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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北上

五代枭雄 一包黃果樹 4725 2024-01-31 01:11

  經過幾日的準備,五十萬石糧食已經裝載上了船,費雲山将沒有售出的貨物放在了倉庫裡,十幾艘船隻都裝上了糧食,準備北上。而在這幾日的時間裡,楊琏還采購了大批的藥物,幾乎将金陵城的藥鋪都被買空了,弄得藥價一時上漲,藥商都賺了個夠。這些藥,主要是用來防止瘟疫,此外還準備了不少的石灰。

  所有的船隻都裝得滿滿的,壓得船舷低沉。這一次北上,費雲山派費硯随同楊琏一起北上,而他則趕回成都,收集糧食。費硯還有一個重任,等到海楚兩州的赈災事情了結之後,他還要回到金陵,策劃開店的事情。

  楊琏這邊,打算讓李雄心與費硯商量開店的事情,說起來李雄心雖然貪錢,但經商倒有些注意,隻要讓趙鵬、王虎看着他,曾憶齡查查賬,這事兒就差不多了。

  所有事情辦妥,楊琏決定立刻北上,畢竟早一些抵達楚州,百姓少受一些苦楚。

  齊王李景遂、懷柔公主、戶部侍郎李平、宰相孫晟等人都來相送,這些人臉上都帶着笑意,隻是内心的想法各自不同罷了。齊王李景遂希望楊琏能盡快穩定海楚兩州,取得功勞之後,加官進爵。

  懷柔公主則有些舍不得,但她知道天子的聖旨,所以情緒有些複雜,希望楊琏盡快立功,但又不希望楊琏離開,抿着嘴在一旁,不說話。

  戶部侍郎李平則有另外一番心思,一個戶部侍郎,雖然看起來官職不小,但李平還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博取更多的利益,但他苦于門路,如今将希望寄托在齊王身上,而楊琏是齊王的準女婿,巴結好了楊琏,就等于是巴結好了齊王,所以這樣的日子,李平親自趕來,以示鄭重。

  至于宰相孫晟,内心卻是樂開了花,楊琏去了海楚兩州,意味着齊王在金陵的勢力受到削弱,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專心緻志對付齊王,以齊王的性格,老奸巨猾的孫晟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大的勝算。

  楊琏看着衆人,見他們的表情各自不同,尤其是孫晟,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透出一絲狡詐,楊琏自然清楚,自己若是北上,齊王的勢力就相對會削弱了,不過好在李弘冀也不在金陵,孫晟縱然是老奸巨猾,以齊王皇太弟的身份,孫晟應該有幾分忌憚。

  楊琏看了一眼懷柔公主,昨日,楊琏去了齊王府,該說的話都說了,此時人多,懷柔公主顧及身份,沒有多言,隻是眼神裡,多少帶着幽怨之意。

  “齊王,公主,孫宰相,李侍郎,楊琏告辭了。”楊琏說道,朝着衆人拱拱手。

  李平忙還禮,道:“李平祝楊節度一路順風!”

  孫晟捋了捋胡須,也笑道:“老夫祝楊節度順利解決海楚兩州的事情,若有什麼需要,可派人來找老夫。”

  楊琏笑了笑,心想孫晟不扯後腿就不錯了,還能幫忙?這客套話說的也太虛僞了一些。楊琏呵呵一笑,道:“多謝李侍郎,多謝孫宰相!”說着,轉身離開。

  一行人看着楊琏離去,楊琏上了船,又朝着幾人施禮,這才高聲喝道:“起錨!”

  水手聽見聲音,将船錨緩緩提起,風帆升了起來,借着風勢,朝着北方走去。楊琏朝着船下衆人揮揮手,打着招呼。

  林仁肇走了過來,道:“楊節度,按照行程,如果順利,就會抵達潤州。”

  “潤州啊!”楊琏負手而立,搖搖頭,道:“讓費硯告訴水手,加快速度,不去潤州,直接去廣陵停泊。”

  “去廣陵,似乎有點遠了。”林仁肇道。雖說是借着水勢,但這些船隻裝滿了糧食、藥材,航行速度受到影響,潤州離得比較近一些,廣陵雖然就在潤州對岸,但已經是長江口,寬闊的河面難以停泊,還要北上去廣陵,尋找可以停泊的地方。

  楊琏搖搖頭,道:“那李弘冀駐守潤州,已經有一段時間,我雖然不怕他,但他若是在潤州找我的麻煩,必然會延誤我北上的時機。得不償失。”

