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外,一名士兵捏着嗓子,學着雞叫。當楊琏看見營寨内的人在烤着瘦鳥的時候,楊琏便判斷出,這幾人定然了餓極了。不然不會連這種沒有幾兩肉的瘦鳥都要吃。
楊琏、林仁肇等人,手中握着長刀,等待着機會。雞叫聲響起了七八生之後,營寨大門被打開了,兩個人探頭探腦地出來,緊接着,又有人舉着火把,走了出來,四處尋找着雞。
楊琏等人伏在暗處,等到那幾人靠近了,楊琏首先從暗處跳了出來,手中長刀劈出,正中那人兇膛。那人突然遭受襲擊,悶哼一聲,臉色大變的同時,正要厲聲大喝,楊琏眼疾手快,長刀再度舉起,一刀将此人頭顱砍了下來。
頭顱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兩圈,響聲引起了餘下幾人的注意,一人舉起火把,低聲喝道:“張老三,是你嗎?”
這人剛剛說完話,林仁肇從一旁撲上,一刀抹了出來,這人頭一斜,頓時咽了氣。
餘下兩人聽見聲音,舉着火把愕然回頭,陳鐵上前,殺掉其中一人。楊琏殺死一人之後,動作很快,捂住餘下那人的嘴巴,喝道:“禁聲,不然殺了你。”
那人嗚嗚了兩聲,點着頭,身子不停顫抖着。
楊琏手掌向下一滑,扣住了他的咽喉,低聲問道:“尹宇住在哪裡?”
“饒、饒命啊!”這人語無倫次的說着。
楊琏冷哼了一聲,手指加大了力量,喝道:“别廢話,帶我去找尹宇,饒你一命。”
“好,好,我帶你去!”這人臉色蒼白地說着。
楊琏點點頭,将他交給陳鐵,陳鐵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他。兩人圍了上來,将這人挾持着,走進了營寨。這所營寨有兩道門,所以楊琏立刻讓林仁肇帶着五十人,去封鎖東門,又讓十幾名士兵守住西門。準備好了一切,楊琏、陳鐵帶着士兵,挾持着這人匆匆而行。
陳鐵吓唬他,道:“你若敢透露風聲,我就把你捆起來,一刀一刀割了你的肉喂狗。”
這人連連點頭,道:“大哥,我一定聽命,不敢有任何違抗。”
“走,去尹宇的住所。”楊琏低聲。
這人一陣點頭,帶着楊琏、陳鐵朝着尹宇的住所走去。
此時,在營寨内最中央的地方,有一間最大的帳篷,尹宇正躺在裡面酣睡,他光着身子,懷中摟着一名同樣赤身裸體的女子,女子皺着眉頭,已經睡着,下半身蓋着半卷布,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痕。
帳篷裡,有一股酒味,很是濃烈,幾乎讓人窒息。當楊琏揭開門簾的時候,差點打了一個噴嚏。
那人伸出手,朝着裡面指着,示意尹宇就在裡面。楊琏大步走了進去,帳篷裡十分昏暗,不過腳步聲将尹宇吵醒,他愕然坐了起來,不明所以地看着四周。黑暗中,急切的腳步聲傳來,尹宇覺得大事不妙,他身子一滑,從褥子旁抽出一把長刀,朝着腳步聲傳來的地方劈了過去。
借着一絲光線,楊琏極好的視力起了作用,他看見白光一閃,頓時知道情況不妙,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尹宇的襲擊,借着尹宇帶來的聲響,判斷出尹宇的所在,毫不客氣地就是一刀。
尹宇一擊不中,便覺得不對勁,不等他做出反應,楊琏一刀劈了過來,正中尹宇的肩頭。尹宇慘叫一聲,手中長刀铛的一聲落地。
這時,一名士兵點亮了帳篷裡的油燈,尹宇臉色大變,捂着傷口,正要逃走,楊琏長刀一伸,攔住了去路。陳鐵也及時趕了過來,堵住了尹宇的退路。
軟榻上,赤身裸體睡着的女人被驚醒,瞪圓了眼睛看着四周,見楊琏等人身着軟甲,一個個都拿着兵刃,頓時臉色一變,抓起被子,蓋住了身子,眼中流出出懼意。
尹宇定了定神,聲音有些顫抖,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楊琏淡淡一笑,道:“怎麼,你不認識本将?本将便是順天節度使楊琏。”
