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陽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來她得把這本冊子收好了。
“你家主子還不打算回來嗎?他這都出去多久了?”
看着簾外的呼呼而過的樹林,蘇柔陽撇撇嘴,有些不滿,這出去得也太久了吧?再不回來,都要過年了。
如夢掩嘴而笑:“姑娘是想我家主子了?主子昨日不是才來了信,姑娘這是越發的等不及了!”
“唉呀,如夢你膽子肥了,看我怎麼報拾你哈哈!“
蘇柔陽撲過去撓她的癢癢,兩人在馬車裡笑鬧了起來,一陣陣輕快的笑聲遠遠傳出,引得在前方的十三皇子伸出脖子不斷的向後張望。
随着呼呼的北風,車隊一路順利的回到了京城,蘇柔陽将一臉不舍的小十三送進皇宮後,回到了自己的蘇宅。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燥後,蘇柔陽躺在了柔軟的貴妃椅上看書。
“大人,您要不睡會兒,等傍晚我再喊您起來吃晚飯?”
蘇青跪坐在榻前,剝着新鮮滑嫩的荔枝送到蘇柔陽嘴邊。
“唔……不用了,現在睡了晚上隻怕就要失眠了!”
香甜入喉,蘇柔陽吃得一臉的幸福,這樣的日子真是惬意啊。
看着窗外飄揚的雪花,看來今日又要下一晚上了。
不知阿澤現在在什麼地方?他那裡也下了雪嗎?
蘇柔陽癡癡的望着窗外,蘇青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隻看到一片的灰白茫茫……
嘎吱!
一陣寒風吹來,帶着片片雪花,如夢快速的關好關,抖掉身上的雪,揪着手走過來。
“姑娘,馮遠來了,他說想見姑娘您一面!”
“哦?要見我?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不死心!”
蘇柔陽撐着手臂,沒有動。
如夢見此,說道:“要不奴隸就說您趕了一天的路累了,下見再見?”
馮遠這也不是第一次來求見蘇柔陽,其目的是什麼,如夢也都知道,所以見與不見,并無多大的關系。
“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說着,蘇柔陽坐起身,下了軟榻,在蘇青給她系上一個大鬥篷後,向外走去。
呼呼!
冬天裡的寒風夾雜着雪花吹來,吹得蘇柔陽臉上冰冰涼!
“蘇大人!”
“馮大人!”
走進客廳,蘇柔陽與馮遠互相見了一禮,各自坐下。
“天氣寒冷,不知馮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下人送上茶水,蘇柔陽笑語如花,開門見山。
“哦,大雪一下就是三日,北峰山上厚雪集壓,正是獵物之時,我與黑虎營的幾位兄弟準備前往,不知蘇大人可有興趣一起去?”馮遠笑呵呵的望過來。
“狩獵?”
蘇柔陽笑了起來:“不怕馮大人笑話,我自小最是怕冷,在這樣的天氣裡沒有重要事情我是絕不會出門的。”
她連連搖手,歎息着這大好的雪景,她是沒機會去賞了。
“哦?原來竟是如此?原來蘇大人竟然怕冷?”馮遠關切的道。
“是啊,馮大人你應該也知道,我出身三裡村,從小沒有父母雙親的照拂,家裡兄嫂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所以,冬天裡冷水洗衣,下河捉魚,這樣的事情做得多了,這身體也就十分畏寒,不中用了!”蘇柔陽一聲苦笑。
馮遠雙眼一瞪,一拍桌子,怒道:“我以前也聽說過蘇大人在三裡村之事,隻道那些都是傳言,想不到其兄嫂竟然真的如此惡毒?若有一日讓我看到,我馮遠定要狠狠的替蘇大人教訓他們!”
“多謝馮大人的好意,隻可惜,他們失蹤已經有好一陣子,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裡?而且……我也與他們斷絕了關系,認真說起來,我與他們現在也隻是路人,不理也罷!”
