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沒有做官意圖的燕銘倒是有些後悔對趙绾和王臧的勸誡。不過做過的事兒,燕銘不會太過挂懷。
過了不久,東方朔又來了一次,這次是公孫敖随行,帶着衛兵。清一色的紅衣黑甲,一看就是禁宮衛士。
燕銘早就讓魯老頭兒帶着‘平安喜樂,榮華富貴’八人,把做好的桌椅搬上了車子。這些桌椅之上,都被燕銘特意的蒙上了紅布。
東方朔看那紅布下面凹凸不平的樣子,就拉着燕銘問清了原委。
原來燕銘把皇帝所用的桌椅全都進行了一番修理。
這就不得不說魯老頭的手藝實在是精湛。在古代的木匠不止會做木工活,就是雕刻也是極為擅長。
燕銘在自己的那部手機之中找了許多五爪金龍威猛的摸樣,然後用自己畫卡通出身的畫工描摹了出來。
到了魯老頭那裡,竟然雕刻的栩栩如生,使得整個桌面上即平整,又有氣勢。一派皇家風範。
東方朔看了燕銘所準備的桌椅,大拇指伸出來就沒縮回過。
這哪裡還是桌椅,說是祥瑞,是貢品都不足為過。
“老弟,有了這桌椅,你就等着聽封吧。”東方朔搖着燕銘的手笑道。
公孫敖也哈哈大笑,他很高興自己的老弟竟然這麼有才。等看到燕銘家的院牆因為經常有村民聽課而坍塌之後,又大聲訓斥‘平安喜樂,榮華富貴’八人。
兄弟相見,一番吃喝自然是不能少的。
東方朔告訴燕銘,說司馬相如可能要搬到茂陵屯居住。已經向皇帝遞交了折子。而趙绾和王臧還是老樣子,每日裡得空就鼓吹皇帝建立什麼明堂辟雍。
燕銘眨了眨眼睛問道:“這兩位老兄的師傅沒來麼?”
“說是要請來給皇帝講課麼!老太後都氣炸了肺,說隻要申公那老東西敢入帝京,就讓他死在長安。”東方朔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趙绾、王臧二人,我初見尚算投緣,本想勸誡。可卻忽略了人性的一面。兩位哥哥千萬莫要和二人再往深了交。恐怕二人禍事不遠。”
燕銘的能耐,二人都是知道。
更何況東方朔本就是聰明之人,經過燕銘這樣一說,更是明白的透徹。
公孫敖本就和二人不熟,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前幾日皇帝去平陽侯家,我見到三弟衛青啦,沒想到小子有那麼漂亮的一個姐姐。尤其是那一頭烏發,光可鑒人,令人心動啊!”
東方朔雖然是個色鬼,但聽說是衛青的姐姐,就立刻搖頭道:“三弟的姐姐,比咱們大就是姐姐,比咱們小,就是親妹妹。這個不可造次喽。”
公孫敖嘿嘿笑道:“隻是覺得美,并沒有多想嗎!”
燕銘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茬往下說。
衛青的姐姐,頭發光可鑒人,除了那衛子夫,還有其他麼?燕銘盤算着,總覺的自己雖然不想當官,可竟然和當官的越接觸越多。
“這還怎麼做個教書匠,做個生意人?”燕銘暗子嘲諷自己,拿起酒樽輕輕的飲了一口。
東方朔和公孫敖并沒有多留,吃過飯就匆匆而去。
燕銘午睡了一會兒,下午他有一節課,教的是物理知識。
現在弘燕堂那幾個識字快,年齡大的,燕銘已經開始交給他們初步的數學和物理、化學。
所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王小翠就是學員中極為聰明的,每次都能舉一反三。
按照燕銘的說法,她沒嫁給胡二就對了。這樣聰明的女子,将來就算不做個科學家,也會成為一個好的老師。
王小翠不知道燕銘嘴裡的科學家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名頭和老師的地位相差多遠。她就知道,現如今自己學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多,對事物的看法也漸漸有了自己獨特的理解。甚至對那胡二的恨意也都消失了。
有時候,小翠還很感激胡二當初的逃婚之舉。因為若不是胡二的逃婚,她怎麼也不會有機會學到如此多的知識。
現在的王小翠再也不會和别人一樣對燕銘地頭的水車覺得新奇。她知道,那是機械和水力結合産生的一種機器。
燕平每日帶着孩子們練拳跑步,王小翠也跟着練拳跑步,竟然比那群孩子都學的要快。
偶爾的,小翠見了燕銘,臉竟然會漸漸的變紅。
都是十幾歲的年紀,情窦初開,她喜歡燕銘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燕銘自己卻忘了,他已經不是三十多歲的老師,而是一個年輕,曾經名聲并不算上佳的公子。
坊間流傳着他之所以不願意和那個長安的田家聯姻,就是因為有了小翠兒。甚至在有些人的嘴裡,曾經抛棄小翠兒的胡二都成了受害者。
對于這些沒有影的傳聞,燕銘倒是不在乎。
小翠兒也不在乎,她偶爾還喜歡聽到這樣的傳聞。現在她才明白,自己喜歡的人,就應該是燕銘少爺這樣的。
“壞起來,那笑容賊賊的,看的讓人心醉。好起來,能給村裡的孤寡老人送吃送喝,從不嫌棄。這樣的人才是真漢子。”小翠兒天真的想着。
風言風語,總是容易不胫而走。
燕銘因為小翠兒而不去田家提親的事兒終于輾轉傳到了長安,引得田家的老爺子一把摔了手裡的茶壺。
他田家是長安城有名的糙紙商人。從制造到生産,那是一條龍的。
就連皇宮之中的文書傳遞,用到的都是他田家的糙紙。燕家,不過是個給平陽侯府征辦點兒糧食的土戶,竟敢看不起我田文的閨女。不行,得找這個小兔崽子理論一下。
田文摔了茶壺就要去茂陵屯。
當初若不是燕山找了平陽侯的管家好說歹說,自己怎麼會答應一個屯子戶的親事?自己随口說了是當今皇親田蚡的親戚,把那燕山美的不要不要的。奶奶的,老子是騙你的。
田文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還是他的夫人田王氏一翻話把他安撫下來:“有什麼事兒,當面和燕山問個明白再說。咱家的閨女不比别人差。長安城裡王孫公子想要娶,咱們就是怕受氣,才沒把這個獨苗給嫁過去。他燕家一定要上門給個說法才行。老爺你不能去,短了咱們的氣度。”
田文覺得也是,可他女兒田喜聽了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向着身邊的丫鬟田香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偷偷的跑了出去。
燕銘每日裡看着田地裡的幼苗茁壯成長,感到異常的歡喜。
一想到秋天能收獲金黃的玉米和土豆,還有煙草,燕銘就吧嗒嘴。那一條軟包中華他一直沒舍得抽。
每次饞煙味的時候,他就拿出來看看。到秋有了煙葉子,再也不怕斷糧,一定要好好的抽上幾口老煙。
幾日之後,燕家來了一隊人馬,主人卻不是田喜主仆二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