“啊,是你?”尹宇臉色大變,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想必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楊琏冷哼了一聲,一拳打出,正中尹宇的小腹,痛得他彎下腰,連聲哀叫不已。
“捆起來!”楊琏吩咐,擒賊先擒王,尹宇被擒,事情就好辦了。
“喏!”兩名士兵應着,立刻上前,将尹宇捆綁的結結實實。
“松一些,松一些!”繩索緊緊地勒緊肉裡,疼的尹宇臉色發白,連聲哀求。
楊琏冷哼了一聲,道:“一頭野狼,可要捆綁的緊一些。”說着,讓陳鐵帶人,繼續去捉其他的人。
由于是深夜時分,許多人都睡着了,楊琏的突然襲擊,尹宇、戴禮等人根本組織不了有效的防禦,林仁肇有将門口給封鎖了,尹宇以及部下,都被楊琏生擒,人人都用繩子捆綁了起來。
在俘虜裡,楊琏還看見了戴禮。踱步走到他的身邊,楊琏蹲下身子,笑道:“戴禮,咱們又見面了。”
戴禮被同樣捆綁的結結實實,雙手被縛在身後,可謂動彈不得。見楊琏如此問着,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他怎麼也想不到楊琏在短短的時間内,居然會找到他們的駐地,并且襲擊成功,将所有人都捉了。環顧四周,人人垂頭喪氣,士氣低迷,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尹宇看了一眼戴禮,神情落魄,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楊琏已經讓那名女子穿上衣服,女子剛剛穿上衣服,似乎感覺到楊琏是殺尹宇而來,立刻跪下,哭着道:“這位大人,還請為民女做主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楊琏問道。
女子一邊哭着,一邊述說,楊琏、陳鐵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原來,她與父親本來是亳州人,逃難至此,因為有幾分姿色,又被尹宇看見,便被強搶了過來,父親也被活活打死。
楊琏聽了她的述說,便明白了。好言勸慰了女子一番,讓人帶她到别的帳篷休息。
“尹宇,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居然敢在本将的地盤上鬧事。”楊琏冷笑了一聲,拔出了長刀,在尹宇面前劃着。
尹宇倒也有幾分硬氣,頭一昂,道:“看了頭,不過碗大一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楊琏哈哈笑了兩聲,道:“怎麼,你想死?偏偏本将不會讓你這般輕易死去。本将有十八種辦法,可以好好折磨你。”
“尹宇,你是想在你身上割上幾刀,然後撒上糖,螞蟻就會在你的傷口上爬着,這種滋味,你試過麼?”楊琏問道。
尹宇頭一歪,不去看楊琏。
“怎麼,覺得這個辦法不好?那麼本将令人捉十幾隻蜈蚣,然後放在你的嘴邊,慢慢讓蜈蚣爬進去。蜈蚣将會順着你的喉嚨,爬到你的腸胃裡,吃你的心,喝你的血。”楊琏又道。
一邊,戴禮雖然個性堅強,但畢竟是個文人,聞言覺得無比惡心,忍不住吐了起來,頓時大帳裡,一股臭味傳開。
楊琏皺了皺眉頭,喝道:“沒出息的東西。來人,将他拖出去,等他吐完了,再繼續說一說,怎麼折磨他。”
戴禮臉色變了變,忙将到了喉嚨的嘔吐物一口咽下,含糊不清地道:“楊節度,饒命,饒命啊!”
“想要活命,其實很簡單,隻要爾等配合,本将自然會考慮。”楊琏淡淡的說道。
尹宇皺了皺眉頭,對楊琏的話熟視無睹。陳鐵冷哼了一聲,踢腳踹在他的肩頭,喝道:“狗一般的東西,還不求饒?”