蘇柔陽連連搖手,謝過馮遠的好意,也感歎自己從前可憐的命運。
馮遠聽着,也說起了自己以往的家世,原來他的出身也并不高。
馮遠出身于一個海邊小鎮,他的父親是鎮子上的一個小官差,從小他見多了官差抓壞人,所以立志長大了也要成了像父親一樣的人。
隻可惜,他的父親在他十二歲那年,被一個兇徒殺時,那是一名追捕了好幾人的**大盜,差一點要被馮遠的父親抓着,如果抓到的話,他們家就可以得到一大筆的賞金,隻是,最終的結果卻是馮遠的父親死于刀下。
從那以後,馮遠便加入頂替父職,入了縣衙,雖然他從小習武,縣裡的其他官差等他也不錯,但他必盡年少,一路吃了很多苦的辛苦成長。
最後,憑着他的努力,他終于來到京城,而且還加入了黑虎宮,一躍成為了許多人一生都達不到的極高之境。
“即然蘇兄弟身體不便,那你便在屋裡好好休息,等為兄獵物歸來,再拿來與兄弟好好的補補身體!”
“多謝多謝!”
兩人一直聊了半個多時辰後,馮遠起身告辭!
“姑娘,咱們回屋子裡吧!”
如夢看着蘇柔陽一直愣愣的望着馮遠的背影,将剛燒好的暖爐放到她手中。
大雪在第二天的早上終于停了,院子裡的人都跑出來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易樂乎。
蘇柔陽就像昨日她所說的那樣,沒有出房門,更沒有玩雪,隻是站在屋中的窗戶裡觀看。
因為她的身體确實不能受寒,上次月事來的那一次,華沉音已經嚴重的警告過她,讓她一定要注意保暖,就算她想出去,如夢與蘇青也是不肯的。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全都包裹在一片銀色裡,十三皇子的課業也因為這場大雪暫停。
臘月以至,皇宮裡一片喜慶,裡裡外外全都忙活着新年。
于是,蘇柔陽更加的閑了下來,日日困在屋中,寫寫字,畫些畫,不時的榮媚來看她時,兩人一起讨論各種首飾。
蘇柔陽她想開一間首飾鋪子,位置都已經選好,就在她給小月買的那間繡莊裡,那間繡莊,她查看了近年的帳單,發現一直沒有賺錢,持平的情況下隐隐還有些虧損。
所以,她準備開一張銀樓,榮媚已經答應做她的設計師,會給她出畫各類的式樣。
“你過完年就要嫁人,要是現在你不努力,隻怕到時候我就要抓不到人了!”
蘇柔陽笑着将一杯紅棗茶遞了過去。
榮媚嬌嗔的瞪她一眼:“我哪有不努力,我已經畫完三套首飾了,你看看,全都是按照你所說的式樣結合起來的,是不是很漂亮?”
她将桌上的紙推了過去,接過暖暖的熱茶。
畫紙上畫的是一套珍珠首飾,從戒指到手鍊到耳環一應俱全,足足有十二個式樣。
“不錯不錯,媚兒你真厲害,這些正是我想要的式樣,即古典又大方,真是漂亮極子,等到時候鋪子一開張,肯定一定超火!”
蘇柔陽一口親在她臉上,吓得榮媚受驚大叫着逃開。
“你又這樣欺負我,要是段大哥看到了,又要說你了!”
“說就說,誰說隻有他能親你,我就不行了?哈哈,要是不服氣,讓他來找我理論啊?看看誰說得過誰?”
蘇柔陽仰着頭,一臉的自信。
上一次她正與媚兒嘻鬧抱在一起時,正巧段銘進來,看到她們倆的模樣,氣得上前就将蘇柔是說了一頓,說什麼她們這樣不成提統,她們都是女的,不可以抱在一起。
蘇柔陽一聽便笑了,幾句話就将段銘說得啞口無言,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用想,她當時說的自然是田豐的事情!
“你啊……别再提那個田豐了,一提段大哥就變得好吓人!”
榮媚不滿的嗔了她一眼。