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碎片上的渣渣揉搓在手中，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再次确認後，說：“這藥罐裡摻着肉桂，書中記載‘肉桂味甘辛，太熱，有小毒’，時值秋燥肺熱，藥罐裡的肉桂的藥性滲入到藥湯中，可不是讓你的朋友越咳越厲害嗎？”

　　“多謝大夫指教，我這就回去和朋友說，換了這藥罐子，回頭我還會再來麻煩您老人家。”賈氏心思慎密，害人于無形中。竟然把肉桂研磨成粉，與砂礫調和在一起制成了藥罐。

　　鳳落放下一錠銀子作為感謝，她帶着那片碎渣回到靈粹宮。

　　鐘離甚并未睡下，鳳落把手中的藥罐碎片遞給他：“殿下，你看這藥罐裡面摻着肉桂研磨的粉，難怪你會越咳越厲害。”

　　“奴婢可以看看嗎？”靈川接過碎片聞了聞後，果然有肉桂的氣味！

　　三皇子吃了十年的藥，久病成醫，她對這些中藥的藥性也基本了如指掌，秋天肺熱吃肉桂，可不是自尋死路嗎？

　　現在回想起來，難怪她每次去換藥罐的時候，都有不同的宮女用不同的借口和她搭話，昨日也是如此，舊的藥罐熬壞了，她去換個新的，就遇到賈氏宮中的姑姑。

　　靈川噗通一聲，跪在鐘離甚面前：“殿下，都是奴婢的錯，沒能看好藥罐，讓殿下受了這麼多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靈川一邊痛哭一邊不停地在地上磕頭。

　　“害我之人，防不勝防，不是你我能猜度得了的，這次若不是有落落親眼撞見，我們都還被蒙在鼓中，”鐘離甚擡了擡手，臉上毫無責怪之色：“靈川，你且起來，這事不得張揚，以後多加小心便可。”

　　靈川深深自責，哪怕鐘離甚原諒了她，她還是跪地不起，最後還是鳳落把她攙扶了起來。

　　“現在看清了他們的面目并不遲，你先起來，以前的藥罐還留着了嗎？”鳳落想把之前的藥罐也拿去給大夫瞧瞧，确定這麼多年，三皇子的病就是賈氏所為。

　　靈川抽抽噎噎道：“奴婢老家有個風俗，熬藥的藥罐和藥渣扔的時候，都會埋在土裡，意為藥到病除，奴婢把這藥罐和藥渣都埋在土裡了。”

　　鳳落也聽說過類似的風俗，看來能找到以前的藥罐了：“靈川，你還能找到嗎？”

　　“奴婢就埋在院外，奴婢現在去把它們挖出來可以嗎？”這十來年熬壞了好幾個藥罐，都埋于靈粹宮院落一角。

　　“你不用把它們都拿出來，若是能把最初的那個藥罐找到，敲碎取出兩片就行了。”藥罐也不小，拿着十來個藥罐出門實在不方便，隻要一兩塊碎片，确定是賈氏的陰謀所為就行了。

　　靈川出去再回來，身上已沾了不少泥巴，她把手中洗幹淨的兩塊碎片放到鳳落的手中。

　　“事不宜遲，我再去一趟。”鳳落拿着碎片再出宮去。

　　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醫館。

　　醫館的小徒弟哈欠連天，怨氣連連地把門打開，上了年紀的人一般都睡得晚，老大夫雖然上了床，但并沒有睡着，便起身幫着鳳落查看藥罐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