“哼!”尹宇冷哼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不再去看陳鐵。
陳鐵大怒,踢腳就要再踹尹宇。
楊琏冷冷地看着,也不阻止。陳鐵狠狠踢了尹宇幾腳,心中怒氣稍減,這才停了下來。
“鐵子,既然尹宇是狗一般的東西,那自然要用對付狗的辦法來對付他。陳鐵,你去尋幾斤狗糞,喂尹宇嘗嘗。”楊琏淡淡一笑。
戴禮一聽,頓時有哇哇的吐了出來。
楊琏皺皺眉,道:“把戴禮拖出去,洗幹淨了再帶進來。”
“喏!”當即有兩名士兵将戴禮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到了外面,一人看管,一人端來幾盆水,潑在戴禮身上。雖然天氣還算熱,但幾盆水下來,戴禮身上全濕了,一個勁顫抖不已。
楊琏看了尹宇幾眼,搖搖頭,既然尹宇像茅廁的石頭又臭又硬,楊琏也就不去理他,那戴禮是一個突破口,這就足夠了。倒是陳鐵聽了楊琏的話,信以為真,居然真的要去找****來喂尹宇,幸虧幾名士兵勸住,陳鐵這才打消了念頭。
戴禮看見楊琏,忙撲了過來,道:“楊節度饒命,饒命啊。”
“想要活命很簡單,你想辦法,将各寨的寨主請來,就說尹宇有事相商,便可以了。”楊琏說道。
戴禮愣了愣,很快就明白楊琏這是要做什麼,當即面色大變。費力地将口水咽下,戴禮道:“楊節度,你這好大的計謀。”
“成,還是不成?你若全部都叫來了,本将自然饒你一命。若是差了一個,本将還有十五中辦法對付你,你想試一試嗎?”楊琏笑了笑,一副和藹的模樣。
戴禮後退一步,磕着響頭,道:“楊節度的大恩,戴禮沒齒難忘。”
“先别謝本将,事情辦好了再說。”楊琏站起身來,環顧了一眼四周,這邊發生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影響。
戴禮繼續磕頭,道:“楊節度放心,與各寨聯絡,一向都是我,應該沒有大的問題。”
“很好。”楊琏看了看天,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東邊露出一點魚白。便吩咐道:“巳時,一定要将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喏,喏!”戴禮說道。
楊琏叫來了陳鐵,讓他與戴禮去處理這事。回到大帳,裡面已經被收拾幹淨,不過還有一點異味。尹宇也被潑了一身冷水,不過他身體強健,不像戴禮那般瑟瑟發抖。
楊琏看了一眼尹宇,也不說話,坐在一旁安歇。不久,林仁肇回來禀告,尹宇部下都被關押在一起,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除下,大部分的士兵都換上了他們的衣服,隻有少部分沒有的,也都躲藏了起來。
“很好。傳令下去,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楊琏吩咐,盡管這一夜進行的十分順利,但戴禮能不能将所有寨主請來,這還是兩說。再說,就算将所有的寨主都請來了,也都擒住了,指不定他們的部下逃命,甚至可以借機生事,濫殺百姓。楊琏必須要做到防範以未然。
“喏!”林仁肇回答。
除了少部分的士兵巡邏,大部分的士兵抓緊時間休息。陳鐵押着戴禮在寫着書信。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十幾封書信都寫完了,戴禮揉了揉肩膀,接下來,便是要人去送信。
楊琏自然信不過尹宇的人,便讓部下去送。精挑細選了十幾名機靈的士兵,楊琏好言激勵了一番,讓衆人依照計劃行事。衆人領命,天亮之後,朝着各個寨子奔去。
十幾裡外,劉正站在高處,手搭涼棚,看着城外,城外一片甯靜,讓他猜測萬分。楊節度這一行,究竟有沒有成功,關系着劉氏一門的計劃。可是一晚上過去了,楊琏居然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若是成了,楊琏必然會回城。若是楊琏被伏擊,城外的盜賊必然會挾持楊琏,或者是拿着他的屍體,向楚州城要挾糧食。可偏偏這兩種結果,一個也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難道說,還有第三種可能?但劉正猜了半響,始終想不到出來。
劉彥貞也穿着铠甲,慢慢踱步上了城樓,同樣看了一眼城外,略作沉吟,道:“這件事情,恐怕楊琏成了。”
“叔父,為何這般說?”劉正不解地問道。
劉彥貞呵呵笑了兩聲,道:“這隻是我的猜測,那楊琏狡猾萬分,想必應該得手了。如今看來,沒有與他為敵,是明智的決定。”
劉正撓撓頭,不知道叔父為何這般說。
不過,劉彥貞也不想解釋,而是歎息了一聲,道:“今日,你就守在此地,若是楊琏回來,立刻打開城門,迎接楊琏入城,絕對不可怠慢!”
劉正對于叔父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便點着頭,道:“叔父放心,侄兒今日就守在此地,絕對不會有所差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