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喜說笑着,兩個人進入了燕銘的小屋之中。
燕銘點燃了油燈,拿出了一張糙紙。一看邊上硯台之中,墨已經有些幹涸。
一邊的田喜,不等燕銘動作,就已經開始給燕銘磨墨。
此情此景,兩個人雖然無語,卻有一種心心相印的感覺。
田喜慢慢的磨着墨,一邊說道:“銘哥哥,你要做什麼?”
燕銘正色說道:“你剛剛說的到長安賣冰的事兒,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可以發一筆小财的東西。你看着就好。”
田喜點了點頭,這幾日的相處,讓她知道自己這位未來的夫君不是一般人。隻要他說的東西,就要畫出來。
隻要他畫得出來,就能做出來。
這是幾日來,她親眼所見。工地上一旦出現某種疑難的問題,找到燕銘就會得到解決。甚至自己這個夫君竟然還畫了一個個小輪子,稱作滑輪。
這東西放到工地上,竟然能讓一個人就吊起比自身重幾倍的材料。自從有了這滑輪,工地上來回調動材料,方便了許多許多。
就是魯老頭那種自稱魯班傳人的老木匠,在看了燕銘的滑輪組之後,都驚歎不已。至于滑輪組為啥能讓人變得力大無窮,誰也解釋不明白。
燕銘也沒有給他們解釋滑輪組其實就是杠杆原理的延伸,是讓人省力而不是讓人變得力大無窮。
因為他的不解釋,關于他的猜測也就越來越多。
如今,他竟然在春日漸熱的時節之中,眼睜睜的讓人看到了水變成冰,近乎神迹。
看着燕銘在糙紙上,一筆一劃的緩慢畫着,這個器皿是方形的,帶着一個個小小的槽,似乎是存放什麼的。
田喜雖然心中好奇,可也不敢打斷燕銘的思路。
燕銘畫的是做雪糕冰棍的模具。
他沒接觸過這個方面的東西,隻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設計一個全新的東西。至于最終是否能夠成功,燕銘也不确認。
“喜兒,我想做冰棍,也可以叫雪糕,是夏天人們消暑的吃食。”燕銘畫着,說着。
田喜有一絲感動。
這個東西,燕銘連老祖母都沒告訴,竟然就這麼随意的說給了自己。
别人對着個或許沒什麼認識,可田喜卻知道,他家造糙紙的技術,田文那是從來不對外人說的。
用了很多的時間,燕銘終于畫好了圖紙。
喊了一聲燕三。
燕三應聲而來。
自從當着燕三的面做出了冰塊兒,這小子就再也不離開燕銘。把手頭的圖紙工作都交給了燕貴,自己則跑到燕銘身邊,重新坐回了跟班。他要和燕銘學習更多的知識。
“把這個給鐵匠,讓他盡快打造出來。”燕銘把圖紙給了燕三。
燕三接過圖紙,笑嘻嘻的看了看燕銘和田喜,轉身跑了出去。
接下來,燕銘就是準備材料。
牛奶是必不可少的。
自家後院兒的奶牛就是最好的奶源。
什麼進口牛奶,燕銘根本就不信那一套。吃一樣的草,擠一樣的奶,難道我大神州産的牛奶就不如什麼澳洲牛奶?
麻痹的,都是被那群造假貨的家夥弄得,人心惶惶。
蜂蜜,後廚還有。聽說還有從糧食裡弄出來的饴糖,雖然不如後世的白糖甜,可也能一用。
燕銘盤算着,等待模具的這幾天,他沒事兒就到工地上轉轉。
看着工人們熟練的應用滑輪組,燕銘突然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自從滑輪組被燕銘拿出來之後,朝中負責匠作的官員立刻來了幾位。這些半大老頭子,燕銘簡單的應酬了一下,就讓燕山陪着他們。
幾個老官看了燕銘滑輪組之後,就贊不絕口的誇獎。
燕山更是帶着幾個老家夥,到了東廂房的場院上。
燕銘改進的耕犁就擺在那裡。
燕山一通吹噓這耕犁在開春播種的時候,是如何如何的好用,一天可以翻多少多少的土地……
害的幾個老官連忙告辭回京。
第二天,司農司就派來了幾個小郎官,拿着精緻的羊皮紙和狼毫筆,一點一點的描摹着耕犁。
對于一個農耕民族來說,沒有什麼比更有效率的耕地更讓國家重視的。
燕銘和小郎官們喝了幾次酒,吃了幾次火鍋,把兩個人兄弟長兄弟短的哄個高興之後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吩咐老魯用廢棄木料做的冰棍杆兒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做冰棍呢。
鐵匠已經把打造好的模具送到了燕家,燕三已經乖覺的把這東西送到了燕銘的小屋之中。
燕銘圍着磨具看了半天,甚至用手摸了摸裡面有沒有毛刺啥的。這才叫田喜過來,兩個人一起細心的把這套模具洗刷幹淨。
“牛奶,饴糖都準備好了麼?”燕銘問田喜。
田喜啐了一口說道:“這東西沒來的時候也沒見你着急,現在見了實物就要啥都要齊備了,哪有那麼湊手的。”
燕銘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笑道:“是我着急了。這樣,你讓人去擠牛奶,我去燒水。待會兒請你們吃冰棍。”
田喜答應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
燕銘讓劉大廚燒了一鍋水。他也不知道做冰棍是不是要用熟水,但總覺得去去裡面的雜志,還是好的。
水燒開了,燕銘直接把饴糖和蜂蜜加入到了沸水之中。
和劉大廚兩個人一起把帶了甜味的沸水放到盆裡,兩個人不斷的翻折,把沸水漸漸的變涼。
“鮮牛奶。”田喜端着一小盆牛奶,給燕銘送了過來。
燕銘想了想,還是把牛奶煮了煮,這才把兩樣準備好的材料送到屋中。
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了田喜在身邊。
燕銘這才取出了硝石,開始準備制作雪糕。
學着燕銘把一個跟冰棍杆放在小槽之中,田喜心中充滿了幸福感。
“來,我教你做冰。”燕銘拉起了田喜的手。
“我也能做冰?”田喜有些吃驚,任憑燕銘拉着她的手,第一次沒有甩脫。
按照預定的順序,燕銘手把手的教着田喜。教倒是假的,趁機摸摸索索倒是真的。弄的田喜臉色绯紅。
“喜兒,這硝石下去,周圍都散發着冷氣,你的身上為何這樣的熱?”燕銘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