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陵的歡樂日子,燕銘過的不亦樂乎。卻不得不啟程去長安。
嫣然和田喜好不容易帶了孩子,沒人有空搭理燕銘。于是就成全了平陽,兩個人在溫泉行宮之中戰績輝煌。
如今燕銘要去長安,竟然是平陽最舍不得他。
隻是國家的事兒才是大事兒,平陽也不能挽留。想要找個借口跟着燕銘去長安,又覺得有些太過明眼。隻好作罷。
渭城門,還是老樣子。
穿過渭河,遙遙望去,就看到高高聳立的渭城門。
每次看到渭城門,燕銘都會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長安的畫面。
“侯爺,前面的侍者是來接您的吧?”澄心的話把燕銘拉回了現實之中。
他望着遠處的侍者,看上去很陌生。
對面的侍者見了燕銘,立刻迎了上來,說道:“侯爺路途遙遠,乏累了吧?”
侍者面帶微笑,看上去很恭敬。
燕銘也一拱手說道:“多謝關照,這位兄弟面生的很,不知……”
沒等燕銘說完,那内侍就立刻躬身說道:“小的不是皇帝身邊的内侍,而是劉淩郡主派遣過來的。公主讓小的給侯爺帶個話兒。”
說着,他看了看邊上的澄心。
燕銘說道:“這是我的貼身随從,事無不可對他言!”
聽燕銘這樣說,那内侍深深的看了一眼澄心,這才說道:“郡主說讓侯爺别忘了答應她的事兒。”
燕銘點了點頭,淡然說道:“知道了。請郡主勿念。”
那内侍極為乖巧,聞言立刻告退。
劉淩所托的,無非是他父王的事兒。淮南王是個紙上談兵的知識分子。天天嚷嚷着要造反,甚至私下制作了龍椅龍袍之類沒有用的東西,就是沒有聚集兵将,招兵買馬。
這種做法兒,在燕銘的眼中看上去就是個逗逼。
除了兵馬,剩下那些東西都是除了當呈堂證供之外,毛用沒有的東西。
縱觀中國曆代的曆史,凡是在當上皇帝之前就把皇帝所用的一應事務都準備齊全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先會一會這個淮南國都成為賢王的淮南王,若還有挽救的可能,就拯救一下。若是不能,就由他去吧!”燕銘内心籌算着。
來到大漢雖然僅僅一年。可他的心态卻老了許多。之前是三十歲的心态,現在恐怕要是四十歲的心了。
尤其是燕破虜和燕雲中出生之後,燕銘更是不想把自己卷入政治的漩渦。
有的時候,政治,比戰場還要可怕。搞到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和澄心進入了長安城,東市西市熟悉的叫賣聲就響了起來。
在西市的盡頭,一個隻有兩層,但是看上去極為巍峨的酒樓赫然矗立。上面的酒旗招展,繡着三個大字:醉仙樓。
醉仙樓下,一群人聚集着,為首的是兩個熟人――匈亡匈滅兩兄弟。
看到這兩個人,燕銘就跳下了戰馬,一甩手把缰繩扔給了身後的澄心,自己大步走了上去,老遠的就拱手笑道:“兩位在此,是等候燕某麼?”
燕銘沒有說官職,是因為看得出匈亡匈滅兩個兄弟都穿着平常的衣着,就是他們身邊那幾個明顯氣勢不凡的壯漢,也一身平民的衣服。
這種陣仗,定然是皇帝微服私訪而來。
“哈哈,你猜得對,快上去吧,我家公子已經等您多時了呢!”匈滅笑道。
燕銘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醉仙樓。
整個醉仙樓的一層已經坐滿了客人。
當然,這些客人都不是一般人,隻看他們臉上的橫肉和身上暗暗鼓起的地方明顯藏着兵刃,燕銘就知道這都是劉徹帶來的保镖。
燕銘皺了皺眉。劉徹平時出來微服私訪,也不是沒有過。有時候就是随身帶着一個随從就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
“侯爺,您來了,快上樓吧。”劉大廚見到了燕銘,立刻引領着燕銘往樓上走去。
順着樓梯走到了樓上,就看到了整個二層沒有任何客人,在靠近街角的一張桌上,冷清清的坐着一個人――劉徹。
“你下去吧,沒有皇帝召見,不要讓任何人上來。”燕銘轉頭對劉大廚說道。
大劉點了點頭,一溜小跑的走了下去。
看到燕銘上來,劉徹依舊是沒有動,坐在窗口,看着窗外。
燕銘自己走過去,坐在了劉徹對面,和他一起看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了?”
劉徹眼神之中帶着一絲不開心的說道:“你看,這東西市上的百姓,活的多惬意。看那賣魚的販子,扯着脖子吆喝,也不怕被人割了腦袋。看那跳脫的小孩兒,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多好!”
“遇刺了?”燕銘直接問道。
“小變故,刺客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衛子夫。幸好朕當時就在子夫身邊,否則她和肚子裡的龍種都保不住。”劉徹的拳頭攥了起來。
作為這個天下的執掌者,這種發生于深宮的刺殺,讓他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作為一個皇帝,他連自己女人的性命都差點兒保不住,這讓他在沮喪之餘,更加震怒。
不知道為什麼,在劉徹說出了這件事兒之後,燕銘立刻想到了那日在宮門口遇到的楚服。
這種矛頭直指衛子夫的刺殺,過于明顯的就是皇後指使。而皇後根本不認識那些善于刺殺的江湖之人,那麼最終這事兒還是落在了楚服身上。
“宮中,朕已經加強了護衛。朕的身邊,也多了許多護衛。”劉徹依舊羨慕的看着街上的那些來往之人,淡淡的說道。
作為一個帝國的皇帝,擁有着凡人所無法想象的權利同時,卻也缺少了一些凡人所能擁有的自由。
“有些話,我這個所謂的臣,本來不該說。不夠是你,我就不得不說。”燕銘用手敲打了一下桌面說道:“所謂刺客,不在外牆,而在宮闱。”
劉徹眼神閃過一絲靈力,顯然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卻不能意氣用事。畢竟什麼都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
而且,他想要動搖的那個皇後,身後有劉嫖,而劉嫖的身後,則是窦太皇太後。
雖然老太太已經辭去了一切,在溫泉行宮養老。可她手下的繡衣尉之久而指揮權,一直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