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沒有文采?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後世現代的那些白話歌詞,你們這些尊崇古詩詞的古人看了,當然會覺得是垃圾了!可要不是垃圾,那能不能扭轉我在學子們心目中的形象呢?
李缙不以為意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我隻有這種水平,實在是寫不出什麼很有意境或深度的詞,看來以後我再寫歌的時候,譜完了曲,這詞得專門找人來填了,不然…”
楊傾傾搶話說:“你可以找佳華姐姐,讓佳華姐姐來填詞,她最擅長寫詞了!”
李缙看了看卓佳華,而後又看向了楊傾傾,委婉地拒絕說:“是嗎,不過我最近比較忙,沒時間譜什麼曲子,等以後吧,以後我要是有時間,譜了新曲,一定會去找卓小姐幫我填這個詞的。”
從始至終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卓佳華,瞧着李缙,忽地開口說:“你知道要去哪裡找我嗎?”
李缙愣了一下:“啊,想找自然能找到。”
李缙沒有問去哪能找到卓佳華,而是說了一句十分奇葩的話,意思已經顯露無疑了,那就是他不想去找卓佳華填什麼詞,要是他想的話,哪能不問卓佳華的家在哪裡啊,不知道卓佳華的住處,他可就要到處去找卓佳華了,那豈不是有病!
卓佳華不搭李缙的茬,繼續說她想說的話:“其實我就住在銘鼎書院内,你去銘鼎書院便能找到我了。”
李缙詫異地說:“哦,我知道了。”
卓佳華還是繼續說她的:“我想為你再作的新歌填詞,我等你來找我。”
李缙還真是被卓佳華這股執着的勁頭給感動到了:“好,我會去找你的,但我想先問一下,你填一首詞要收多少錢啊?”
“……”其餘人等絕倒。
而卓佳華卻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收錢,等你再作的新歌集結成冊的時候,隻要在歌名一側的作詞人欄裡标注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李缙點頭說:“這沒問題,隻要你不收錢,一切都好說。”
陳吉科真的是看不過眼了,開口指責李缙說:“李兄,你好歹也是一個讀書人,怎麼開口閉口說的都是錢呢,你不覺得這樣會有辱斯文嗎?”
在古代,文人士子曆來就自視清高,重義而輕利,他們是封建倫理綱常的捍衛者和殉道者,但也存在有一大批假的捍衛者和殉道者,有一部分文人士子在重義輕利的幌子下,故作談利色變狀,而骨子裡卻又沾沾于名,津津于利。
一定時期的思想,是由這一時期的政治經濟決定的,中國古代自然經濟占統治地位,儒家思想強調重義輕利,但到了明朝中後期卻發生了變化,商品經濟發達,産生了資本主義萌芽,沖擊了傳統的思想觀念,緻使在這一時期及以後,那種假的捍衛者和殉道者變得越來越多了。
李缙看陳吉科就像那種假裝清高的文人士子,心說你要是不在乎錢,怎麼不叫你的家人棄商種地去啊:“讀書人怎麼了?讀書人就不能提錢了?讀書人吃穿用度也是要用錢的,所以提錢沒什麼不對,更不會有辱斯文了,因為這是生活需要,我認為隻有那些真正在乎錢,把錢看的極為重要的讀書人,才是有辱斯文,陳兄以為呢?”
陳吉科從見面開始,一直稱李缙為李兄,現在李缙又稱陳吉科為陳兄,并不是他們兩個人誰用錯了稱呼,而是這個‘兄’字,有的時候,無關歲數大小,僅僅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陳吉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缙的問話,要是非要跟李缙擡杠,回答說‘不對’,那他就要說出個五四三來,可是他又說不出來:“……”
“陳兄不說話,是不是就表示認同我的說法了呢?”
“……”
“行了,也站的夠久的了,腿都酸了,今日我就不跟陳兄再聊下去了,對于陳兄針對我的一些情況,對我提出的建議嘛,就是希望我能辭官歸鄉,自醒其身,去格物,修什麼德行,我…不打算考慮。”李缙說完這話,看向了楊傾傾,“楊小姐,現在你我已然認識了,算是朋友了,以後你要是想找我聊天,或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就到商部去找我吧。”
“好,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
“清萘,我們走吧。”
李缙招呼了趙清萘一聲,跟着閃過楊傾傾等人,繼續朝前走去。
趙清萘随後跟上,與李缙一道閃人了。
在李缙和趙清萘走遠以後,還站在原地的楊傾傾,對卓佳華說:“李缙稱之為清萘的那個女子,生的好美啊,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與李缙有什麼關系?”
陳吉科先一步接話說:“我知道她是誰。”
楊傾傾看向了陳吉科:“她是…?”
陳吉科回答說:“要是我沒有認錯的話,她應該是大明商部銀行的總管。”
總管,是古代的一個官名,為地方高級軍政長官、軍事長官或管理專門事務的行政長官的職稱,另外一般富戶人家管理奴仆或事務的人也叫總管,但陳吉科說的這個總管,明顯不是什麼富戶人家的總管,而是趙清萘的職稱,趙清萘是管理專門事務的行政長官,這個專門事務,就是銀行事務。
楊傾傾詫異地說:“什麼!她是大明商部銀行的總管!?”
“嗯。”
“那她豈不是有好多錢!”
“……”
“你怎麼會認識她?”
“我曾和我大哥一起押解銀兩,去大明商部銀行換過銀票,跟她照過面,她應該是姓趙,叫趙清萘。”
“哦,你們為什麼要去換銀票啊?”
“因為使用起來比較方便。”
“可是我聽人說,那銀票是商部的主事,也就是李缙印的,既然你看李缙那麼不順眼,那為什麼還要用他印的銀票啊?”
“……”
“哼,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啊,還讓人家辭官,簡直是莫名其妙!”楊傾傾最後很生氣地怼了陳吉科兩句,然後拉着卓佳華就走,“佳華姐姐我們走,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