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俏鹫也沒回頭看,來的都是些什麼人,詫異地問李缙:“公子在群芳院贖了個姑娘?不知公子贖的是哪位姑娘啊?”
李缙慢吞吞地回答:“俏鹫姑娘可聽說過尹紫苑,我所贖的姑娘便是她了。”
張俏鹫微微皺了皺眉:“尹紫苑?沒想到竟然是她!”
張俏鹫這話剛說完,站在她身後,剛剛趕到的那位鸨母開口了:“公子怎麼會看上那野丫頭啊,她有哪裡好啊,她為人張狂恣肆,不講道理,做事不守規矩,喜歡随心所欲,整個人瘋瘋癫癫的,就跟個傻子一樣!”
什麼傻子啊,這說的是尹紫苑嗎?尹紫苑不是很正常嗎,隻是個性比較灑脫,喜歡自由,不願受約束而已,你至于說成這樣嗎!
李缙其實還挺喜歡尹紫苑這一類型的女人的,她們自然不做作,大方爽快,極其有活力,很能感染人,隻要她們一出現,空氣都會變得清新了許多,你的心情自然也會跟着好了起來。
張俏鹫待那鸨母說完,方才扭頭申斥了她一句:“鳳姨,不要妄言,人家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那位被喚作鳳姨的鸨母,對張俏鹫似乎頗為忌憚,所以聽到她的話後,立刻閉嘴不敢再吭聲了。
咦?這個鸨母怎麼這麼怕張俏鹫啊?難道她不是這家青樓的老闆?可就算她不是老闆,那也是高層管理人員啊,一個高層管理人員竟然會懼怕手下的員工,這還真是奇事啊?莫非是因為張俏鹫是名妓的關系,她才會待之與衆不同?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呢,實在是想不到了?
李缙認為應該是這樣子沒錯了,可在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事後他才知道,原來鳳姨如此忌憚張俏鹫,并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名妓,而已因為張俏鹫才是百花閣真正的老闆!
準确的說,不應該稱呼她為老闆,應該稱呼她為少東家才對,因為這家百花閣是她老爸開的,她老爸是個大商賈,換句話說就是大集團的董事長,張家的這個大商業集團,所經營的事業涉及多個領域,其中就涵蓋娛樂産業。
所以說,張俏鹫是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她來青樓工作,可不是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邁入了煙花之地,更不是被家人賣掉,或是被人拐賣,被人逼良為娼的,她是自願來青樓的,因為她喜歡光鮮豔麗的生活。
這古代的清倌人,就等于是後世的名模+流行歌手+選美佳麗+……,總之就是明星吧,說白了就是張俏鹫想當明星。
張俏鹫斥責完鳳姨,轉過頭來又看向了李缙,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公子為什麼要為尹紫苑贖身啊?”
李缙沒想到張俏鹫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因為一般人是不會問這個問題的,在一般人看來,這為清倌人贖身,還能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想娶回家當小老婆,不然還像魚一樣放生啊,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嘛。
可張俏鹫卻不同于常人,她異常聰慧,别人想不到的一些東西,她卻能想到,讓李缙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大為歎服!
通過這較短時間的接觸,李缙對張俏鹫已然有了自己的評價,那就是媚而不騷,雖然她生的十分妩媚,但卻不風騷,相反還很矜持,現在又多了一點認識,那就是她很聰明。
“其實我是為了幫她的忙,有一天夜裡她去我房裡找我……”李缙有啥說啥,實話實說,把事情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
張俏鹫聽後,哭笑不得,覺得李缙實在是傻的有些可愛:“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但以我看來,公子恐怕是給琳娘诓了,我猜測,那尹紫苑之所以會去求助于公子,八成是琳娘授意她那麼做的,這樣一來,公子要是答應了她的請托,就會去找琳娘交涉,琳娘便可借機向公子索歌了。”
李缙驚訝莫名,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很驚訝:“會是這樣嗎?我被人算計了嗎?可不管如何,這人我是贖出來了,賣身契都拿到手了,所以就算是被琳娘騙了,這歌我還是要給她寫的,其實我也想為俏鹫姑娘寫歌,俏鹫姑娘要是演繹了我的作品,想必我的知名度也會跟着水漲船高,能夠提升一大截,可無奈現在是這樣一種情形,所以俏鹫姑娘你要想與我合作,也隻能去找琳娘商談了。”
李缙也不說不願意為張俏鹫寫歌,他才不會為此得罪人呢,再說他也得罪不起人家,就像後世的一些小明星一樣,你得罪了老闆,那還不把你封殺了啊。
他讓張俏鹫去找琳娘談,實際上就是把矛頭轉移到了琳娘身上,間接把他自己給摘了出來。
張俏鹫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李缙的意思:“也就是說,公子願意為我寫歌,就看我有沒有能力,讓公子為我寫這個歌了?”
“正是如此,要是俏鹫姑娘說服不了琳娘,那你我也隻能日後再合作了。”李缙一面說,一面拱了拱手,“言盡于此,不必相送,在下告辭了。”
李缙說完不待張俏鹫說話,很幹脆地走人了。
出了百花閣,李缙上了馬,溜溜達達地回了群芳院,一回到群芳院他就去找琳娘了,今天沒有和昨天一樣,遍尋琳娘不着,而是一到琳娘的住處便找到了她。
一見到琳娘,李缙就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她,最後又說:“我一個小人物,隻能聽之任之,不想因此樹敵得罪别人,所以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頭上了,百花閣的人或許會來找你,你要抗住啊,要是扛不住,讓别人把我給搶跑了,那怨不得旁人,隻能怪你自己無能了。”
琳娘心裡清楚的很,她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來挖這個牆腳,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寫你的歌吧,誰也搶不走你的,在這安陸州城内,我琳娘還從來沒怕過誰,想以勢壓我,從我手裡搶人,那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