊趕到之前竟然走掉。
“四門尚未開啟張大興怎麼離開的營州城?查!”高沖怒了。自己這裡剛下達抓捕命令,張大興就聽到風聲逃走,這說明什麼?隋軍内部與他通風報信,張大興又怎樣離開的營州城?莫非他也有雞鳴狗盜之輩為他賣命?
查!老子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私自打開城門放走張大興。
很快就查出來,張大興用一根繩子從北門城牆溜出城外。當夜值班的校尉立即撤職查辦,查封邱氏商行。
對于高沖第二個命令,衆将都面面相觑,沒人敢應聲。
高沖冷肅的看着衆将:“沒聽明白嗎?”
一将出班行禮:“大人,這件事隻是張大興一人所為,邱氏商行就不要查封了吧。”
高沖冷聲道:“你怎麼知道這隻是張大興一人所為?莫非張大興行事之前跟你說過?”
這人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來。
高沖道:“這件事究竟是個人恩怨,還是惡性商界競争,在沒拿到張大興之前,誰也不敢肯定,張大興既然是邱氏商行在營州城的代表,本将有權相信他的所作所為得到邱氏商行的首肯。還有疑問嗎?”
“沒有。”衆将大聲喝。
“執行命令。”
“是!”
邱氏商行被查封,在營州城引起轟動,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見過邱氏商行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整個營州城為之震驚,大家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新上任的總兵大人是真的要處置這個邱大爺,還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