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俏鹫知道李缙在她這裡,還能不清楚她今天不想登台的原因嗎,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她是為了招待李缙,可張俏鹫明明知道原因,還是來了她這裡,這明擺着就是來見李缙的,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想與李缙化解矛盾,重歸于好。
王美莎與張俏鹫一直以來相處的都不錯,關系還算好,所以在張俏鹫需要幫助的這個關頭,她幫了張俏鹫一把,裝傻說:“哦,原來是這樣啊,讓俏鹫妹妹擔心了,是姐姐的不是,其實我今天不想登台,不是病了,而是因為李缙來了,你瞧,他就在這裡。”
王美莎知道張俏鹫早就看到了李缙,李缙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坐在眼前,誰會看不到啊,除非是瞎子,她讓張俏鹫去瞧李缙,其實是想給張俏鹫和李缙制造一個可以相互說話的機會,人怕抵面,樹怕剝皮,不管有什麼矛盾,見面總有三分情,說個話還是不為過的。
張俏鹫聽王美莎這麼說,立刻就知道王美莎已經曉得她的來意了,她感激地看了王美莎一眼,而後偏頭瞧向了李缙:“你怎麼有空來八音坊了?”
李缙起身說:“啊,原本我是想明天去找你說這個事情的,既然今天遇到了,那就今天說吧,你也知道,之前我把王美莎和劉京香她們兩個人弄來八音坊,是為了對付教坊司的五姬一仙,事實上主要是為了對付那個一仙,也就是夏溪,現在夏溪已經離開了教坊司…”
張俏鹫打斷李缙的話說:“我知道,她被你帶走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沒想到這事兒傳的還挺快。”
“傳的能不快嗎,要知道她可是京城第一名妓,關注她的人多了去了。”
“是嗎,好了,不說夏溪的事情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既然現在對手已經不在了,那也就用不到王美莎和劉京香了,所以我想讓她們兩個人轉戰其他戰場,去我打算搞的歌舞團…”
“夏溪雖然離開了,可還有五姬,難道那五姬就不需要對付了嗎?”
“當然需要對付了,不過你一個人就能對付她們了,無需三個人,不然就是資源浪費了。”
“……”
“你怎麼沒問我方才說的這個歌舞團是幹嘛的啊,你是不是已經去找過王胖子和劉京香了?”
“沒錯,我剛剛才從王胖子那裡回來。”
“哦,那我就不用再跟你說一遍這個事情了。”
“……”
“其實,我也想過要邀你加入歌舞團,隻是你一走,這八音坊恐怕就難以為繼了,頭牌都走光了,那誰還來光顧啊,所以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不邀你了,你就留下來經營這八音坊吧,你也不要怕獨木難支,因為劉京香不想離開這裡,她也會留下來,你們兩個人…”
“京香姐姐想要留下來!?”
“對…”
李缙剛說完這個對字,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咚…咚咚…”
一個人敲門的動作,會有強度、節奏和時間的不同,排除有急切目的的因素,從敲門聲中能聽出一個人的性格特點、當時的情緒和期望等,比如說敲門聲短促且頻繁,那敲門者多半是個急躁的人。
而李缙他們聽到的敲門聲,是軟弱無力的,說明敲門者缺乏自信,是奓着膽子來敲門的。
王美莎遲疑了一下,而後喊說:“誰啊,進來吧。”
“吱呀…”門由外被人推開了,一個人低着頭走了進來,這個人正是劉京香的丫鬟如之。
王美莎奇怪地看着如之,問說:“如之,你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嗎?”
如之支支吾吾地回答說:“呃…我是,我是來找老爺的,我想跟老爺說點事情。”
李缙詫異地開口說:“你是來找我的?要跟我說點事情?你想跟我說什麼事情啊?你說吧。”
“啊…老爺你能不能跟奴婢出去一下啊,奴婢想單獨跟你跟您說這件事情。”
“哦…好。”
随後,李缙跟随如之去了屋外。
到了屋外,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如之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事已至此,已然是騎虎難下,是以就把劉京香拒絕李缙的原因,還有劉京香說什麼心已經給了李缙的事情,一股腦地都告訴了李缙。
如之猶豫,是因為她這個奴婢不應該擅自替主人做決定,但最關鍵的,還是她怕好心辦壞事,會出現不好的結果,就因為這個,她之前在王美莎屋外徘徊了好長時間。
李缙聽如之說完,愣了片刻:“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但回去以後,不要跟你家姑娘說,你與我說了這些事情。”
如之沒動地方,急切地問說:“老爺,你不跟我一起去見我家姑娘嗎?”
“我現在就是去了,也是白去,難道你家姑娘會因為我知道了她的心事,就跟我走了嗎?她在意的是,我的驸馬身份,要是她一心不想拖累我,不還是不會跟我走嗎?”
“……”
“容我想想吧,而後我會去找你家姑娘的。”
“哦。”
李缙從懷中抽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到如之眼前:“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這是賞你的,拿去買點好吃的吧。”
如之連連擺手:“我不要,我不要…”
“拿着吧。”李缙将銀票塞到了如之的手裡,跟着轉身回了王美莎的房間。
李缙回到房間的時候,王美莎和張俏鹫依然站在那裡,但不是幹站着,而是正在小聲地說話,一見到李缙,便不說了。
李缙猜測她們是在說如之找他的事,他不等人問,上趕着答疑解惑說:“如之來找我,也沒什麼大事兒,隻是跟我說,她家姑娘,也就是劉京香,又忽然想跟我走了。”
李缙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打定主意,要将劉京香帶走了,并且都想好了辦法,但卻不是去跟劉京香說些什麼,勸劉京香跟他走,例如表白心迹,告訴劉京香,他也将心給了劉京香,劉京香跟了他,也不會成為他的負擔等話,而是想對劉京香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