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又一次昏迷了,這一次是被夏侯尚氣的,不過更可能是被夏侯尚揍的,荀彧傾向于後一點。
夏侯尚看了看昏迷的審配,奸笑了兩聲,然後嘿嘿的說道:“完了,完了,正南先生又昏了過去,看來我還需要救治一下。”
夏侯尚将左手按到審配的兇口,右手剛剛舉起,審配就醒了,怒視夏侯尚,眼中噴火,若不是看夏侯尚全副武裝,恐怕審配就要······此時的夏侯尚比覆滅袁氏的曹操還可恨。
審配一把将按在自己兇口的夏侯尚的左手掃了下去,然後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夏侯尚也站了起了,掃了掃铠甲上的塵土,發出“铿铿”的響聲,與《天下第一》中成是非使用金剛不神功後,彈兇口發出的金屬聲類似。
夏侯尚不屑的瞥了一眼審配,心中暗道,以為老子喜歡摸你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的兇啊!不僅沒肉,全是骨頭,手感也·····,不對,有點跑題了,這不是重點!
審配站在那裡,仰望天空,沉默不語,額頭布滿密密麻麻的細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角甚至是流出了淚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惹人注目。
夏侯尚感覺自己作為說服審配的人,又是審配的救命恩人,此時此刻,他應該說些什麼,尤其是這個時候審配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争,更需要人給他加一把火,鼓一鼓勁,堅定審配的信念。
所以夏侯尚左手握拳,放在嘴邊清咳一聲,“正南先生,袁氏的結束,不過是另一種開始,就如同剛才你求死,被我救活一般。”
“不用過于糾結誰是誰非,不要苦于執着過去的遺憾,您更不應該躊躇不前,顧影自憐,因為人生他不快也不慢,是刹那,也是永恒。”
“正南先生,若是您曆盡千帆,仍能安然無恙,年深月久之後,依然初心不變,這就是最好的忠,也是最好的孝,正南先生,以為然否?”
這麼一大罐的心靈雞湯灌下去,夏侯尚感覺審配投降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于是他自信滿滿的等着,旁邊的曹操也是。
誰知審配還是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這可就怪異了。
曹操走了過去,隻見審配還是淚流滿面,心中暗歎一聲,果然不愧是忠義之士,“先生,您可願····”
“司空,您不用說了,審配願降!”
審配終于投降了,對于忠義之人,曹操是十分欣賞的,比如說關羽,這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過,審配有一個請求,還望司空應允。”審配繼續保持剛才那種高冷的姿态說道。
“先生但說無妨,操無有不應允之事。”曹操喜道。
旁邊的荀彧、郭嘉、曹丕、許褚、夏侯尚等人都笑了,不過夏侯尚的笑與前面四人不同,前面四人是因為審配歸降,而夏侯尚則是把曹操的話語句讀了,所以他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
“請司空杖責夏侯尚,否則審正南難解心中郁氣!”審配恨恨的說道,當然了還是高冷的姿勢。
夏侯尚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他感覺自己的聽覺可能出現了問題,怎麼還有要恩将仇報的?我可是救了你性命的,不過審配你以為用這個就能要挾的了曹操?他可是一代枭雄,最恨别人要挾自己了,所以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哼哼!
“這有何難?豎子無禮,今我就替妙才好好教訓教訓他。”曹操眉頭都不皺一下,因為剛才夏侯尚對審配的“非禮”,他可是一直看在眼中的,再說了,這可是河·北名士審正南,能夠得到他的效忠,就算是打親兒子他也樂意,更别說是區區夏侯尚了,所以曹操直接吩咐道:“來人,将夏侯尚拖下去,重責十軍棍。”
夏侯尚有些蒙圈了,這是怎麼回事?曹操你的枭雄氣概呢?審配你的節操呢?還有許褚,你笑的那麼難看,難道你生下來的時候,你媽沒告訴你嗎?
然後,夏侯尚又一次被許褚倒着拖走·····
“正南先生,河·北文武皆已到場,狩獵馬上開始,請!”曹操伸出右手欣喜的說道。
然而,審配還是保持那高冷的範,一動不動。
“正南先生,為何不動?”曹操疑惑的問道。
審配費力的擡起左手擦了擦汗水與淚水,咬着牙苦笑道:“司空,我的肋骨折了,請恕審配失禮了!”
曹操、荀彧等人此時才恍然大悟,而後同時嘴角抽了抽,因為他們想起剛才夏侯尚那狀若瘋魔的樣子,尤其是那砂鍋大的拳頭,捶下去,可不似作假,怪不得,審配要求杖責夏侯尚呢,原來症結在這裡。
“快傳大夫,快傳大夫。”曹操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審配,這種刷君臣好感的戲,曹操是無師自通,屢試不爽,果然,審配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感激。
·······
夏侯尚爬在一塊毯子上,面色有些恐懼的看着許褚,“将軍,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意思意思就行了,日後可還要在一個鍋裡吃飯呢!”
許褚不懷好意的笑道:“伯仁啊!本來呢,憑借咱們的關系,這十軍棍給你免了也不是不可能,但····主公有命,某家也不敢違背啊!所以就隻能委屈你了,你放心,一會兒打完了,某家親自給你上藥,那可是上好的金瘡藥,上次某家被杖責····”
說到這裡,許褚感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于是大手一揮,頗為豪氣的說道:“行刑,某家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
莽夫就是莽夫,夏侯尚在心中暗罵一句,早晚有找回來的那一天。
這時曹丕疾步走了過來,夏侯尚一看,頓時大喜道:“子桓,是不是司空改主意了?”
曹丕一愣,旋即笑道:“伯仁,你想多了,我是來看你行刑的。”
夏侯尚怒視曹丕,“呸”的一聲說道:“你這個損友,虧的還是好兄弟,我要與你割袍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