  林仁肇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去給費硯說。”

  這時,費硯慢慢踱步走了過來,看見楊琏,拱拱手,笑道:“楊節度,傅姑娘她們一定安頓好了。”

  楊琏施了一禮,道:“有勞費公子了。”

  費硯忙道:“不敢,不敢。我不過一個家奴,豈敢當公子這個稱謂,楊節度以後直呼我名字便可。”

  楊琏隐約猜到一些,當即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費硯,這一次當真是辛苦你了,事情結束之後,我自然有重謝。”

  “楊節度客氣了,能為楊節度效力,是費硯的榮幸。”費硯說道。

  兩人說話間,船隻風帆已經鼓了起來,借着風勢,飛快地朝着北方前進,一路上過了文德橋、武定橋等地,從西水關出了城,便離開了十裡秦淮,出了城,河面變得更加寬敞,船速也變得更快了。

  既然費硯來了,楊琏便将事情直接告訴了他。費硯雖然不明白楊琏為何趕得如此急,但還是答應了,費雲山離開之前,告訴他,萬事以楊琏為主,他費硯隻是輔助之責,他自然會極力配合。

  船隻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楊琏遠遠地便看見一座頗為高大的城池,便指着右側,道:“虎子,你看那,便是石頭城,上一次你我經過的時候,石頭城已經被荒廢了多年,想不到這些日子,天子依舊沒有派兵駐紮在此地。”

  林仁肇左右看了幾眼,道:“這裡便是秦淮河彙入長江之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若是扼守此地,從長江來的戰艦,必然不敢輕易犯險。”

  楊琏點點頭,道:“可惜大唐承平多年,水師雖然厲害,但水師的敵人主要是吳越人,太湖水師,潤州水師都比較精銳,這兩地扼守了吳越人試圖從長江進犯的危險。而且潤州水師的北面,又有廣陵水師,牢牢地守住了長江口,吳越人想要進來,十分困難。”

  林仁肇在金陵也呆了不少日子,對種種态勢也有了解,便道:“不錯,而鄂州、洪州、江州等地,位于長江上遊,蜀國、楚國又或者是南平人,想要東下,就要先過這幾個地方,尤其是江州,鄱陽湖的水師堪稱骁勇。”

  楊琏搖搖頭,道:“江州水師雖然骁勇,但實際上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幾個國家根本無法對大唐造成威脅,大蜀離得太遠,不可能南下;南平國土狹小,兵力不過數萬,更是難堪一戰。剩下的便隻有楚國,可是這幾年楚國動蕩不安,南部又有南漢虎視眈眈,翻不起什麼大浪。正是種種原因,石頭城這才荒廢了下來。”

  林仁肇道:“石頭城是金陵咽喉,就算沒有戰事,也不能輕易放棄。”

  楊琏皺着眉頭,道:“其實我有一個擔心,那李弘冀身在潤州,以他皇子的身子,潤州大小官員,多半願意為他效力。潤州離金陵太近,而且水路、陸路都十分便捷,若是那李弘冀當真圖謀不軌,恐怕就難辦了。”

  林仁肇有些吃驚,道:“李弘冀雖然大膽,但應該不至于會兵變造反吧。”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永遠都不靠譜。這人哪,自己的命運還是要自己掌握。”楊琏歎息了一聲,這時船隻已經飛快地穿過了石頭城的所在,逐漸進入了長江,水勢變得更急,船速更快了。

  “楊節度,你的意思是?”林仁肇問道。

  楊琏道:“如今齊王掌握軍政,可以讓他派人駐守石頭城,第一步先要修好石頭城,然後派兵駐守。”

  林仁肇搖搖頭,道:“石頭城巨大,想要修葺他,恐怕至少要萬金,若是派兵駐守,起碼要千人以上,才能起到作用。這千餘人的吃喝拉撒,要金陵城來解決,這筆支出,總的算下來,恐怕不少。天子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并不是一個慷慨的人,恐怕不成。”

  楊琏想想也是,李璟喜好奢華,但多是為了享受,他把大筆的金錢用來修建閣樓,裝飾的十分華麗,甚至鋪地用的都是蜀錦。這樣的奢華并不亞于蜀國後主孟昶。大唐若非國土都在富庶的江南,根本無力支撐,而最近幾年,大唐在閩地作戰,花銷不小,府庫已經十分空虛,再加上今夏洪水,必然會對秋收産生巨大的影響。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璟能否答應修葺石頭城,建立一個據點,那還是未知之數。

