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進了殿宇馬上就看到了朱厚熜,朱厚熜這時已從書案後走了出來,正站在殿中等他。
李缙随着覺古道人一起來到朱厚熜的面前,低頭施了個禮:“草民李缙,見過王爺。”
朱厚熜擺了擺手:“行了,快免禮吧,這一年多,辛苦你了,本王曾說過,這事兒辦成了,于你也大有好處,所以從明日起,你就來王府做本王的伴讀吧,然後随本王進京,等到了京城,本王做了…啊,到那時候,本王自會封賞于你,不但會賞賜你一些東西,還會封你個一官半職,本王這麼安排,你可還算滿意啊?”
“回王爺的話,一切但憑王爺做主,草民不敢有半點怨言。”李缙連忙回答。
其實,李缙原本是不想做什麼官的,他想讓朱厚熜賞他一塊地,京郊的地,他想去種地做地主,可是這樣一來,他和與朱厚熜之間就失去直接的聯系了,就不能狐假虎威、恃勢淩人了,所以這個官,他就是不願意做也得做,最起碼得先做上一段時間,等建立起溝通渠道,簡單點說,就是結交一些人,在他出事的時候,有人能幫他去給朱厚熜送信兒,到那時他可以不做這個官,但現在卻不可以。
“很好。”朱厚熜滿意地點了點頭,“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說一下。”
“王爺請說。”
“那就是我王姐的事兒,。”
“王姐?”
“對,你可知道,你與我王姐這世有宿命姻緣之事?”
“啊,聽覺古道長說起過。”
“那對于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想的呢?”
“草民沒有想過,因為…”
“你見過我王姐吧,覺得她如何,你要是沒成親,會不會想要成為她的儀賓呢?”
儀賓,是明朝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夫婿的封号,與驸馬類似,隻不過是低了一個等級而已。
“三郡主氣質高貴,容顔秀美,是誰見了都會傾心于她,隻是可惜…”
“可惜你已然成親了,是不是啊?可是在本王看來,這根本就無關緊要,隻要看上了本王的王姐便好,其他的事情本王會幫你料理的。”
暈,你要幫料理什麼啊?料理我的妻子和那些侍妾嗎?
李缙頓時就傻眼了,可是這也怪不得别人,誰叫他自作聰明,在那胡亂恭維,說的好像他十分仰慕人家一樣,他要是不那麼說,或許就不會橫生枝節了:“啊,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朱厚熜高深莫測地說:“現在還沒有必要跟你說這些,因為你還要先過我母後這關。”
“……”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見我母後。”
“現在嗎?”
“對,就是現在。”
“啊,是。”
李缙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也想當朱厚熜的姐夫,想成為皇親國戚,可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能損害他已有的那些妻妾的利益,要是會損害他的那些妻妾的利益,他甯可不當這個皇親國戚。
李缙不知道朱厚熜說的那句話,也就是‘其他的事情本王會幫你料理’,究竟是神馬意思,鑒于此,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厚熜在前,李缙在中間,覺古道人在最後,他們三個人魚貫來到殿外,跟着向北邊後宮的方向行去。
待來到後三宮東側區域内的某座殿宇外,朱厚熜讓人通傳了一聲,然後在得到回複以後,才帶人進了他母後,也就是老王妃的寝殿。
老王妃就是,老興王朱祐杬的王妃,她姓蔣,這個蔣王妃,是朱厚熜的生母。
端坐在殿内一張坐榻之上的蔣王妃,看到李缙他們三個人,笑着先開口說:“我還以為隻有王兒你自己來了呢,沒想到你把覺古道長也給帶來了,你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是誰啊,我怎麼沒在王府裡見過他啊?”
朱厚熜施了個禮:“回母後的話,他就是覺古道長之前跟您說起過的,那個與我王姐這世有婚姻緣分的李缙。”
厚禮謝特!覺古這個牛鼻子老道,還真是個大嘴巴,這事兒你知道不就行了,怎麼還到處跟人說啊,我看在這王府之中,怕是就沒有不知道這事兒的人了吧!
李缙皺着眉頭,看了覺古道人一眼,覺古道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把臉轉過來,自得地沖他笑了笑,好懸沒把他給氣死。
“他就是李缙啊!”蔣王妃訝異地說了一句,然後眯着眼睛從頭到腳,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李缙,“嗯,長得還不錯,這身形也還算可以,你走幾步我瞧瞧。”
走幾步?你要不要再看看我的牙齒啊?你當這是在買牲口啊!
李缙真是欲哭無淚,盡管不情願,可還是得照做,他邁開步子,橫下裡,慢慢悠悠地來回走了兩趟。
蔣王妃看過之後,把目光移向了朱厚熜:“這李缙确實是一個不錯的儀賓人選,不過還要看你王姐的意思,要是她不中意,再好也沒用。”
“母後說的是,還是要以王姐的意願為主,母後可以找個機會,問問我王姐,看她如何說。”
“你王姐已然見過他了嗎?”
“我聽王妹說,他們好像是已然見過面了。”
王妹?那不就是四郡主嗎?她怎麼會和朱厚熜說起我的事情?
李缙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他們兩個怎麼會見到面的?”
“因為李缙在我們王府,曾短暫供過職。”
“哦,好吧,那我這兩天找機會問問你王姐,看看你王姐是否還記得他。”
“那就有勞母後了,要是有了結果,請母後派人告知我一聲。”
“知道了。”蔣王妃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覺古道人,“覺古道長,你最近在忙什麼啊?”
覺古道人甩了甩拂塵:“回王妃的話,貧道最近在煉丹,這丹藥的名字叫……”
其後,覺古道人與蔣王妃,他們二人暢聊了起來,大概聊了能有半個多鐘頭,李缙後來也沾光坐了下來,但沒有再說一句話,等他們聊完了,他随着覺古道人,先朱厚熜一步離開了蔣王妃的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