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徹的車辇上下來,已經是到了未央宮外。
燕銘望着未央宮的高牆,想到了宮中的嫣然公主,想到了那一夜的風流。而此刻的漢武帝劉徹也正眼含深意的望着燕銘,帶着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
從劉徹這離開,已經是天色将晚。回到東市田文家,想要走也是走不成。
索性,燕銘又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燕家的車隊在燕平和燕安的整備之下,就要從田家出發。
田喜舍不得燕銘,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是心中早早的就期盼着燕銘一定要早點兒來娶她。
如果說之前,燕銘不着急娶媳婦的事兒,可現在他有些着急。在皇宮之中,不小心被嫣然給睡了。若不及早把田喜娶回來,恐怕這輩子都娶不回來了!
他怕,怕嫣然公主會找到劉徹。一旦皇帝賜婚,那就啥都玩兒完了。
大車剛要出發,東市的南道上又傳來了馬蹄聲。
一隊足有百人的騎士,一水水的紅衣黑甲,背後長弓背負,斜挎箭壺。看上去都是英武不凡的年輕騎郎。
“茂陵侯燕銘接旨。”這回來的不是姜離,而是一個臉生的年輕内侍。
燕銘心中一翻個,昨日要走,就沒有走成。進了長樂宮。今日早早的就要出發,沒想到又有旨意傳來。
“茂陵侯燕銘,封為胡騎校尉将軍。欽此。”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燕銘倉促的跪下謝恩,還沒施禮完畢,早有内侍走上前來,把他的一應印信全都送上。并且一臉堆笑的恭喜燕銘。
燕銘第一次接到升官的旨意,一臉的懵逼。
田喜見機的快,早就讓福伯趕快拿出兩貫銅錢,分别賞給了來傳達旨意的内侍。
兩個内侍得了燕銘的錢,臉上更是喜笑顔開。其中一個笑道:“難怪燕侯這麼年輕就登堂拜将,就看這氣度,小的就是服氣的緊啊!”
“咱們哥倆兒是皇帝身邊的近侍,日後還要和燕侯多親多近啊!”宣旨的内侍尖着嗓子說道。
燕銘一抱拳,笑道:“兩位兄弟不嫌棄,咱們便算是兄弟,今後自該幫襯。”
兩個内侍聽了不禁大喜過望。
他們是身有殘疾之人。一般的官員都看不起他們。今天來傳旨,也是見小皇帝用的是年輕将軍,存了點兒巴結讨好之心。
沒想到燕銘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比韓嫣那小子倒是好接近的多。
兩個人立刻抱拳下拜,說道:“咱們哥倆兒都賜姓了匈,我叫匈亡,他叫匈滅。”宣旨的内侍自己介紹了不算,還把匈滅也介紹。
燕銘連忙扶着兩個人,笑道:“二位兄弟好彩頭。”
匈亡和匈滅連忙笑道:“将來還是要靠着燕侯,當真滅了匈奴,我二人怕是也會跟着沾光呢。”
匈滅拿出剛剛田喜給的兩貫錢,一把拽開一半,遞給燕銘笑道:“今日承蒙燕侯看得起咱兄弟。這貫錢,若是他人送來,咱們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收了。可燕侯不一樣,你拿我們當人看,咱們就拿你當兄弟。這錢必須見面有份。”
匈滅倒是個爽快的内侍,匈亡也點頭,雙目帶着期待的望着燕銘。
燕銘也不客氣,一把抓過匈滅手裡的貫錢,笑道:“既然如此,燕銘就不客氣。等燕銘下次來長安,再請兩位兄弟喝酒。”
“好,一言為定。”匈亡和匈滅笑道:“這一百胡騎校尉軍,是陛下欽賜給燕侯的衛隊。還請燕侯帶上。”
燕銘點頭道謝,匈亡匈滅兄弟二人辦完了差事,也就回未央宮複命去。
一百胡騎校尉軍,列隊站在大車後面一副保駕護航的樣子。
燕銘跳上大車,站在高處問道:“諸位兄弟,你們之中,可有首領。”
對于大漢的軍職,燕銘也不是很熟悉,隻好詢問一下。
校尉軍之中,有二人上前一步,其中一個略顯消瘦,但卻精悍的軍衛抱拳說道:“回燕侯,屬下楊開放和劉萬樓,是兩隊的軍屯。”
燕銘怔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燕平。
燕平連忙湊過來,小聲的說道:“咱們的軍制,五十人為一屯,設立一個屯長。這裡一共是一百騎士。想來就是以這兩個軍屯為頭目。”
燕銘點點頭,向着楊開放和劉萬樓說道:“你們現在聽命于燕平。一切調度都由他負責。今後可能要在茂陵居住很久,沒問題吧。”
“沒有!”劉萬樓和楊開放帶頭喊着。
“那就好,咱們現在就出發,去茂陵。”燕銘安排好了,和田文一家一一告辭,這才踏上了回鄉的路。
來時候是六輛大車,如今留下三輛給了田文。
可隊伍卻沒有減少,而是多了一百人的胡騎校尉軍。
燕銘做夢也沒想到,後世削尖了腦袋,擠爆了考場都不一定能考上的公務員,自己竟然如此輕松的就做到了。
而且還是個将軍。要知道,公務員好考,可軍隊裡的将軍卻不是誰都能當上的。如今他就統領了一個胡騎校尉。
“胡騎校尉有多少人?”燕銘問燕平。
燕平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從周亞夫犯了事兒,他們就跟着進了大牢。而那個時候,還沒有胡騎校尉這個建制。
燕銘問不明白,索性不問。這幾日長安之行,他也是有些乏累。躺在大車上就那麼睡着了。
燕平輕輕的給他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今天最高興的是燕平。他一個将軍出身,受了牽連,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掌管軍隊。卻沒想到還能有如今的風光。
大車一路滾滾而行。也算是浩浩蕩蕩的離開長安,向着茂陵地方走去。
長安和茂陵本來就不算太遠。燕銘這幾日沒見老祖母和燕山,心中也是想念的緊。更是惦記弘燕堂中那些前來求學的小孩兒。
午時過了,就看到了自家的玉米地。在玉米地邊上則是綠油油的旱煙。煙葉子已經長的有巴掌那麼大,還沒走近,就已經聞到了一股煙味兒。
“這東西,若是被汲黯那老煙鬼或是窦嬰和灌夫知道,肯定現在就給我罷園了!”燕銘看着自己的傑作,聞着清新的空氣,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長安那種地方,的确不适合人待着。”燕銘心中感慨着。
無名突然就出現在玉米地邊上,對着燕銘揮舞着手。
好久沒見無名,燕銘也很高興,向他揮了揮手,打招呼。
遠遠的,茂陵屯的後方,劃歸給弘燕堂的土地上一緊隐隐的可見已經開始長高的建築。
才不過短短幾天,竟然變化好大。
看着長高的莊稼,再看看遠處清脆之中的茂陵鄉,一股沒來由的滿足感充盈着燕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