  “就算不能重新修葺石頭城,隻要也要拿它當烽火台來用,隻要派上七八名士兵,簡單修建幾間小屋,就在城邊開墾幾畝菜地,供給也不困難。”楊琏說道,這是他的底線。

  林仁肇點點頭,道:“如此應該可行。”

  兩人又聊了幾句,楊琏離開甲闆,進了船艙,這艘船經過改裝之後,有了幾間卧室,楊琏、符金盞、張绮栎、林仁肇等人各有一間,至于其他士兵及水手,都擠在通鋪裡。

  楊琏進去的時候,符金盞、張绮栎正在屋子說着話,楊琏見符金盞臉色有些不好,便問道:“你又暈船了?”

  符金盞點點頭,其實不光暈船,她對南方的天氣也有些不适應,金陵太熱,可是偏偏夏天又太潮濕,讓她難以理解,南方怎麼是這樣的?隻是情況不算嚴重,因此她一直沒有說。

  楊琏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符金盞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沒有說出來,眼簾垂下,心中覺得有些失望。張绮栎上前來,為符金盞輕輕拍着背。

  符金盞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張绮栎感覺到了,便道:“傅姐姐,你不要難過。”

  “難過?我有什麼可難過的?”符金盞笑了笑,可是低垂的目光有些難過,張绮栎看出來了,隻是她不知道怎麼去勸慰。

  張绮栎其實很清楚,跟在楊琏的這個傅姐姐,必然和楊大哥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很有可能她将會是楊大哥的妻子。可是由于懷柔公主的突然出現,打亂了這件事。

  張绮栎輕輕為符金盞揉着肩膀,兩人陷入了沉默,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腳步聲響了起來,楊琏走了進來。

  “想不到這船上,居然還能找到生姜。”楊琏笑了笑。

  符金盞擡起頭來,這才發現楊琏手中拿着一個碗,碗裡想來裝着的,便是她說的生姜了。

  “嘗一嘗,我已經刮幹淨,用水洗幹淨了,還加了一點醋。你吃兩片,應該就沒有那麼暈船了。”楊琏說道,将碗遞了過去。

  符金盞美目一閃,道:“生姜能防止暈船?”

  “也不能說完全防止,隻是有些好處罷了。”楊琏說道。

  符金盞伸出手,接過碗,隻見碗裡裝着切得薄薄的生姜,用醋給淹了,聞着有些刺鼻,但出人意料地,符金盞覺得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拿起筷子吃了兩片,符金盞發現味道居然還可以,雖然有些辣感。

  楊琏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半截生姜出來,道:“這一塊是沒有泡過的,可以放在鼻子下聞一聞,有有些好處。”

  張绮栎接過,用帕子包了起來,道:“傅姐姐,你先聞一聞。”

  符金盞聞過之後,精神好了幾分,便笑道:“想不到居然有些作用。”

  “有作用就好。”楊琏笑了笑,又道:“一會吃東西,吃些清淡的蔬菜,會更好一些。這一段水路位于長江,波動比較大,等到過了廣陵,進入運河,船就沒有那麼颠簸,你就不會暈船了。”

  張绮栎抿抿嘴,道:“楊大哥,我也要吃生姜。”

  “你吃什麼生姜,你自小在太湖邊上長大,又不暈船。”楊琏笑了笑。

  “楊大哥偏心。”張绮栎很是不滿。

  符金盞笑了笑,将碗遞給張绮栎,道:“張小妹,這都給你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楊琏也是淡淡一笑,知道張绮栎在鬧小脾氣。

  張绮栎聽了,接過碗,拿起筷子吃起了生姜,不一會就吃完了,很快又被辣的哇哇直叫,跑出去找水喝去了。

  楊琏與符金盞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楊琏道:“既然金陵的氣候你不太适應,這一次北上之後,以後你就不用來金陵了。楚州那邊,靠近徐州,應當沒有大問題。”

  符金盞道:“可是你是唐人,日後在金陵的時間,自然是長久一點。”

  “不妨事,以後我的目标,可是北方的大好山河。”楊琏笑道,伸出手去,捉住了符金盞的一雙柔荑,隻覺得她的手掌,在這夏日裡,居然有幾分冰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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