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治二十年前後,法國旅行家、機械制造家馬漢在他的遊記中描述朝鮮首都漢城街道都充滿泥濘和惡臭,路旁堆滿垃圾,人們在街上傾倒大小便,運貨的牛也随地便溺。馬漢認為朝鮮農業水平非常落後,農具、施肥方法與日本16世紀江戶時代水平差不多。河川堤防普遍失修,一旦暴雨就會暴發洪災。百姓砍伐樹木當燃料,山丘全都光秃秃的,降雨稀少,經常旱災。田地裡大多沒有引水灌溉工程,農民手足無措。馬漢在《江華島戰争》一書中寫道,明朝陸軍士兵戰争爆發前夕乘船在江華島登陸,他們被道路上的糞便、豬群驚呆了,不少明軍士兵被臭氣熏得當場嘔吐。
朱厚炜在漢城一刻也呆不住了,他的心早就插上翅膀飛回了北京。污水橫流的街道、防不勝防的暗殺,搞得明軍疲于應付。非戰鬥減員已達五十人,竟比登陸作戰損失還多。李壹的表現極不正常,他象沒事人似的,這幾天和燕山君李隆、新君李怿打得火熱,絲毫不把軍營的事放在心上。當劉克忍憂心沖沖地找他彙報軍隊傷亡情況時,李壹竟然連頭也沒回,隻顧着和兩位新老國王飲酒,被劉克忍催得急了,才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劉克忍怒氣沖沖地回到營帳,一把抓下頭盔掼在地上,道:“這仗是沒法打了!軍營減員那麼厲害,他竟然不管不顧,還有心思陪着那倆夯貨飲酒!也不知他安得什麼心。”
“喲嗬!”朱厚炜笑道:“是誰把鐵面無私的劉大人氣成這樣?”
“哼!還能是誰,就是王爺的親妹夫!”劉克忍悻悻地說道。
“是因為這段時間,士卒遭暗算的事吧!”朱厚炜眯縫着眼睛問道。
“嗯!”劉克忍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壓得椅子咯吱作響。
“呵呵呵!”朱厚炜輕啜一口香茗,一伸懶腰,道:“少安勿躁劉大人,你跟李壹的時間也不短了,他是個什麼人?你還不清楚。你見過他什麼時候吃過虧。”頓了頓一清嗓子,繼續道:“說不定這次,他又在憋着壞呢!”
“噢?”劉克忍聞言面色一轉,一張大臉湊到朱厚炜跟前,道:“你快說說,李大人又有什麼好主意!嘿嘿嘿!”
“哼!瞧你那樣,和你們李大一個德性。”朱厚炜白了劉克忍一眼,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向蛔蟲!哪裡知道他的心思。”頓了頓,朱厚炜低聲道:“不過,以本王對他的了解,這小子到時肯定會拿士卒受襲這件事大作文章,擡高談判的籌碼!”
“噢!”劉克忍恍然大悟,點點頭道:“這樣連起來一想,我就明白了,切!原來是這樣。”言罷,撇撇嘴走了。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過完河就拆橋啊!”朱厚炜指着劉克忍的背影嚷嚷道,見劉克忍并不理會,無奈地跺腳道:“什麼樣的将軍帶什麼樣的兵!你和我妹夫是一丘之貉,想和你們講道理,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李怿瞅着醉眼朦胧地李壹,心中暗暗笑道:你這家夥憑着船堅炮利,攻戰了漢城,哼哼!我也讓你嘗嘗刀劍弓矢的厲害!還想讓我們俯首稱臣,賠償你們的軍費!嘩天下之大稽。你們這兩天已經有五十多個人倒下了,哼!用不了十多天,我看你們這兩千多人還能剩下多少!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麼來和我們來談判!
想着想着新君李怿不禁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